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秋覺得她都能想到的事,秦書涯沒道理想不到,爲何不救人?
況且如今她都點出來了,秦書涯也該派人尋去了吧?
哪知道秦書涯聽了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隨後就繼續低頭看書了。
這就完了?
何念秋瞪大眼睛看着秦書涯,一般按理來說,男人不都應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況且還是救白露珠這等大美人。
怎麼這位爺就這麼特立獨行呢?
她都說的這麼清楚了,這人就只是哦了一句就沒下文了?
“不是,‘哦’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應該讓人去找找嗎?”何念秋伸手將秦書涯手裏的書抽出來,皺着眉頭看着他。
秦書涯看今日這事不弄出個結果,她是不準備過去了,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爲何要去找白露珠?你也說了,這附近有清水寨的人,萬一派去找人的兄弟跟清水寨的人起衝突了,造成損傷,該怎麼算?”
也就只有在面對何念秋的時候,秦書涯纔會解釋這麼多。
就像剛纔,賣餅回來的人說白露珠丟了,他也只是說了句不用找了,大家就該幹嘛幹嘛去了,誰會多問一句?
可何念秋不一樣,她是個愛管閒事的,這事她不知道便罷,若是知道了,不說清楚,她心裏肯定會存個坎。
看着秦書涯滿眼冷漠的樣子,何念秋忍不住眉頭皺的更緊。
她怎麼突然有種不認識這人的感覺?
平時秦書涯不也是個遇事就袖手旁觀的人,跟水溝鎮和木林鎮的村民以物換物的時候,他都寧可自己喫虧,讓村民賺便宜。
怎麼在白露珠這件事上,就變得如此的冷漠無情了?
難不成……
“三爺,您是不是討厭白露珠?”
心裏想着,何念秋就問了出來,可她覺得就算這樣,也不是秦書涯不讓人去找白露珠的藉口。
看他沉默不語,像是默認了,何念秋也嘆了口氣。
“三爺,再怎麼說那也是個人,活生生的人,前幾天還跟咱們在寨子裏有說有笑,現在人就沒了。況且當時我要不是遇到二當家,被帶上山遇到你們這些好人,只怕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呢?”.七
“推己及人,我自然也不希望白露珠有事,若是三爺討厭她,不去找她,那我就自己去,這總可以了吧?”
說完,何念秋轉身就向外走去,可手腕卻被秦書涯攥住了。
“你真的要去找白露珠?”
“是,不管白露珠哪裏不好,她總歸是個弱女子,我可不想她出事,日後只能後悔!”
聽到何念秋的話,秦書涯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這才鬆開手道:“我給你講個故事,若是聽完了你還想去,那我就隨你。”
何念秋也沒多想,心裏打定主意,秦書涯就是給她講十個故事,她該救人也還是去救。
不過如今多耽擱一秒,白露珠就多一分危險,她倒是希望秦書涯能快點兒。
“從前有個小姐,她很喜歡一個書生,可這書生已經有娘子了,但她並不在意做大還是做小,於是便開始製造跟書生偶遇,且大多數時候不是被書生的娘子看到,就是讓鄰居看到。”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書生跟小姐的事,就算兩人之間沒什麼,可一人說虎,三人就成了虎,就這樣,書生跟小姐的事越傳越厲害,有的甚至說書生準備休妻棄子,要迎娶那小姐了。”
“後來書生跟小姐坦白自己心意,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拒絕的,小姐一生氣就跑了。”
何念秋被他說的故事吸引,見他停下不講了,還追問,“後來書生跟小姐怎麼樣了?”
秦書涯垂下眼簾,遮住眼底泛起的一絲笑意,繼續道:“後來小姐失蹤了。”
“原是那日被書生拒絕後,小姐一氣之下跑出了城,直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大家都說是書生害了小姐,書生心裏愧疚,也跟着大家一起去找,很快,書生也不見了。”
“又過了幾天,書生把小姐找回來了,還把人完好的送回了家,可大家都認爲兩人一起失蹤的那幾天,肯定發生了什麼,而小姐的家人更是直接上門,說書生跟小姐已經不清不楚,要書生負責。”
“迫於壓力,書生哪怕百般不願,還是娶了小姐做小,本以爲小姐過了門就會安生,哪知道沒過三五年,書生家裏娘子跟兒子就相繼離奇去世,最後發現竟然是小姐所爲。”
“啊?爲什麼?”
何念秋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書涯,這小姐不是已經得償所願,嫁給書生了嗎?
爲何又要害他的妻兒?
秦書涯撇了她一眼,“因爲書生將小姐娶回家後,並沒碰過她,對她宛如賓客,小姐每日看着心愛的男子對另外一個女子柔情蜜意,長此以往,心裏再也沒有對書生的愛慕,只有對府中原配的怨懟,以至於最後終於釀成慘劇。”
“而多年前那場失蹤,更是小姐一力爲之,目的就是爲了讓書生找她,好藉此成全兩人的好事,只是可惜,書生就算娶了她也沒碰她,縱然她有百般心思,最後也統統化作怨恨。”
“啊!”
聽完這個故事,何念秋也說不上來該替書生的原配委屈,還是替那個小姐委屈。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錯在遇到那個人的時間不對,若是早幾年,那書生跟小姐說不定也會成爲一段佳話。
可惜了。
但原配又是何其無辜?
就在何念秋感嘆這個故事的時候,突然發現,故事裏的書生、原配跟小姐不就是秦書涯、自己跟白露珠嗎?
只不過就是差一個大兒子……不對,大兒子也是有的,小木頭就是那個大兒子。
何念秋嘆了口氣,看着秦書涯道:“你就這麼不待見白露珠?”
“若是她沒有那些歪心思,我自沒什麼好說,倘若她一心算計,那我也只能狠下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