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語着,腳步不由動了。
傍晚,當他走完整個城池以後,已經是累得只剩喘氣的力氣,但他心中的興奮和害怕,卻比這一輩子加起來的還要劇烈。
他確定了,整個城池都有這道靈光,形成了一個玄之又玄的圖案,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圓,由九個格子組成,他不懂這圖案是什麼,但他聽過說書的說過妖法,大抵就是這個樣子,他想着性命時刻懸空,就很害怕,可又很興奮,若是能把這消息告訴那些高來高去的仙人,必然能夠得到重賞,下輩子他就是郭老爺,而不是郭痞子了。
沉浸於美好幻想,少傾他又開始苦惱,這消息應該報給誰呢?誰會給我獎賞呢?
“玄門?”
郭東羅興奮地差點叫出聲來,不由爲自己聰明才智暗暗歡呼,若能將這祕密交給玄帝,以玄門在青州的權勢,還能虧待我麼?
“你的爺爺的,老子也有今天……”
夜幕降臨,當他終於探聽到玄門在荊州的分舵所在時,已經是子時。
這是一處略顯寒酸土氣的旅店,掌櫃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留着精明的八字鬍,當郭東羅走進旅店時,就認出了這個痞子,他眼都不擡:“痞子,鄙店出了什麼彩,竟把你給招來了?”
郭東羅罵咧咧着:“瘸子,你的媽媽的,原來你就是玄門分舵的執事,他孃的從來沒聽你說過……”
玄門分舵的執事,在凡俗界裏,那已經是比縣官還要重的人物了。
痞子,瘸子,兩人從小同穿一條褲子長大,平日就有往來,只是郭東羅從來不知道他這發小的身份而已。
郭東羅酸酸地罵着:“你的媽媽的,當了大官,也不擡舉我,你個死瘸子真是有你的……”
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櫃檯,將他拉着去一處酒桌,讓夥計上了酒菜:“你娘哦,老子給你還了幾次賭債,請你去了幾次春風院,你小子數過沒有?嘿,你以爲我這小破店能賺那樣多錢給你揮霍,不客氣地告訴你,你郭痞子能活到今天,是哥哥我太擡舉你了……”
“你玩女人賭錢的時候,哥哥我累得像條狗,抱怨過你什麼……嘿,你還給我來勁了……”
“得得得……”
似乎理虧,郭東羅神祕的一笑,轉移了話題,他讓瘸子附耳過來,神神叨叨的說了一會。
瘸子的神色逐漸凝重,突然打斷了他,向送酒菜的夥計說道:“今日不營業了,去把門板上上……”
“好的掌櫃……”
夥計應聲去了。
瘸子拉着郭東羅上了二樓,又從二樓屋舍裏的密道進入一個略暗的密室。
郭東羅本來不以爲意,但見發小如此謹慎,心情漸漸七上八下起來。
瘸子讓他落座,取來的筆墨,興奮說道:“痞子,你立大功了,快把你看到的畫出來,我一定爲你爭個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