第二天一大早,江秋月就被杜春花他們從被窩裏面撈了出來開始梳洗打扮。

    不過介於江秋月死活不同意杜春花和江道榮,也就是給江秋月送嫁的小姑姑的塗紅臉蛋,她們只是簡單給江秋月梳洗了一番,就讓她換上新衣,等着許從周來接人。

    雖說杜春花有些偏心,但也不是真的不在乎江秋月這個閨女,因此這會兒便一邊着急許家那邊過來接人,一邊和江秋月絮叨一些嫁人後的事情,一臉的不捨,還落了淚。

    倒是江冬梅高興的很。

    江秋月總算要嫁給許從周了,等她再隨了軍,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她會和趙長熙扯上關係了。

    沒有了江秋月,趙長熙只能是她的。

    因此,江冬梅倒是難得地開口勸了勸杜春花,驚的杜春花都以爲江冬梅轉性了。

    好在接親的人來了,杜春花纔沒時間想東想西的。

    許長盛就許從週一個兒子。

    雖說革命鬧得兇,許家有時候也不得不小心應付,但也不至於連唯一的兒子婚事也要太委屈。

    因此,許長盛早就打了報告申請用小汽車並表示會補足油費和損耗。

    這點事情沒人爲難,故而來接親的排場很大,足足六兩小轎車齊刷刷排成一條線停在了招待所門口,來接親的也都是一水兒的綠軍裝,怎麼看怎麼洋氣。

    就連原本住在招待所的人以及附近的居家戶和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來看熱鬧。

    江冬梅也有些傻眼。

    她上輩子嫁給許從周也是坐的小轎車,不過那時候只有一輛,不像這麼多。

    也沒這麼熱鬧。

    江冬梅想不明白怎麼許家這回變了,也沒人容她想明白,因爲許從周打頭領着一羣年輕的大高小夥進來了。

    如今要廢除一些封建迷信,自然各項規矩就少了許多。

    江道義和杜春花也沒爲難許從周,只是在他開口喊了爸媽後就打開門讓他趕緊去接人。

    許從周點頭,大步走到了江秋月的房門口。

    可就在要進去的時候,他明顯頓了一下,緊張起來。

    跟在許從周身後的一羣年輕小夥子見狀頓時一樂,在後面起鬨道:“新郎官怎麼了,不敢進去了啊!”

    可還不等許從周開口,又有人在後面推他,嘴上還說:“新郎官別緊張,我們還等着看新娘子呢!”

    他們這裏不少人都是和許從週一個大院長大的,知道許從周真要娶一個農村姑娘的時候,不管心裏怎麼想,但對那個農村姑娘是真的好奇。

    要不是之前時機不合適,他們早就來見見了,哪還能等到現在。

    這邊一起鬨,許從周就被後面的人羣裹挾着進了屋。

    江秋月穿了紅色的修身過臀長襖和黑色的褲子安安靜靜地坐在牀邊。

    她的頭髮經過這幾個月又長長了些,編成兩個辮子垂在胸口,耳邊還別了一朵紅色的絨花,將她本就白嫩的臉龐稱的更是嬌豔。

    見到許從周進來,她看向他,眼波盈盈,緩緩提脣笑了。

    許從周原本有些緊張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他緩緩鬆了口氣,走過去。

    “我來接你了。”

    江秋月笑:“好。”

    可跟着許從周後面來接親的小夥子們不能定,反而更亂了。

    他們是真沒想到許從周要娶的農村姑娘竟然這麼漂亮,一時間不少人感嘆許從周運氣真好,原本還以爲他娶的是一個黑瘦沒文化的村姑呢。

    等見到邊上還有一個和新娘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後,這些人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個多看一直等到許從周把江秋月接上車,江冬梅也上車後,纔算消停下來。黑色的轎車在招待所掉頭繞了一圈,緩緩駛進大院,許家的門口。

    許家的院子裏面早就高朋滿座,不管關係好的還是壞的,許長盛和周碧雲都笑臉相迎,就算有人陰陽怪氣說點什麼也當作沒聽見。

    等到新人過來,他們就更沒時間關注那些瑣碎,開始忙着新人行禮,證婚,招待客人等等。

    這一忙就是大半天。

    直到半下午的時候,許家的賓客才陸陸續續走乾淨,杜春花和江道義也表示他們也該回家了。

    周碧雲和許長盛都開口留了幾遍,但江道義和杜春花都搖頭說沒有一起過年的規矩,周碧雲和許長盛也只好鬆了口。

    過後,周碧雲就讓江秋月還有許從周陪着杜春花他們說話,她則給江家打包了不少東西帶上,而後又一起送江家人上了火車。

    按照許長盛的級別是可以請保姆的。

    只是許家人口簡單,平日裏用不上保姆,因此就沒有請過。

    但這次許從周結婚,周碧雲早就和周圍的鄰居說了借他們的保姆用用,錢也早就付過了。

    因此等他們一行從火車站回來的時候,亂糟糟的院子早就被清掃的乾淨,就連晚飯也都燒好了。

    作爲新媳婦的江秋月和他們一起吃了飯後就被周碧雲趕着和許從週一起回了房。

    美其名曰是讓許從周帶着江秋月熟悉一下家裏。

    許家住的是二層小樓,許從周還真一一給江秋月介紹了一遍,才領着她回了他們的新房。

    江秋月這才注意到他們的這間新房居然還帶了衛生間,有熱水能淋浴,還有一個很大的泡澡桶,上面還包了紅紙,應該是全新的。

    許從周見江秋月對別的地方都興趣不大,反到多關注了會兒浴室,便問道:“想洗澡。”

    江秋月就指着泡澡桶說:“想泡澡。”

    許從周就說:“我來幫你弄水。”

    江家沒條件,今天這個澡可以說是江秋月穿過來後洗的最舒服的一次,因此不免多泡了會兒。

    等到她從浴室出來後才發現許從周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洗好了,就在屋裏沙發上坐着看着浴室的方向不知道想什麼,頭髮還有些溼。

    浴室裏蒸騰的熱氣將江秋月蒸的白裏透紅,霞飛雙頰,粉嫩的雙脣潤的像夏日裏被冰鎮過的櫻桃,分外誘人。

    許從周打從看她出來的那一瞬間起,就有些移不開眼了。

    江秋月本來也沒多緊張,甚至一開始還想要調笑許從周兩句。

    可他的眼神實在太炙熱,比浴室裏的熱水還熱。

    江秋月理論大於實踐,到底沒忍住在許從周炙熱的眼神中緊張起來。

    她輕咳了一聲,“你已經洗好了啊,怎麼沒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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