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涯也不清楚,他剛要出口詢問,外面羅木頭先一步解釋:“爺,夫人,前面有人被追殺。”
兩人眼神對視,默契十足的上前一步掀開簾子:
“嗯,前面探路的人回報,有一男子渾身是血,後面緊跟着五六個執劍之人,看起來傷勢嚴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羅木頭話語中帶着一絲擔心。
羅木頭雖說小時候有過慘痛的經歷,但被秦書涯帶上風雲寨後也算衣食無憂,身邊沒有危險,除卻清水寨那一次外,很少會經歷這種場面。
秦書涯眸色暗沉,面無表情,摸不清在想什麼,羅木頭則心心念念着那位被追殺的人,他會讓他想起過往。
“爺,你怎麼想呢,我們要救人嗎?”
同一時間何念秋也看向他,等待他做下決定,當然她的想法跟羅木頭不同,只是單純覺得見死不救有悖從小學習的道德教育。
彷彿過了漫長的時間,片刻後終於等到秦書涯開口:“先過去看看,不要打草驚蛇被人察覺。”
這點與何念秋想法一致,先探查清楚情況,萬一被追殺之人罪該萬死,也就不需要救了。
“好,那我們現在過去吧。”羅木頭恨不得立即飛過去。
“彆着急,留人下來看着,帶兩三個人摸過去,以防被人發現。”何念秋說道。
秦書涯挑了三個武功較好的,加上他們三人,共六人步行向前方走去。
夜色正濃,僅有月光灑在大地,秦書涯緊緊牽着何念秋的手,讓她緊貼住自己,以防遭遇不測時他可以第一時間保護。
其實距離不算遠,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看見前方火光通紅,六人側身閃進旁邊樹叢,藉着半坡遮掩自己,同時能夠看清前面情形。
藉着那邊的火光,秦書涯忽然皺了下眉頭,那位身受重傷之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彷彿見過,不過他沒有說出口,因爲有可能是自己認錯了。
他們安靜觀望,聽到那邊執劍站在最前面的人居高臨下諷刺道:“秦路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束手就擒吧,反抗也只會丟了性命。”
秦路倒是鐵骨錚錚,他啐了一口:“呸,老子就算死在此處也不會做你們的走狗,若是老將軍還在,又怎麼輪得到你們這些雜種耀武揚威。”
提到老將軍除了秦路其餘人集體哈哈大笑,語氣十分輕蔑:“那老東西恐怕屍骨早已經腐化被啃食完了,還想指望他從棺材裏爬出來救你不成,倒是我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見他。”
秦書涯聽着,心裏一股沉悶的氣息涌現,雖不知道他們口中提到的老將軍是何人,但他自幼對每一位英雄人物敬佩,人已經離世仍舊得到秦路這般敬重,想必那位老將軍確實值得人敬佩。
“好,既然敬酒不喫喫罰酒,那也就怪不得主人要取你性命了。”.七
眼看着劍就要捅向秦路,羅木頭忘記了吩咐,直接衝了出去,怒斥着:“你們那麼多人欺負他一個身受重傷之人,行爲真讓人不齒。”
“他犯了什麼錯自有朝廷律令定奪,豈容你們如此草菅人命。”
還是太天真了,沒有經歷過世間險惡,連何念秋都看不下去,一手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不過也不能放任他獨自面對,何念秋伸手扯了扯秦書涯,小聲詢問:“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秦書涯輕聲嘆息,還能如何,人都已經在他人眼皮底下,或許下一刻劍尖就要抵在喉嚨處,他不可能放任不理,只好手一揮,讓三名護衛上去。
從一旁突然冒出來的人讓殺手們愣了一下,顯然現在的局面不在他們的預想中,語氣從方纔的輕慢變爲嚴肅:“你們又是何人,秦路的同夥?”
護衛沒有回答,讓開路給秦書涯和何念秋。
當秦書涯的臉龐出現在火光下時,秦路忽然激動地捂住嘴巴,眼眶泛紅,留下了淚水。
所有人一臉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怎麼了,明明不久前還是視死如歸的模樣。
秦書涯並未去深思這個人怎麼了,冷聲下令:“拿下,一個不留。”
話落,守衛和羅木頭衝在前面,兵刃相交發出刺耳的聲音,而秦書涯則是摟着何念秋往後退了兩步,確保他的安全。
移步到一棵樹下,隨後囑咐何念秋:“待在這兒不要動,我去解決那些人。”
吃藥調理過的秦書涯已經不是當初病弱的樣子,他一出手沒多久那些人就全部趴下了,本想從他們口中詢問出主子是誰,沒想到竟然是死士,咬破藏在嘴巴里的毒藥,對方全部立即死亡,因爲動作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攔。
“三當家,全部死了。”
秦書涯擺擺手,既然已經死了那就算了,他走到秦路面前,靠近後才發現他整個人都在顫抖,眼淚奪眶而出,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
何念秋拍了拍羅木頭:“他是不是認識秦書涯?”
聽到她直呼自家爺名諱,羅木頭很不爽,白眼瞪她一眼。
何念秋可不理會,瞪着他要他開口說話。
不過這邊還未得到答案,那邊已經開口了。
秦路嘶吼着:“小少爺,我終於找到你了,秦路找得你好苦啊,當年老將軍出事,秦家軍潰散,好多兄弟都隱姓埋名起來,就爲了等你回來。”
“你是秦家軍的?”
聽到這,何念秋忽然感覺茅塞頓開,難怪他姓秦,難怪那些人要追殺他,究其原因是因爲他是秦家軍的舊部。
“你是哪一個部下的?”
當年秦家軍三十萬大軍,京山一役後,十萬英魂葬身,留下的有些被先帝收編,不願意留下的那些人全部都隱姓埋名藏起來了。
“臣是護石部的百夫長,小少爺當時不常出現在部下,所以不認識臣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