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萊雅說的確實是實話,如今文臣失勢,武將當道,每一股勢力都更重武輕文,因此在這府邸中,陳若晴始終屈居鎮萊雅之下。

    好片刻後,陳若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別以爲你父親是護國將軍就能夠耀武揚威,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庶出,既然進了這裏,我們二人位分相同,鎮萊雅,你又拿何身份壓我一頭。”

    確實,若要按身份尊貴,陳若晴嫡女之尊是鎮萊雅永遠不能擁有的,同時也是她內心一直無法解開的結。”

    面對陳若晴的質問,鎮萊雅忽然一下子不知要如何懟回去,她下意識看向何念秋,尋求幫助。

    眼神碰撞,何念秋瞬間意會,笑了笑:“見過若晴福晉。”

    突然傳來聲音,陳若晴這才注意到何念秋,細看後想起她是大皇子帶回府裏的廚娘,不過現在一身丫鬟裝扮,跟那日初見給人感覺截然不同。

    陳若晴呵斥一聲:“你又算什麼東西,本妃讓你開口了嗎!”故意下馬威。

    對此何念秋絲毫不放在心上,仍舊淺笑盈盈。

    “前幾日萊雅福晉福晉落水想必若晴福晉應該有所耳聞,現在景秀院正在排查兇手,若晴福晉既然也知曉二位主子位分相同,那麼也應該清楚若兇手出自您院裏,此刻故意護着,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到時候鬧到大皇子眼前,可不就是一句不知曉可以平息的了。”

    她在故意提點她,大皇子重武,想要奪得皇位還需依仗護國將軍的幾十萬大軍,所以鎮萊雅定然更受寵愛是必然的。

    陳若晴臉色微變,張了張口終究什麼都沒說,片刻後下巴揚起,輕哼一聲:“要查就趕緊的,不然別怪本妃不願意。”

    隨後何念秋看向鎮萊雅,微微頷首點頭,示意她派人。

    大約一炷香時間,預料之中從陳若晴的院子裏帶回好幾個人,其中有一個那張臉很不自然,兩頰極其不協調,看起來就像是整容失敗的後遺症。

    看來五六個人被從自己院子裏帶出來,陳若晴神情更難看了,雙手緊握,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憤怒。

    何念秋目光流轉,忽然眼神停住,她回想起在系統看見的視頻畫面中,兇手的腰間佩戴着一塊玉佩,可能是因爲年代久遠,所以看起來比較老舊,但又因畫面不是超清1080p,模樣不清楚,只是隱約中也是褐色。

    一邊嘴角勾起冷笑,踱步朝那個丫鬟緩慢走去,猶如慢鏡頭般,壓迫感十足。

    沒人清楚何念秋想要做什麼,但也沒人上前去阻止,站在原地靜靜觀察。

    “儂似江南人。”開口就是方言,在場的盡是一頭霧水。

    但何念秋眼前人反應很謹慎,她像是沒聽到似的無動於衷,但實際上緊張纏握在一起的雙手已經出賣了她。

    “說話啊,你知道我在問什麼。”語氣輕淡猶如閒話家常一般。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聽不懂爲何要緊張,我好像並未對你如何吧。”

    面對何念秋的追問,丫鬟更是緊張了,她想要尋求有人幫助自己,但是目光所及並沒人理會,轉而望向了陳若晴。

    “趙小燕,籍貫江南松江人士,家中父母早逝,一位兄長並不待見你。”何念秋說到這裏忽然停下了,她眼睛含笑,彷彿在說還要我繼續當衆揭露你的家世嗎。

    果不然趙小燕眼睛變得慌忙起來,脫口而出:“關儂哩似,阿拉嗨江南人又咋滴。”

    跟視頻裏的聲音一模一樣,何念秋笑意更深了,果然是她。

    似笑非笑看了好一會兒後,她不再多問了,轉過身朝鎮萊雅走去,而後附在耳邊低語幾句。

    “小花用生命確保,此人便是在池邊動手腳之人,在院子裏的所有來自江南一帶的丫鬟中,唯有此人與冒認功勞之人來自同一地方,江南松江。”

    當然何念秋會那麼快知道,全仰仗系統及時的贈送,先前在用積分兌換視頻時軟磨硬泡之下,最後小蘿蔔頭實在受不了何念秋不用思考脫口就能把人給懟到自閉的功力,認輸了,而這兩位幫兇的資料則是贏品。

    “你,出來。”往前邁步,鎮萊雅氣勢勝人,怒吼一聲。

    丫鬟連思考都不曾,挪動膝蓋快速跪在鎮萊雅面前。

    “萊雅福晉,奴婢錯了,請饒奴婢一命吧,真的知道錯了。”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

    “你說,到底是誰故意指使你來冒領的。”鎮萊雅質問。

    丫鬟支支吾吾只會開口說不清楚,這下更是讓鎮萊雅的怒氣值上升。

    何念秋適時上前,柔聲說道:“萊雅福晉,不然讓小花來詢問吧。”

    鑑於先前已經見識過何念秋的能力,鎮萊雅依賴性加強,隨即點頭。

    她走到丫鬟面前,聲線清冷:“其實你應該也沒看清指使你之人的長相吧。”

    丫鬟猛然點頭:“對對對,奴婢只跟她交談過而已。”

    “說的可是松江話?”

    “沒錯。”

    在死亡面前誰都想要保住自己的人性命,因此無論何念秋問什麼,丫鬟第一時間的回答全是真實的。

    或許在場的都沒有人敢相信,這一件案子最終竟然會栽在方言上,而始作俑者面色早已變得猙獰難看。

    丫鬟的回答已經很明顯了,那麼多江南一帶的人除了先前提問的兩人屬於松江籍貫外,其餘的皆不會松江話。

    她再次回到陳若晴的丫鬟面前,聲音平靜,但無形中的壓迫感十足:“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丫鬟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撲通一聲跪在陳若晴面前,大聲哭訴道:“側福晉,救救奴婢,奴婢什麼都沒有做。”

    何念秋嘴角笑意加大,不枉費青春時期看了那麼多宮鬥劇,她笑道:“你此番是何意,仍舊認爲還有人能救得了你嗎。”話落,從衣袖裏抽出一條絲帕,然後彎腰在丫鬟腰間抽走玉佩。

    高舉給大家看:“方纔我在靠近你時聞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跟我在萊雅福晉落水處池邊撿到的絲帕味道一樣,想必平日裏你應該是爸兩者放在一起,所以絲帕纔會沾染上玉佩的桂花香。”

    看見何念秋手上的絲帕,丫鬟的眼睛睜大了,她下意識就要去搶,何念秋微微側身躲過了。

    但是這一舉動已經完全證實丫鬟就是故意動了池邊石頭設計鎮萊雅掉水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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