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面臨父那寒徹心骨的淡漠模樣,便倔強地想要看看他的父皇究竟能對他淡漠到何種程度!
反正做什麼都是不對,何不爲所欲爲。
每當被鞭子抽打一下,秋霧明的決心就更堅定一分,當時,他腦子裏有一個可怕的想法,那就是……
北安應該更新帝王了!
“殿下。”
一聲熟悉的呼喚讓秋霧明回過神來,他聞聲看向牢門,見是韓凌,有些激動。
“韓凌,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邊說邊支撐着牆壁起身,奈何腿腳有些痠麻僵硬,動作遲緩地朝牢門挪動。見衙役爲韓凌打開牢門便離去,看來是有所打點。
韓凌急步走到秋霧明面前,伸手扶住被打的皮開肉綻站不穩的秋霧明,看着秋霧明衣服上的點點血斑關心極了。
“怎麼傷得這麼重,連衣服都滲血了,得趕緊上藥纔行。”
韓凌說着,順勢用腳鉤住牢房中不遠處的板凳拖到腿邊,讓秋霧明坐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傷藥,撩起秋霧明的衣袖,悶頭處理起傷口來。
秋霧明心頭一暖,卻苦笑着說,“我現在是個等待處置的犯人了,恐怕以後沒有能力給你撐腰了。”
韓凌聽了這話,只是看了他一眼,“殿下,我從來不是爲了您的權利才成爲您的伴讀,在握看來,你纔是真正的明君,所以我爹才希望我可以在未來輔佐你。”
韓凌朝秋霧明眨了眨眼,悄聲說,“可陛下並沒有下旨廢了殿下您。”
“我確實是殺了二皇子,這是我的真心實話,而且我想殺了他。”
秋霧明不爲所動,只呆呆地看着地面。韓凌頓住,只當是秋霧明在說泄氣的話,便有意去試探他。
“聽爹說,殿下寧可受鞭刑之苦也不願說緣由,這到底是爲何?”
秋霧明緩緩擡眼,看向韓凌,“我不想當這個太子了。”
“殿下說什麼胡話呢,陛下都這麼氣了還沒廢了殿下,您說這意味着什麼?”
秋霧明疲憊地嘆了口氣,在心裏無聲地說,讓最不受寵的兒子做太子又意味着什麼呢?
難道僅僅是因爲自己是嫡子?
那可真是草率!
“自古以來立嫡子再立賢子,您還活着,旁的人就沒有機會!”韓凌繼續說着,“殿下這樣自暴自棄,會讓那些有心之人煽風點火藉機奪勢,而且皇后娘娘和譚丞相也會被牽連的,殿下你要三思啊。”
秋霧明聽到此處手不經意間哆嗦了一下,韓凌並未察覺到秋霧明的異樣,只以爲弄疼了秋霧明的傷口,於是放輕了力道。
而秋霧明恐韓凌有所察覺,立即反問道,“太傅可有被我牽連,父皇可有責怪他身爲太傅沒有把我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