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地方,元帥掀開石頭,只見下面浮出來一大團藤蔓,青幽幽的藤蔓散發出淡淡的腥味。林晚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呀,爲什麼要泡在水裏?”

    元帥臉色沉沉:“青毒藤,泡在水裏基本無色,散發草木味,人喝了之後輕則腹瀉噁心,重則脫水喪命。”

    林晚嚇了一大跳:“這是有人投毒啊,趕緊扔了吧。”

    元帥搖搖頭:“不行,他們明天肯定還會來查看,如果發現藤蔓已經不見,就會知道計劃敗露了,所以我們得把藤蔓原樣放好,不能讓他們瞧出來。”

    林晚十分詫異:“那我們喝水怎麼辦,總不能渴死啊。”

    元帥又是一臉看智障的表情:“你往上游取水不就好了?”

    林晚默然,再一次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把藤蔓原樣放好,兩人又趟過河,在河邊做好標記,原路返回了營地。

    走到帥帳,元帥對帳門口站着的兵丁吩咐了一句:“你去把林將軍找過來吧。”小兵應了一聲去了。

    兩人進到帳內,元帥換過溼衣,林晚也胡亂套了件兵士的布褂子,還未來得及擦乾頭髮,林將軍已經到了帳外。

    元帥也不跟林將軍客氣,直接讓他進來,然後把毒藤之事跟他說了,接着囑咐他道:“我們此時不宜打草驚蛇,不妨將計就計。你且吩咐一隊親兵悄悄連夜去上游取了飲用水來,確定無礙後保存。等到明早,還是派一隊兵士到有毒的中下游取水,取回並不用,然後我們就靜待敵方動靜。”

    林將軍名叫林城,三十來歲年紀,看着十分沉靜穩重。他答應一聲,便自返身出去吩咐兵丁取水。

    第二天一早,林晚捏着打地鋪落枕的脖頸,哈欠連天地打水給元帥大人洗臉。

    元帥瞅她一眼:“你這個樣子最好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尤其是元二。”

    林晚表示十分納悶:“爲什麼,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可是我洗臉了啊。還有,元二是誰?”

    話音未落,帳門被嘩地掀開,一個人影晃了進來:“元二就是我,我就是元二啊。大侄女,睡了一覺起來病又發作了?怎麼把我也給忘了?”

    一聽到這個吊兒郎當的聲音,林晚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乾脆懶得理他,接過元帥遞迴的手帕,端起盆就直接往外走。

    誰知還是低估了元二的臉皮厚度,人家秉承“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原則,直接湊到林晚跟前來,擋住她的去路:“麼着?大侄女你不僅傻了,還聾了?”

    林晚在心裏狂喊:你才傻,你才聾,你全家都又傻又聾!面上卻擠出個笑容來擡頭看着元二。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元二誇張地往後一跳:“呦呵!大侄女你昨晚幹什麼壞事了,怎麼這副鬼樣子?”說着一看旁邊的元帥,馬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哦,知道了,原來是幹好事去了……嘿嘿,嘿嘿嘿……”

    林晚尚自懵懂,元帥已是一臉冰霜:“林晚你出去吧。元二,有事就說,沒事快滾。”

    元二一見元帥冷了臉,馬上收起嬉皮笑臉,一臉正經地問道:“元帥,關於昨晚上的投毒賊,你看是不是需要抓起來審一下?”

    林晚看他們說正事,便退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就碰上昨晚抓到她和碧如的大鬍子,只見他掃了林晚一眼,微微露出詫異的神色,但也沒有多說,點點頭就進大帳裏去了。而門口站着的兩個兵士也看着她的臉,露出又是驚訝又是想笑的表情。

    林晚這下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她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臉上,也沒有沾着什麼東西啊。有心拿鏡子照一照,但這萬惡的舊社會連個清亮的玻璃鏡都沒有,銅鏡模模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沒辦法,林晚只好打了一盆水,好不容易等水平穩了,連忙把臉湊過去瞅。

    這一瞅不要緊,林晚當即發出一聲慘叫:透過還是比較模糊的水鏡,都能看到她雙眼遍佈的紅血絲,以及眼睛下面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我滴個天神姥爺啊。白長了這麼好看的臉,卻是個經不起熬磨的,不過是一晚上沒睡好就整個崩殘了。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啊……

    還沒等林晚自艾自憐夠,那邊元帥已經派了兵士過來叫她。林晚匆忙回到主帳,發現元二已經走了,帳內只有元帥一人坐在桌前寫着什麼東西。

    “牀上有兩套小號兵士服,你拿了換上,以後在軍中都要作軍士打扮,對外就說是我的貼身小廝。”知道林晚進來,元帥頭也不擡地吩咐道。

    林晚應了一聲,走過去拿起那兩套灰不拉幾的衣服,瞅了瞅帳內,一時犯了愁:“這兒沒有換衣服的地方啊。”

    “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騰地兒?”男人語氣裏似乎是在詢問,還帶了一絲好奇。

    林晚哪裏敢真的讓他給自己騰地兒,趕緊抱着衣服落荒而逃:“不不不,元帥您繼續辦公,我上外頭換去。”

    走到帳外,擡頭看去都是男人,自己總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換吧?總得找個沒有男人的地方換去。啊,對了,碧如不是在針線房嗎,那兒想必沒男人。一想到這,林晚喜滋滋想往針線房跑,然後又頓住了,因爲她悲劇地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針線房在哪……

    沒辦法,長了嘴是可以用來問的。林晚當即轉向帳門口站崗的兵士:“大哥,麻煩問一下,針線房往哪兒走?”

    兵士看起來年紀不大,見到她詢問,差點把臉都羞紅了:“那邊,一直往前走,走到頭就是。”

    林晚忙道謝,然後根據兵士的指引往營地邊緣走去,留下兵士摸着自己的臉嘀咕:“我才18一朵花,怎麼就瞬間變了大哥豆腐渣?小姑娘人長得不賴,可惜眼瞎!”

    林晚在針線房順利換好衣服,還和碧如約定好了晚上一起去河邊洗漱,然後帶着換下的舊衣回到了主帳。剛一掀開帳門,就發現離去時空空蕩蕩的帳內又已經坐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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