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秋朝秦書涯招招手示意他往下來一點兒,然後湊到他耳邊詢問:“他們可認清了身形?”雖然秦書涯不至於犯這般低級的錯誤,但她認爲還是確認一下爲好。

    秦書涯搖搖頭:“未曾。”秦書涯在出門後故意修飾了一番,因此在循着蹤影過來找人的護衛認爲那名刺客身形矯健,輕功了得,絕不會聯想到一個病秧子身上。

    外面再次響起聲音:“這樣吧,吩咐下去每個房間搜查,既然未曾看見人離開那定然是還藏身於府中,今夜就算掘地三尺也務必把人給找出來。”

    屋裏兩人默契十足對視,沒想到王謙之的護衛竟有如此細心之人,實在不簡單啊。

    秦書涯快速換掉身上的衣服,然後換上人皮面具,往牀上一趟,何念秋想了想,還需要加重劑量,拿出脂粉給他又塗了一層,結果東西剛收拾完藏起來,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何念秋用眼神示意:千萬要僞裝好。

    秦書涯笑了笑,而後點頭。

    何念秋把門打開,外面站着四個護衛,爲首之人態度傲慢,話不多說伸手就把何念秋給推開,她猝不及防,腳沒站穩撞在了門上,發出很響亮一聲,隨後屋裏便是急促咳嗽聲,一聲更比一聲重。

    何念秋立即會意他這是在配合自己,她強忍住身上的痛意,連忙跑到最前面的人面前張開雙臂攔下:“你們咋回事兒,不說一聲就闖入他人房間,我可以到大人那裏告你們一狀的啊。”

    “捉拿刺客,讓開,若是府裏生事,責任你一個下人承擔不起。”護衛語氣十分兇狠,何念秋佯裝害怕,用盡畢生演技把驚恐表現得淋漓盡致,一瞬間就軟下來了,低着頭怯懦道:“這,這,我什麼都沒看見。”

    秦書涯的咳嗽聲仍在持續,護衛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他不耐煩問:“裏面那是何人?”

    “回大人,是小的丈夫,王大人也見過,特允許我帶到府上兒的。”

    幾個護衛對視一眼,還是不太放心,爲首的朝裏點點下巴,立即有人進裏間探查,但什麼都沒發現,只有一個病秧子臥病在牀,虛弱得很。

    護衛最終什麼都沒有找到,離開前也沒有說道歉,何念秋把門關上後,狠狠的無聲罵了幾句這才解了氣。

    回到裏面告訴秦書涯他們走了。

    “算是有驚無險,今夜被發現了只怕日後府裏防範會加嚴,我們要加以小心了。”何念秋躺進秦書涯懷中低聲說着。

    “嗯,也是我一時不察,低估了府裏暗處的護衛,這王謙之的府邸倒是搞得猶如皇子的王府啊。”

    與他們料想的差不多,王謙之之所以要那麼多人守着,是因爲他怕死。

    一夜過去,何念秋也沒有探查到最後怎麼處理。

    自從有了她這位廚娘,王謙之的所有喫食都由她掌管,而且也十分給面子,每次都喫許多,更是讚不絕口,既然有如此棒的廚娘,王謙之自然不會藏着掖着,必須要拿出來跟京中的公子哥們炫耀一番纔是,因此決定大擺宴席,邀請他們到府上做客。

    “小花兒你受累了,大人喜歡你做的喫食,我們也只能打個下手,沒法幫忙做幾道菜,心裏實在對不住。”原先的廚娘看着何念秋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確實累,一個人要做二十幾人的喫食,她又不是鐵打的,只是再怎麼惱怒面上還是要擺出不抱怨的神色,淺笑一下搖頭:“無妨,拿的是大人給的工錢,我自然是要用心去做好每一道菜。”

    一直到所有菜餚送出去後,何念秋才得以休息,伸了個懶腰,她坐在院子裏思考下一步要怎麼行動。

    雖然王謙之對她做的食物讚不絕口,可素日很少得以近身,如此想要探查出更多內幕消息就很難了。

    何念秋獨自感嘆道:“好累啊,以前覺得隨時待命的工作已經很折磨人了,沒想到來到這裏開啓的盡是艱難副本,並且還不知道最後大boss是誰,每天都是筋疲力盡。”

    “嘖,宿主,你現在開啓的不過是中級副本而已哦,不要擅自提高難度。”小蘿蔔頭突然出現把何念秋嚇了一跳。

    “你以後就算偷窺我的意識也請給點提示好嗎?突然冒出來可是容易把我嚇出心臟病的。”

    小蘿蔔頭雙手一攤,語氣十分無辜:“也不是我樂意的啊,誰讓你又想到以前的日子了,我是被召喚出來的。”

    何念秋只覺得這個系統變態無比,難道自己連懷念一下曾經的日子都不行了嗎?豈有此理,何念秋伸手一揮,把小蘿蔔頭給扔了回去。

    “哎呀,小花兒,可算找着你了,快去大廳兒,大人找你噻。”

    “找我?啥事兒啊?”

    “不曉得,你先過去吧。”

    雖然不清楚到底爲什麼叫自己過去,但何念秋還是認命起身,快步往前廳走去。

    還未到那邊聲音已經傳入耳朵裏。

    “謙之啊,你這新廚娘可了不得啊,做的喫食可媲美御膳房了。”

    “大皇子謬讚了,她不過就是一鄉下來的婦人,怎可能與宮中相比呢。”第一次聽見王謙之說話用這般尊敬的語氣。

    大皇子?王謙之不是太子的勢力嗎?怎的又與大皇子有聯繫,何念秋忽然覺得京城這一盤棋亂得讓人看不清棋局,根本無法提前預知下一步棋子會落在何處,水實在太深了。

    收斂起其他的心思,她低頭往裏面走去,欠身行禮:“大人兒,找我有事兒嗎?”一口濃重口音方言讓在場的公子哥驚呆了,還真是鄉下婦人啊,在京城連官話都不會,轉瞬間,有窸窣笑聲傳出,沒多久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索性掩飾都拋棄掉,衆人一起鬨堂大笑。

    “謙之啊,你這回確實未欺騙爾等,新廚娘確實是鄉下來的,在京城地界已經許久未曾聽到了。”

    何念秋假裝羞愧,遲遲不擡頭。

    率先開口嘲笑她的是一位長相平凡卻十分自信的男子,一身紫色祥雲花紋長袍,腰間掛着鎏金玉佩,手中搖着扇子故作高雅,何念秋偷偷打量了一番,忽然想起秦書涯也喜歡拿把扇子在手中把玩,可他那叫翩翩公子、風流倜儻,而眼前這一位則是東施效顰,雖學到表層但骨子裏依舊是粗鄙之資。

    “好了,都別笑了,當着女子的面說胡話成何體統。”

    這道聲音很熟悉,她不會聽錯,出聲喝止的人是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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