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邊,看着這黃光流彩的城,那一雙清冷的眸子裏閃現出懾人的冷光。
十年前,十歲的她被父親遺棄在國外,靠着撿垃圾,保全了自己的一條命。
終於,她聽說遺棄她的那個男人得了絕症,躺在醫院等死。
所以,她回來了。
很快waiter就摁響了酒店的門鈴:“女士,您的威士忌。”
可那個所謂的waiter捂着她的嘴巴衝進了房間,然後鎖死了門。
經過嚴格訓練的溫佳熙,一個反手就把男人扣在地上,她的一隻膝蓋抵住男人的胸膛:“誰派你來的?”
可是男人一雙猩紅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他一張臉慘白如紙。
溫佳熙鬆開他,扯開他的襯衣一看,那左胸口的傷口觸目驚心。
“跟我來!”溫佳熙把他拖到浴室,用清水洗乾淨了他身上的血之後,又用消毒水對傷口消了毒,然後把傷口包紮好。
她雖然吃了很多苦,幹了很多壞事,也不從不以好人自居,可是她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又拖着男人到了牀上,就在她要走的時候,手腕被人抓住。
沙啞的聲音響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溫佳熙勾脣一笑,她回頭盯着牀上的男人:“要謝我?”
千夜璃慘白的嘴脣動了動:“嗯。”
走進了兩步,溫佳熙想了想,俯下身子,湊到千夜璃的耳邊說:“那你以身相許好不好?”
話音剛落,一雙大力的手就攔在了溫佳熙的腰間,她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拉着倒下。
冰涼的脣覆上來。
溫佳熙只愣了一秒,然後就勾出了千夜璃的脖子。
那就盡情享受她做女人的最後一夜吧。
——
翌日清晨,千葉璃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昨晚的一切他都記得。
那人如同烈焰一般的女人。
一雙美目悠悠擡起,拿起酒店的座機打通了電話:“來海星酒店3010接我,還有,查清楚昨晚住在這裏的女人的信息。”
走到鏡子前,看到脖子上的一顆紅紅的‘草莓’,千夜璃脣角有似有若無的微笑。
“羅剎,這次我謝你。”
他手下的千氏集團和羅剎所管理的南風會一直有生意往來,最近他發現羅剎在做一些見不得人買賣,所以他決定收購南風會。
可羅剎狗急跳牆,竟然要殺他。
很快姚鴻陽就到了。
“千少,哎呦您這是怎麼搞得,這回去老爺子不得要了我的命!您可是千家三代單傳!”
千夜璃一個眼神遞過去,姚鴻陽就閉嘴了。
上了車子,千夜璃摘下墨鏡:“查到了嗎?”
姚鴻陽有些抱歉地癟了癟嘴:“查是查到了,可是,是假信息!”
千夜璃的眸子浮上了陰影,昨天那個烈火女孩的身手很不一般,應該不是普通人。
“接着查!”
——
僻靜幽遠的郊區,樹木繁盛,花香四溢的別墅羣清晰可見。
柏油馬路蜿蜒曲折地直通向天際,看不到盡頭。
夏末時節,屋內溫度異常的低,窗外大朵大朵的曼珠沙華開的正歡。
別墅一樓的大廳內,正中間的那把椅子上坐着一位男子,他垂着頭,黑色的發在午後的太陽光下閃着瑩瑩玉澤,柔和的弧線勾勒出來的美讓人覺得格外的舒服。
“爲了什麼?”
隔着繁花似錦的地毯,隔着大片大片的日光,那椅子的這頭,站着一位男生。
個子不高,眉目清秀,他垂着頭,握着拳頭,灰色的休閒裝很是不合身。
抿了抿嘴,終於下定了決心似得,擡起頭,一雙眼睛明亮帶着堅毅,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字:“錢!”
外頭起了風,吹動那滿地的曼殊沙華,鮮紅一片,濃烈而炙熱。
鳥兒撲棱着翅膀在院子內轉了幾圈飛走。
那椅子上的那個人終於擡起了頭,他的面容在日頭的光線下是那般的清晰,讓對面的人睜大了眼睛。
那是溫佳熙第一次與林摯相見。
在夏末,在午後,在大片大片的曼莎珠華旁的房間裏。
她剪掉了自己的長髮,只爲走進這裏。
因爲,她的親生母親在這裏被折磨致死。
因爲,南風會不接收女人。
林摯眯着眼睛看着對面喚作‘石運’的這個人,嘴角的笑容溫和的恰如這個季節,這個時候的日光。
他擡起手,拿起了桌上的白瓷色的咖啡杯,垂下了眼喝了口,又緩緩擱下,許久,他又問:“要錢做什麼呢?”
溫佳熙昂起了頭,直視着林摯的視線,一字一頓道:“我喜歡錢。”
對面的人笑了起來,那嘴邊的淺淺的酒窩揉進了日光的溫度,這是他聽過的最有意思的回答,也是最新鮮最奇特的回答,更是最真實的回答。
以往來的人都會變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訴說怎麼怎麼需要錢,他聽了多半會覺得虛假,臉上雖然依舊帶着屬於他的溫和的笑容,心中卻不免嘀咕:不就是喜歡嘛。
林摯收下了溫佳熙,並且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爲了她的真實的回答,也是爲了那一眼看到時候的驚豔。
他午夜去找了千夜璃,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不停地划着手機的千夜璃,說:“璃,我找到了比你長得還要好看的男人。哦,他在外面等我,你要見嗎?我可以把他叫進來。”
千夜璃眼皮都沒擡一下:“沒空。”
抿了口酒,林摯聳了聳肩:“真可惜。”
以往見到這般清秀的男子他都會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女生!直到千夜璃的出現終於打破了他的念頭,同時讓他們不得不驚歎,原來男生能夠長得這麼的漂亮。
“哎呦,你不會怪我又用了漂亮這個詞吧!”
對於其他人經常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千夜璃的態度從起初的憤怒到之後的漠然:“我對你一直很寬容。”
林摯的臉色一變,嘴角抽動了幾下,擡起雙手擱在自己的腦後枕着,側過臉看着入口:“知道你千少不好惹,當我剛纔的話沒說。”
不過,那個男孩子真的也太好看了啊!真的不帶給千夜璃看看嗎?或許看過之後,他就不會覺得自己用漂亮這個詞形容男人過分了。
對於林摯的非正式的歉意,千夜璃這般認真的人定然是不滿意的,他終於收起了手機,視線固定在了林摯的臉上,緩緩說:“你分明說了。”
林摯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朝着入口喊了句:“石運!”
溫佳熙聽到有人叫她,便往裏走,可是看到坐在林摯對面的千夜璃的時候,腳下的步子一滯,這個男人……
立馬轉身!
如果被認出來自己是女的,那就玩完了,她還怎麼復仇!
可冷冷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