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衆人拿着禮物上來。

    鬱曼夫妻要靠鬱家公司賺錢,送了一套上好的茶具。鬱倩和鬱名姝送了一副定製的麻將,雖然不算名貴,但勝在用心。

    這時,鬱甄把宋朝瓷瓶拿上來,老爺子果然兩眼放光,拿出老花鏡看了很久,樂呵呵地評價道:“雖然不算特別名貴,但這瓶子古樸清雅,品相又好,能從國外買回來,實在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鬱倩瞥了靳文彥一眼,陰陽怪氣道:“這是姐姐準備的吧?也不知道姐夫準備了什麼。”

    “就是!”鬱甄的堂嬸嬸附和道,“我們家嘉言爲了準備這份禮物,可是花了不少錢。”

    杜嘉言剛纔丟了面子,也想扳回一城,“是啊,七十大壽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文彥不可能毫無表示吧?”

    鬱甄簡直無語,捧高踩低有什麼意思?要是不得罪靳文彥,等他恢復傅明津的身份,至少能拉他們一把。

    頂級豪門的饋贈夠普通人喫幾輩子了,傅明津的身家可不是歡樂豆,那是他們一輩子無法仰望的驚人數字,且單位還是美金。

    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鬱曼看看靳文彥修長挺拔的身材,再看看自家老公膀大腰圓的樣子,越想越生氣!

    明明結婚前她老公還算是比較清秀的年輕人,怎麼沒過幾年就變得這麼油膩!

    說什麼要喝酒應酬,怎麼人家靳文彥就能保持的這麼好?

    鬱曼一肚子氣,轉念一想,靳文彥再好又怎麼樣?還不是沒錢嗎?不像她老公,雖然在外面玩,可每年錢沒少給,去年就給了她幾十萬,這一點鬱甄永遠都比不上。

    鬱名姝攥了攥手,欲言又止,半晌才說:“爸媽,姐夫失憶了沒有工作,你們別爲難他了!”

    鬱甄堂嬸嬸宋慧蓮瞪了女兒一眼,鬱名姝立刻閉了嘴,只怯怯地偷看靳文彥。

    老爺子臉沉了一些,“文彥能來就行,送我再貴的禮物我也帶不走,這點家業以後都是要留給他們的。”

    家業留給這上門女婿?這樣的肥肉怎麼能留給外人呢!他們這些親人難道往哪擺!如果家業都留給靳文彥和鬱甄,豈不是說他們送的禮物最後也落到鬱甄手裏?

    偏偏鬱甄沒眼色地笑道:“謝謝爺爺,也謝謝堂叔叔堂嬸嬸,姐姐姐夫送的禮物,這沒個幾十萬下不來吧?以後我和文彥要是窮到沒飯喫,就把這些東西拿去當掉,夠喫好幾年的呢。”

    幾人面如死灰,嘔的要死!

    鬱甄傲嬌的樣子真像只老母雞,靳文彥深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很快又斂去,他看向老爺子,聲音溫潤:“爺爺,我前幾天去了趟錦北老家,談好了地皮的事,合同也已經簽好了,您隨時可以蓋老宅。”

    老爺子滿面喫驚,一時有些難以置信,“你把地皮的事談好了?”

    靳文彥笑着頷首。

    地皮?這事鬱甄是知道的,她覺醒後也疑惑過,爲何老爺子救了傅明津卻給他起名靳文彥。

    原來鬱老爺子幼年因爲家境不好,被父母送給了沒有孩子的靳家,靳家養父母對他視若己出。後來老爺子發達了,親生父母得知這個消息,就上趕着要認回兒子,還執意叫老爺子改回鬱姓,否則就去起訴他數典忘祖。

    靳家父母是個大度和善的好人,那時候社會風氣遠遠不如現在,他們怕老爺子不認親生父母被人指指點點,就勸老爺子接受他們。

    可惜靳家父母沒享幾年清福就得病去了,他們死時老爺子格外愧疚。老爺子救了傅明津後,覺得與他格外投緣,便替他取名靳文彥,讓粥粥也跟靳文彥姓,希望能替靳家傳下香火。

    老爺子年紀大了以後就想重修靳家老宅,可靳家地皮早就被親戚瓜分了,而他已經改姓鬱,不算靳家人。他爲了地皮奔走很多次,都沒有成功。

    他曾經說他死之前要是不能重修靳家老宅,肯定死不瞑目。

    沒想到,靳文彥竟然替他辦成了。

    其實靳文彥也沒有通天手段,現在宅基地管理嚴格,只有男丁纔可以申請地皮。他是以靳家養子身份辦理的,這其中有不少困難,好在他對政策研究透徹,又借了媒體的東風,前後花了半年才把宅基地的事落實下來。

    前些日子他去了錦北老家辦好手續,正巧在老爺子大壽時將這份大禮送了出去。

    果然,鬱甄太爺爺太奶奶臉色難看極了,這簡直是在打他們的老臉!

    鬱甄的堂叔和堂嬸嬸一家也都笑不出來了。雖然他們用親情綁架鬱老爺子,可鬱老爺子的心始終在靳家身上,這對他們來說可不算什麼好事。

    鬱甄沒想到靳文彥這麼給力,一時間也有點爽到了。

    老爺子這個歲數了,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送貴重禮物也沒送到他心裏去,唯一的心病竟然被靳文彥治好了。

    她真想給靳文彥點個贊!

    其實書裏也提到過這塊地皮的事,當時的靳文彥已經重拾記憶,換回傅明津的身份,他認爲老爺子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又姓靳,算半個靳家人,所以粥粥姓靳沒有任何問題。奈何傅家人可不那樣認爲,這可是眼下傅家唯一的孫子,怎麼能跟外人姓呢?

    傅明津因此跟父母有過不小的爭執。

    其實鬱甄也理解老爺子內心的情感撕扯,書中提到過,老爺子快七十了,提起自己被父母用一塊糖騙去送給別人,還是止不住流眼淚。

    所以老爺子對弟弟一門好,希望以此得到父母的認可,其實是他原生家庭帶來的不幸。

    就像許多女孩幼年沒有被愛過,長大後變成扶弟魔,不僅僅是因爲被洗腦,還因爲付出會得到父母的稱讚和認同,這是她們幼年不曾得到過的,她們究其一生都在與童年和解。

    席間有不少老爺子的好友到場,他們雖然跟老爺子年紀差不多,可現在年輕人有幾個願意早早結婚生孩子的?以至於他們這羣老友中,就只有鬱老爺子一人有重孫。

    想當然,粥粥在這羣老富豪眼中,簡直是國寶一樣稀罕的存在。

    一個老爺子喝了兩杯酒,“老鬱一直說粥粥聰敏,粥粥最近在學什麼才藝,給我們幾個老東西表演一個!”

    另一個老爺子嫌棄地不忍直視,“哎呦喂!老朱啊,我看你是喝酒喝得老年癡呆了,你難道不知道叫小孩表演節目,會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一把年紀了要知道年輕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千萬別招人嫌!”

    “就是!我可不想做別人視頻裏的極品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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