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那按照你的意思,他們是來和我們做交易的?”
何念秋點頭,“沒錯,他們是這麼和我說的。”
“老三,你覺得咋樣?”雷一刀最後還是詢問秦書涯的意思。
何念秋同樣把目光投向正在品茶的男人身上。
見人不說話,又補充道:“生意談不成也沒事,把人放了總沒問題吧?”
趙大成哭的那叫一個冤,何念秋好歹也得讓風雲寨還了人家自由。
“那是自然,買賣不成仁義在,咱風雲寨可不做站不住腳的事兒。”
“多謝大當家。”
何念秋頓時放了心,露出了一個笑容,白生生的牙齒往外整齊地露了八顆。
靈氣十足。
雷一刀面上擺了擺手,心裏卻暗道自家老三真是豔福不淺,尋了個養眼的小媳婦。
只可惜……
一想到秦書涯弱不禁風的體格,又嘆了口氣。
總不能每次行那事兒的時候,都把人姑娘麻暈了吧?
如此,雷一刀看向何念秋的眼神又比剛纔多了幾分慈愛。
何念秋被雷一刀的眼神看得後背一涼,下意識往後挪了幾步,靠在了一根大柱子跟前。
這才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也就是在這時候,秦書涯品完了最後一口茶,“若真是來交易,也可行。不如先帶上來見見。”
雷一刀見秦書涯都同意了,立刻拍了桌子,“那就把那夥人帶上來!”
趙大成和其他三個同樣面黃肌瘦的男人被帶了上來,一看到何念秋馬上眼眶一溼,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何念秋趕緊擺手制止,安撫了他們,簡單和他們說了風雲寨的意思,這才安靜下來。
“他們說他們真的是來做交易的,不是什麼奸細,要是不信可以去水溝鎮子上打聽打聽,還說他們需要很多土瓷,都用麪粉糧食來換。”
“大、大哥,她真的會說鳥語!”
雖然早就聽說了,但是真的聽到何念秋說“鳥語”,吳闖還是很驚訝。
往右邊秦書涯的位置湊了湊,“三弟,你可得感謝二哥!給你撿了個好媳婦兒!”
吳闖嘿嘿地笑着,心說還真是撿了個寶。
比他腕口還粗的心眼,壓根沒察覺到秦書涯幽深的神情,不過倒是記得他們老三身體弱得很,沒有直接把大掌甩道秦書涯身上去。
雷一刀睨了吳闖一眼,然後又看向秦書涯:“我瞧着應該可行,老三覺得呢?”
“是啊,老三覺得咋樣?那可是香噴噴的面啊!得快活多少兄弟!”
吳闖自知腦瓜子不行,也不會惱雷一刀不和他打商量,自顧插科打諢着。
站在一旁的何念秋倒是把他們的交談看在眼裏,心裏兀自有了較量,看來秦書涯在風雲寨的確位高權重,決策權和主導權多半都在他身上。.七
這下一心想放走趙大成的何念秋直接就和秦書涯打起商量。
“三爺,您看成嗎?外面一斤面是兩文錢,你看一件土瓷的價格是多少?我和他們打個商量。”
“他們只是用來裝糧食,用不了多大的,那就是一件五文了。以物換物最講究公平公正,我們……”
“一件土瓷換兩斤麪粉,若是他們帶的量少不足兩斤,也可酌情換一件土瓷。”
“啊?”
何念秋毫無形象地長大了嘴巴,她是幻聽了嗎?
兩斤面換一件土瓷?
那就是四文錢換五文錢?!
何念秋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她憑嘴巴喫飯的本事沒處去使,她都準備好舌戰羣儒,竭力維護趙大成他們的利益了。
畢竟是土匪,名號喊得再好聽,骨子裏還是野蠻的。
哪想他們非但沒佔便宜,還想叫趙大成他們佔便宜?
“我沒聽錯吧?四文錢換五文錢?”何念秋還是不敢置信。
連連往前走了幾步,湊近秦書涯的臉,確認這人真的沒糊塗。
秦書涯眉頭微蹙,倒也沒有推開湊近的人。
解釋了起來:“他們帶着麪粉來交易,路上難保遭遇什麼,我們既有誠意交易,也不會在意一兩文錢。”
何念秋愣了愣,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秦書涯是在……幫襯這些水溝鎮的百姓?
偏生秦書涯說完,雷一刀和吳闖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她真的是在土匪窩子裏嗎?
“老三媳婦兒幹啥呢?趕緊問問他們同意不?我們的需求量可是老大了!”
“你們真的同意?”何念秋再三確認。
最後得到的還是一樣的回答。
秦書涯看着冷麪冷情的,心地倒是善良,人也長得帥氣,嫁他好像也不虧......
等等,打住,這是什麼危險想法!
不是被人折磨的時候了!
何念秋甩了甩腦袋,連忙把這個想法甩了出去。
她看向趙大成,剛想和他們商量一下,結果追求絕對公平的職業病犯了,操着熟悉的陝西方言和趙大成商量了起來。
之前交談時,她發現水溝鎮的話和現代正經的陝西方言還是有點差距。
不過她也能聽懂,和趙大成聊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
秦書涯只見何念秋的臉上變換紛呈,想必說的是很激烈。
他第一次覺得一個女人是如此的亮眼,忍不住探究的目光又打在何念秋身上,直到手臂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他才慢慢回神。
“三爺?三爺?”
“何事?”
何念秋不敢吐槽秦書涯的走神,第三次複述了剛纔的話。
“我說,我和他們談好了,兩斤麪粉換一件土瓷,若是不夠兩斤,會額外給你們添補一些曬乾的麪食您看行嗎?”
秦書涯那句話說的不錯,農民一路帶着麪粉來交易,手無寸鐵的,誰知道等到了風雲寨還剩下多少。
一斤面換一件土瓷,也是可以的。
但是她也不會讓另一方完全吃了虧,這才找補了這個方法。
“……你爲何這樣做?”秦書涯正色問道。
“哪有爲什麼,交易不就講究個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