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霆沒有應答，結果忘川遞過來的帷帽，戴在頭上，擡步向外面走去。
街上還一片清冷，稀稀拉拉的幾個小商販擺弄着自己的攤位，也只有街邊的混沌攤位亮起燭臺。
從漆黑的小巷穿過，再走不過數百步，一個閃身便進了茶樓。
“客官我們這裏還未……”
店家聽到聲響，扭過頭看着一身漆黑的男子，皺了皺眉頭，放下手裏的凳子擡步向男人走去。
“昨日，有客。”
戰北霆將帷帽打開一條縫系，隨後又將縫隙合住。
“樓上，第一個包廂。”
店家壓低聲音說道，說完便將門重新關了起來，並將門外的紅燈籠熄滅，好似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樓梯在戰北霆腳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王爺。”
眼看馬上到門口，忘川喊了一句，目光落在門上，閃身將戰北霆擋在身後，手裏緊緊了劍柄，猛地將門打開。
裏面透漏出微弱的燭光，給本就緊張的環境增添了一份神祕。
忘川放輕腳步，率先進去，看到有人才對戰北霆點了點頭。
只見一人身着深藍色的外袍，頭戴帷帽，由於開門有風，帷帽被吹開，露出了一張泛着銀光的面具。
“東俊王，請坐。”
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男人客氣的說道，卻沒有半分站起來的意思。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戰北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後坐在男人的對面，拿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水還冒着熱氣，顯然這個神祕人也剛來沒多久。
“早就聽聞東俊王英姿颯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哈哈哈。”
男人動了動手，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忘川想上前制止，卻被戰北霆一個眼神制止住。
“閣下，不準備以真面目見人？”
戰北霆將手裏的茶盞轉動了一下，眼皮擡起，眼神裏滿是陰霾看向對面的人。
“東俊王大可放心，我是友而非敵，你我二人合作，我便在暗地裏會助你一臂之力。”
只見男人動了動身子，看着外面已經亮堂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銀色面具，語氣不由的加快了一些。
戰北霆沒有說話，指尖輕叩着桌面，似乎在權衡利弊。
氣氛有些緊張。
“你爲何要和我合作，我又該如何信你？”
戰北霆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感覺面前這個男人彷彿把自己當成還未涉世的毛頭小子一樣。
空口無憑斷然沒有半分可信度。
對面的男人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一個刻着精緻化妝的哨子，放在桌子上，推到戰北霆的面前。
“此物乃是我身份的象徵，你吹響口哨，我便出現在你面前。”
戰北霆將口哨拿起，在手心裏擺弄了半天，並沒有什麼機關，和普通的口哨如出一轍。
“那你爲何同我合作。”
“你以後便知道了……”
神祕人面前一陣白色的煙霧騰空升起，戰北霆感覺不對，猛地站起身來，向前抓去，卻抓了個空。
“王爺，要不要追！”
忘川一怔，連忙看向窗戶外，根本看不到人影，只有小商販開始新一天的叫賣。
“不用追了，此人功夫了得，怕是追不上了，去玄羽閣。”
戰北霆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衣服，聲音越發的冷，看着手裏的口哨，眸色越發的深沉，隨後將口哨握緊，這才擡步出去。
“客官慢走。”
店家看到戰北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只聽戰北霆壓低聲音說：“若是此人前來，與我傳遞消息。”
連忙點點頭，恭恭敬敬的看着戰北霆離開，將門打開，開始營業。
二人走進昨日喫飯的酒樓，輕車熟路上樓，走到二樓的盡頭，推門而入，裏面的佈局與其他房間的無異。
只見忘川上前一步，將櫃子移開，露出一個角，然後摁下，櫃子整個轟隆隆向右邊移去，隨後露出一個漆黑的入口。
剛進去感覺有些狹窄，走了大概十幾步，便亮堂起來，裏面富麗堂皇，格外的寬闊，衆人看到戰北霆，紛紛向前單膝跪地。
“閣主！”
戰北霆向中間的座椅走去。
“嗯，你留下，剩下的人退下吧。”
動了動嘴，底下的人紛紛散去，各司其職，一時之間，大殿又恢復了剛纔的寧靜。
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低了低頭，表示恭敬。
“調查下這個口哨有什麼背景。”
戰北霆舉起口哨，端詳了一番，然後扔向底下瘦小的男人。
瘦小的男人動作乾脆利落，一把將口哨接住，摸索着口哨上的花紋，皺了皺眉頭，眼底閃過一抹震驚的神色。
“如何？”
“閣主，這上面的花紋，好似是上古時期的花紋，我也是在書上看過，具體是什麼時候，我也無法確定。”
“去查。”
戰北霆眉頭皺起，有些煩躁。
“是。屬下現在便去。”
瘦小的男人剛要離開便被戰北霆再次喊住。
“閣主可還有事？”
戰北霆想了想，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無事。去吧。”
冷苑裏。
素喜清早起來，便沒有看到忘川，眼神一陣鄙夷，小聲嘟囔着：“我就知道王爺哪裏是誠心誠意來派人照顧王妃。”
說完便走向廚房，準備燒些熱水伺候慕容卿起牀，剛進去，便看到一切準備就緒的方嬤嬤。
大喫一驚。
“嬤嬤起的這般早？”
素喜連忙幫襯着，用瓢將熱水舀到臉盆裏。
“老奴也是上了年紀的人，自然睡得少些，想着能幫着幹些什麼，以後素喜姑娘可以晚起一會兒。”
方嬤嬤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手裏動作依舊乾脆利落，之前她幹那些粗活的事情，起的比這早多了，自然睡得也比這晚多了，久而久之，倒也成了一種習慣。
“這怎麼好意思都麻煩嬤嬤。”
素喜撓了撓頭，一雙眼睛滿是難爲情的神色，畢竟自己是小輩還不如嬤嬤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