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如何想,本就一直不受父皇待見,眼下正好合了他的意。”
韓凌無可奈何地叫了聲殿下。
“韓凌,秋沽名他……”秋霧明突然停頓,像是在斟酌,又像是在回憶。
韓凌見試探有效,表面上裝模做樣的上着藥,實際上則揚長着耳朵慢慢地往秋霧明靠近,等待秋霧明要吐不吐的話。
“他,他說了不該說的話。”
韓凌挪動了一下身子,有些泄氣道,“二皇子他說了什麼話?”
“按北安律法判死罪的話。”
頓時,韓凌疑惑地看着秋霧明。
秋霧明隨即避開了韓凌的目光,逃避似的轉移話鋒,“其實,我一直都不想當這個太子,想借此事被廢罷了。”
韓凌不解道,“爲何?”
秋霧明淡淡地說道,“你跟在我身邊的這些年不都看着的嗎?父皇他不喜歡我,以至於我無論如何做,都得不到他的認可。
別的皇子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他的一句讚賞,而我卻從來沒有,哪怕一個眼神都沒有,父皇立我爲太子是爲了嫡長子的名聲,僅此而已。
所以許多人想把母后拉下去,不讓她做國母,也不想我繼續佔着嫡長子的頭銜。”
韓凌搖搖頭說,“在我看來陛下並不是不喜歡殿下,而是在鞭策殿下。殿下可是後孃娘嫡出,又是長子,再加上譚丞相又是殿下的舅舅,就連我爹還是殿下的太傅,有哪個皇子有殿下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陛下他是怕殿下因爲有了這些左膀右臂而變得庸懦無能,所以纔會對殿下這般苛刻。”
說着,秋霧明連忙轉動酸澀的眼珠收起要低落的委屈。
“那還不是因爲華貴妃背後有水家軍,再加上現在咱們和凌月國的戰事還得靠着他,陛下這是穩定軍心,所以華貴妃敢爭寵,二皇子也敢和您不睦。”
秋霧明恍然,他竟忽略了兩國戰事,頓時醒悟自己的狹隘,急道,“那二皇子的事情會不會影響到那邊?”
他有些追悔莫及,無措地看向韓凌,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理智還是讓他把話吞進了肚裏。
“聽爹說,華貴妃鬧得緊。這消息也只能瞞住一時,估計水將軍肯定會知道二皇子的死訊,而您……罷了。”韓凌一邊說着,一邊偷瞄秋霧明。
秋霧明心裏有些亂,還有些自責,比起執念於父皇爲什麼不喜歡他,國家大事纔是最重要的,這樣看來他確實不夠格。
他望了望天窗,思索片刻道,“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說罷,韓凌再次檢查了一番秋霧明的傷勢,確認都已上藥後,將身上的裘氅解下披在秋霧明身上,行禮辭別。
臨近牢門口時,忽然被秋霧明叫住,秋霧明說,“我想單獨見一見父皇,請太傅轉達。”
一個月後的某個夜裏,秋霧明半夢半醒中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沉香味,那是他父最愛的奇楠沉香。
一想到父皇,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都沒有等來,心頭一陣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