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藥香小寡婦:戰死的相公回來了 >第八十五章 津渡逢清夜
    “你叫什麼名字來着?”柳蘇蘇擡起眼簾,又問他。

    逢清微怔了一下,隨即自嘲的笑了笑:“在下逢清。”

    他像是怕柳蘇蘇會再次忘記,又解釋道:“相逢的逢,清波的清。”

    柳蘇蘇接口:“津渡逢清夜,途程盡翠微嗎?”

    賈島的詩,當年柳蘇蘇中考時候爲了寫作文顯得文筆好,連背了整本兒的唐詩三百首,所以才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姑娘竟然知道。”逢清面有喜色,由衷的道了句:“姑娘博學。”

    旁邊的吵鬧聲仍在繼續。

    可場面已經從穆兆林的主場變爲了殷夏的主場,現在她已經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一邊痛斥傅雲超拆散別人家庭舉動可恥,一邊指責穆兆林耳根子太軟,不該來這種地方。

    而明明剛剛和小倌玩樂的十分歡愉的她自己,卻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一臉的正氣十足。

    柳蘇蘇覺得,就算自己不在這兒,這場行動也肯定是以殷夏大獲全場告終了。

    那邊吵得厲害,可角落裏的柳蘇蘇和逢清卻依舊不受干擾的在聊天。

    逢清端了盞茶給她醒神,又問了句:“還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柳——”柳字剛說出口,便已經有人在旁接了她的話茬。

    那人聲音泠泠,透着絲絲寒氣,只幾個字便瞬間就讓空氣結了冰。

    “你不該叫她姑娘,而該叫她爲夫人。”

    雅間的房門大敞四開,不知何時走進來的沈懿淡定的站在二人面前。

    他是準備離開歡喜樓回家的時候路過這裏看見的。

    他心心念唸的小姑娘醉醺醺的坐在房間的一角,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男子真溫柔的在一旁給她遞水與她說話。

    二人雖沒有任何親暱的舉動,可那種說不上來的親近卻讓沈懿差點一把錘碎了木門。

    沈懿剋制住自己的怒意,站在二人面前想等柳蘇蘇給他一個解釋。

    可半天,這小丫頭竟然都沒有擡頭看他一眼,仍舊醉醺醺的坐在原地念唸叨叨。

    卻是一旁的男人先起身應了話。

    逢清笑容得體淡定,起身朝沈懿拱了拱手,有禮有節:“在下不知是您的夫人,還請將軍見諒。”

    “知道還不趕緊走。”沈懿看都不看他,只冷冷扔下一句。

    明眼人都知道他的不友好,逢清卻不以爲意,他只是淡笑一下,起身欲走。

    卻聽身後柳蘇蘇像是置氣一般說道:“不許走!”

    沈懿眼中驚訝一閃而過,心猛地一緊。

    他咬了咬牙,柳蘇蘇卻已經開口給了他答案:“憑什麼你可以不回家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喝酒,我就不能和別的男人喝酒!這不公平!”

    她嘟着嘴,一張紅彤彤的小臉仰的高高的,像是一顆紅透的蘋果。

    眼睛溼漉漉的,裏面蘊滿了委屈和柔情,剜的他心口一陣痠麻。

    小姑娘雙手在半空中揮舞,嘴裏嘟嘟囔囔:“我都瞧見了!就在剛剛那間屋子,你敬別的女人酒,還用那種眼神看她!”

    沈懿哭笑不得。

    他可不記得自己剛剛用什麼奇怪的眼神看過岫煙。

    可在柳蘇蘇這個喫醋的小丫頭眼裏,隨便一眼已經在腦海裏編出了山盟海誓癡男怨女的纏綿故事。

    “你都好多天沒回家了,我以爲你是在忙的,沒想到你有時間來這裏找別的姑娘喝酒!你一點都不忙,你就是在騙人!”

    柳蘇蘇越說越委屈,大顆大顆的眼淚吧嗒吧嗒的順着臉頰流下來,蜿蜒到她清瘦的鎖骨,又流到沈懿潮溼的心裏。

    方纔所有的憤怒和猜疑一瞬間就拋到了腦後。

    他蹲下身子,眼神和柳蘇蘇視線平齊,鄭重而認真的告訴她:“娘子,是我有錯在先,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此刻,他的聲音與語態已經和剛纔完全不一樣。

    哄小孩兒似的,滿是柔情和寵溺。

    汴京城傳聞中那個殺伐果決,就連皇上都要畏懼三分的鎮北將軍竟然柔情如斯。

    一旁逢清還真是大開了眼界。

    但再看一眼趴在他懷裏嘟着嘴仍然在念唸叨叨的小丫頭,逢清卻又瞭然了。

    這樣坦蕩隨性的小丫頭,若是自己遇上,或許也會淪陷如斯吧。

    或許因爲看到了可以信任的人。

    或許因爲聞到了沈懿身上熟悉的味道。

    反正被沈懿攬到懷裏不久,柳蘇蘇就徹底喪失了意識,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次日一早,柳蘇蘇被宿醉的頭痛攪醒。

    她齜牙咧嘴的揉着太陽穴睜開了眼睛。

    “……”她嚇了一跳。

    面前是沈懿放大的臉。

    他赤|裸着的上半身肌肉分明,上面有一些細密的抓痕和咬痕,是曖昧的粉紅色,一路蔓延到腹肌以下,其餘被埋進棗紅色的錦被裏面。

    “醒了。”沈懿脣邊掛着淺淺的弧度,聲音是低沉的沙啞。

    有些撩人。

    柳蘇蘇尷尬的點了點頭。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天在歡喜樓遇見沈懿的那一刻。

    其餘後面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至於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回來又發生了什麼,包括沈懿身上這些曖昧的傷口是怎麼來的,她是一概不知的。

    簡單點說,她斷片了。

    “這是……”她碰了碰沈懿的脖子,上面有一個很深的咬痕:“我咬的?”

    沈懿無可奈何的笑:“不是你,是小狗。”

    柳蘇蘇紅了臉。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還多了醉後會咬人的毛病。

    “對不起啊,我不記得了。”她小心翼翼的道歉。

    沈懿看着她,漂亮的黑眸深深,裏面像是藏着一片溫柔的海。

    他輕撫她順滑的長髮,輕聲道:“是我對不起,不該不告訴你就去歡喜樓。”

    “是邱琛生辰,我不得不去,至於那杯酒,我確實是喝了,但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我與那名女子毫無關係。”

    他三指朝天,嚴肅而認真的和柳蘇蘇澄清。

    “若娘子不信,一會兒我便將邱琛找來,你問他就可以了。”

    柳蘇蘇癟了癟嘴:“他是你的朋友,誰知道他會不會替你打掩護。”

    沈懿探身親吻了她的眼睛,淡笑道:“放心吧,這個問題上邱琛是絕對不會偏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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