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身着書生打扮的男人也出現在酒樓門口,看到戰北霆,連忙熱情的呼喊道:“北兄,等你很久了。”
戰北霆少有的笑了笑。
“路上還不是給你家小娘子買銅鏡,這纔來遲了?我一會兒定自罰一杯。”
“好好好,北兄,這可是你說的。”
衆人紛紛起鬨,簇擁着戰北霆向裏面走去。
若是仔細看,便可發現,這幾個柔弱的書生同剛纔在小街小巷裏消失的男人們,如出一轍。
“給我們安排個大包廂,今天不醉不歸。”
其中一個身着綠色衣服的求生,一進去便對店家喊道。
“好,客官樓上請。”
店家戳了戳店小二,滿臉堆笑,看着他們衆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貴,連忙將他們帶到樓上最好的包廂。
流年看着他們上樓進到包廂裏,剛擡步準備向裏面走去,便被店小二攔住了。
“客官,一個人喫飯嗎?樓上的包廂都已經滿了,若是不嫌棄,底下還有位置,可以喫食。”
流年皺了皺眉頭,攥緊手裏的劍向角落裏走去。
店小二皺了皺眉頭,他倒是第一次見如此古怪的人。
“客官,想喫些什麼,我們這裏應有盡有。您可以看一看。”
說完,店小二便將菜單放在流年的面前。
“不必。”
流年冷冷的說道,眼神一直落在戰北霆包廂的門上。
“客官這……”
店小二想都沒想便準備趕人,此時正是喫飯的高峯期,他自己佔這麼大一張桌子,也不合適。
“滾。”
流年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扔到桌面上,毫不客氣的說道。
“是是是,客官您慢用。”
店小二看到銀子,臉上的糾結與不滿蕩然無存,笑眯眯的將銀子收起來,還不忘將茶壺向流年那邊推了推。
賓客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新舊交替,唯一沒動的是流年和戰北霆。
戰北霆的包廂一整晚都是一罈接一罈的好酒不斷的被送進去,外人看來,大有一副不醉不歸的模樣。
人已經走的差不多,獨剩下戰北霆包廂和流年。
“客官,我們這裏要打烊了,您看?”
店家看着角落裏的男人,走過去,彎着腰問道。
流年沒說話,目光落在樓上的包廂上,然後又看向店家,眼神裏滿是疑問。
店家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笑了笑。
包廂門被打來,流年大驚,再次向鬼魅一樣從身後的窗戶跳出去。
戰北霆向下一看,看着底下窗戶外還未落下的黑色衣襟,嘴角微微勾起,故作喝多的模樣。
“喝喝喝。”
戰北霆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與往日高冷的模樣截然不同。
“北兄,你喝多了。”
身着藍色衣服的男人,傻兮兮的笑了起來,故意大聲的說道。
“我沒喝多,鬆開我,我可以自己走,可以自己回家!”
戰北霆將攙扶自己的綠色衣服男人的衣服,一把甩開,顫顫巍巍,東倒西歪的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流年皺了皺眉頭,確信他確實喝醉了,腳步也放重了一些。
很快到了王府,小廝看的最不成樣的戰北霆,連忙將他攙扶住。
“王爺怎麼喝了這麼多?”
“開心,因爲開心。”
戰北霆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又放下,隨後笑了起來,任由小廝拉扯着。
小廝剛將他扶上牀,房間裏就響起了咕嚕聲。
流年在房頂待了好一陣子,確認戰北霆睡得很熟,才放心離去,當他剛離開,戰北霆便睜開了眼睛。
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進來吧。”
一聲令下,剛纔醉醺醺的書生們,都是一副清冷模樣。
“去告訴神祕人,明天去茶樓會見,你們也跟本王一起去,在周圍候着。”
戰北霆緩緩的交代。
“王爺,剛纔的那個人,要屬下去……”
說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必,不過是一個掀不起大風大浪的蟲子,更可況,本王現在留他一命還有用,想必他現在已經開始彙報了吧。”
戰北霆毫不在意散懶的依靠在牀榻上。
“王爺可知道是何人?”
戰北霆笑而不語,敢在宮門口出手的,不是太后的人就是攝政王的人,無論是誰,他定會讓他們好看。
想到這,眼神裏掀起了小小的波瀾。
“你們下去吧,明日還有重要的事。”
說完,衆人向四面八方消失不見。
果不其然戰北霆並沒有猜錯。
流年此時正站在攝政王的面前,走之前的一地狼藉,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宮文又整齊的落在他的右手邊。
“如何?”
攝政王拿起一本宮文,看着上面彙報的事情,嗤笑了一聲,隨後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將它扔到一旁。
流年想了想,將他的行程總結了一番。
“沒什麼別的異樣?”
攝政王將手中的事情放下,眼睛眯起盯着流年問道,畢竟平日裏東俊王可不是這般模樣,今日也太不正常了。
流年皺了皺眉頭,再次回想了一遍。
“好像還很開心。”
攝政王看着宮文,手微微用力,宮文紙張已經被他捏的皺皺巴巴。
“呵,好一副手段,本王倒要看看你是真不在乎了還是裝作不在乎?”
“王爺,還需要繼續監視嗎?”
流年出聲問道,攝政王的表情告訴他,他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消息,於是皺了皺眉頭,壓低聲音問道。
“不必了。”
攝政王鬆開宮文,宮文和書案接觸發出清脆的聲音,眼神裏滿是懷疑的神色。
他倒要看看這戰北霆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戰北霆身着一聲黑袍,連頭上束髮的玉冠都換成了墨玉,眉眼依舊清冷。
“你去替忘川守着。”
只見目光落在樹梢上,然後又看向前方,只聽樹葉沙沙作響,卻不見有人出現。
片刻只見,忘川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戰北霆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