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想了想說。
王烈看重的人,李淵也十分的欣賞。
並且,李淵這次來,還想趁禦敵的機會,考察一下王烈手下這些人的實力。
如果遇到幾個實力爆棚,又有意另謀高就的……
李淵即使和王烈撕破臉,
也要把他們劃拉到自己麾下。
眼前的蕭摩柯就是李淵的目標之一。
蕭摩柯的實力,李淵早有耳聞,
最最關鍵的是,他既不屬於柳林軍,又跟王烈接觸時間不長。
李淵相信自己只需幾次私下接觸,就可以把蕭摩柯忽悠過來。
現在蕭摩柯主動提出要去送死,他當然不會同意了。
“戰情如火,我們這邊多耽擱一分鐘,城外就會多死一個人。”
王烈笑了笑,沉聲說:“蕭將軍既然有這個想法,王烈可以陪着你走這一遭。”
“兄弟,你胡說什麼呢!”
程咬金先不答應了。
王烈現在是一軍主將,軍中大小事情都得等着他做決定。
哪有主將放下大小事務不顧,以身犯險的?
“程大哥你放心,我既然敢去,就會平安回來的。”
王烈笑容不減,若有似無地瞟了瞟李淵。
他知道李淵存着和他比較的心思。
要是李淵消息收集得及時的話,
他應該很清楚,王烈剛剛從城外回來,還救了蕭摩柯一命……
而李淵來了就只會在這裏坐而論道,說大話,
卻連太白縣城也不敢出……
如果照着這個節奏發展下去,
高下立現。
誰更願意爲國赴死,誰更有勇氣和膽識……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程大哥說的沒錯,王兄還是留在太白縣城,居中調度的好,至於陪蕭將軍深入梨花村的事,還是小弟我來吧,畢竟我對地形熟悉一些。”
果然,李淵主動請纓,要陪蕭摩柯深入龍潭虎穴。
王烈心中狂喜。
他在笑李淵沉不住氣的同時,
也爲他的勇氣和愛國之心感慨不已。
能成爲一代雄主,果然有令人佩服的地方。
要知道李淵現在可是王烈的上司,他更有不用親赴一線的理由……
“還是我去吧。”
王烈客氣了一句。
李淵頓時異常激動。
“王兄難道看不起兄弟嗎?!”
“這個,倒不至於……”
見李淵如此堅持,王烈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不過,作爲結義大哥,他並不想看到李淵死在吐谷渾人手裏。
在李淵和蕭摩柯帶着三百名隨從出城後,
王烈指揮着柳林軍也出城了……
“蕭將軍,您隻身迎敵,英勇無比,等擊退吐谷渾,李淵一定爲您請頭功。”
太白縣城外,
李淵左右看了看,趁着單獨相處的機會,開始拉攏蕭摩柯。
“蕭摩柯老了,不中用了,刺史大人要想請功,應當爲您的結義大哥王大人請功,王大人年少有爲,胸中一腔熱血,蕭摩柯也是佩服的緊,要是沒有他及時營救……”
隨後,蕭摩柯唾沫橫飛,
對王烈誇個沒完,
好像世間能配得上英雄兩個字的只有王烈一人。
“如今朝局多變,不知蕭大人對未來有何規劃?”
見請功的事情行不通,
李淵又拋出了新的話題。
畢竟,他和獨孤皇后的關係朝中盡人皆知。
如果他想爲蕭摩柯謀個美好前程,
基本上等於蕭摩柯命中遇到貴人,
人生迎來了轉機……
蕭摩柯幽幽地說,眼神有些迷離。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這是北朝民歌《木蘭辭》中的名句。
在當時幾乎人人都會吟唱兩句……
李淵聽蕭摩柯這麼說,知道他早就淡看了功名利祿。
自己這邊如果還以高官厚祿當誘餌,
恐怕會讓蕭摩柯低看他一眼。
“蕭將軍好志向,李淵佩服的緊!”
李淵拱拱手,把拉攏蕭摩柯的事情暫時擱置到了一邊。
他們這三百多人,又行進了一陣。
很快就到了梨花村附近……
奇怪的是,梨花村並沒有吐谷渾重兵把守。
“大人請看!”
親隨指向了山谷底下的梨花村村口。
李淵他們是抄小路趕過來的。
正好藏在梨花村北面的小山峯上……
“他們這是要行刑了嗎?”
李淵仔細看了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在梨花村外,立着三四十根柱子,架着一口沸騰的油鍋。
柱子上老老少少,綁的都是梨花村的村民。
而油鍋裏似乎有什麼焦黑的東西漂浮着……
“最後一次機會,你們到底降不降?”
有人厲聲喝問,
聲音在山谷間迴盪……
蕭摩柯聚精會神,打量了好幾眼,
認出喊話的人似乎是吐谷渾太子世伏身邊的親信。
“不降!我們江左馬家誓死不降!”
有人用更大的聲音回答。
但是,這聲音明顯十分的艱澀,
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喊了出來。
“好,給我把馬家最小的孩子投入油鍋炸了,我看你們絕了後,還怎麼硬氣!”
吐谷渾人大喝。
很快就有人從綁在柱子上的一名婦人手裏奪走了襁褓中的嬰孩。
“兒啊!”
婦人承受不住,慘嚎了一聲,暈死了過去。
“降是不降?”
吐谷渾人又問。
“兒啊……”
回話的漢子仰天長嘶一聲,淚水涌了出來。
片刻後,他咬着牙,閉上了眼睛。
“不降,我江左馬家從來就沒有跪着生的漢子!”
回話人再次大喊。
人生在世,氣節第一。
這是江左馬家的祖訓。
也是馬家人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他們爲國而死,不失氣節,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現在淪爲胡人的俘虜,
已經是奇恥大辱,
更不能失去了氣節!
“炸!”
吐谷渾人揮了揮手。
行刑人舉起了襁褓中的孩童……
“住手!”
蕭摩柯一個虎躍,從小山上跳了下來。
“殺!”
下一秒,喊聲大作。
隱藏在梨花村附近的吐谷渾人全部涌了出來。
很快就把蕭摩柯包圍了起來。
與此同時,還沒來及的做出的反應的李淵和那三百多名將士,
也被人包圍了……
原來李淵和蕭摩柯出城沒多久,
就被吐谷渾探子盯上了。
而李淵等人之所以行進的如此順利,
是吐谷渾人故意放長線釣大魚,把他們引到了包圍圈中。
至於,對江左馬家人的行刑,
是真的要殺絕頑抗到底的馬家人。
也是要以他們爲誘餌,引李淵等人現身……
【作者有話說】
這麼說,李淵和蕭摩柯即將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