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橫脖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要我叛變,那是不可能的!”

    元二擡腿就是一腳:“就你是忠義之士大英雄,那還搞什麼投毒偷襲這種小人把戲?”

    那人張張嘴又閉上,不再言語。

    元帥擺擺手制止元二繼續動手:“你想殺身成仁?沒那麼容易。先關起來吧,找兩個人好好看着。”

    元二點點頭,點了兩個兵士押解着那人走了。

    林晚早在看到血噴泉的時候就十分慫包地縮在了元帥身後,努力壓抑着喉頭馬上就要噴涌而出的酸液。此時看到事情解決,沒有更多的殺戮,趕緊跟着元帥往營帳走,藉着他身形的掩飾,不去看那地上的血泊和沾滿血泥的頭顱。

    誰知元帥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林晚一時剎車不及竄了出去,眼角的餘光立馬自動掃射到那顆滿是血污、猶自圓睜雙目的頭顱,頓時一聲尖叫,用手捂住臉在地上直跺腳。

    元帥微微笑着上來問道:“怎麼啦,可有什麼不適?”

    林晚放下手,氣憤地質問道:“你故意的?”

    元帥無辜地一攤手:“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剛好走累了想歇歇而已。走吧,該去聽故事了。”說完揹着手進了營帳。

    林晚待要賭氣不進去,一想到背後有個這麼恐怖的斷頭存在,趕緊一溜煙跟了進去。

    營帳內林城已經問得差不多了,看到元帥進來,走上前來稟報:“元帥,那人交代,他們三個確實是王覆軍中的。這人名叫丁柳,帶隊的乃是王復的親兵袁凱,死了那個是安縣人,給他們帶路的。丁柳所知道只是來此地投毒,至於此行真正的目的如何,大概只有帶隊的袁凱知道。”

    元帥點點頭:“辛苦了。讓人把他帶下去吧,跟袁凱關在一起。”

    等待俘虜被帶下去後,元帥又對林城如此這般交代一番,林城領命離開。

    是夜,關押袁凱和丁柳的營帳外,兩個兵士在低聲談笑。

    甲說:“你聽說了嗎,元帥身邊新來的那個美貌書童,跟他關係可不一般呢。”

    乙嘿嘿笑道:“難怪元帥不近女色,原來是另有興趣啊。”

    兩個人於是開始猥瑣地嘻嘻哈哈笑起來。

    突然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幹什麼呢?值夜、看押俘虜這麼重要的事情,容不得一絲疏忽,你們卻在這學那無知潑婦亂嚼舌根,可知違反軍規當如何處置?!”

    兩個兵士嚇得趕緊討饒:“林將軍,屬下知錯了,還望您高擡貴手,千萬不要告訴元帥,不然我們兩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林城冷哼一聲:“知道就好!好好放哨,若是有了差池,可沒人保你們!”

    兩人忙忙點頭稱是,等到林城的身影遠去了,才鬆了一口氣。

    乙埋怨甲:“都怪你,說什麼不好,非得說元帥的八卦,那也是我們能說的嗎?”

    甲也沒好氣:“你不也聽得挺帶勁嘛。再說了,這行軍打仗,天天把腦袋別褲腰帶上的勾當,還不讓說點葷段子,那還活個什麼勁兒。”

    說到這兒,甲突然想起來:“哎,對了,你聽說了沒,這裏頭關押的是什麼人?”

    乙嗤笑:“不就是投毒賊嘛,全軍上下誰不知道。”

    甲輕蔑地一笑:“我知道是投毒賊,但你知道是誰派來的嗎?”

    乙疑惑:“不是說都不招嗎,還被元帥砍了一個。”

    甲嘿嘿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砍了一個,還剩兩個啊,其中一個就嚇得尿褲子,全招了!”

    乙一聽來了精神:“是嘛?來來來,說說。是誰這麼熊心豹子膽敢來惹我們。”

    甲娓娓道來:“涼州城的王復你知道吧?十八干將裏號稱闖將的那個,剛開始只是十八干將裏的小弟,後來不知道怎麼地,其他人不是戰死就是病死,排名靠後的他倒是成了老大。這人向來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據說這次就是他嫉妒我們將軍奪得了官軍的陣地,因此想暗地裏下黑手。”

    乙連連點頭:“原來如此,這廝忒也可惡!幸好我們元帥英明神武,識破了他們的詭計。”

    甲一臉自豪:“那是當然。像元帥這般英雄少年,是註定要幹大事業的。遠的不說,就說這次,那王復以爲給我們投毒就能從我們手上奪了陣地?我們雖然沒有後臺,但是有聯盟啊,那吳氏三雄、漠北綠林,都是我們元帥的好友。他王復敢動我們一根汗毛試試,分分鐘滅了他。”

    聽得帳外兩個人又開始哈哈大笑,帳內的袁凱和丁柳面面相覷,尤其是袁凱,臉色十分難看。丁柳趕緊畏縮在營帳一角,害怕袁凱突然發難。

    袁凱不屑地瞥他一眼:“你放心吧,我暫時還不會殺你,等到了王將軍賬下,由他親自來處置你。”

    丁柳顯得十分詫異:“怎麼,我們還能回去?我們現在就兩個人,外面可是這麼多敵人,怎麼回去呀?”

    “你以爲王將軍是那等有勇無謀的莽夫嗎,他既然讓我們來,自然是有後招。”袁凱說着話裏透出十分的崇敬與自豪。

    丁柳聽完,面露喜色,然而這喜悅的情緒還沒維持多大一會兒,就被驚恐取代:“不不,我不回去!王將軍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寧肯死在這兒,好歹有個痛快死法。”

    袁凱冷冷一哼:“你不回去,誰來證明我的清白?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說着就向丁柳走去。丁柳連忙轉身就想往營帳外跑尋求救助。

    正在這時,營帳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聽來是輪崗的過來替班了。先前的甲乙二人閒聊着走遠,只聽得甲跟乙說趕緊回去睡一覺去,乙卻說自己還得去看望生病的弟弟。甲問是不是感冒了,乙說不是,好像是上吐下瀉得厲害,還有點發燒,而且他們營帳裏還有其他幾個人也出現了相同的症狀,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傳染病。

    後面的對話漸漸聽不清了,但聽到的這些也足夠袁凱勾起嘴角,綻放出得意的笑來。丁柳見他沒有再來打自己的意思,長吁一口氣,走到帳門口蹲了下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丁柳已經忍不住靠着帳門打了個盹。突然帳外一陣喊殺聲,熊熊的火光透過營帳映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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