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霆內心有些懷疑,表面依舊風平浪靜,想來現在的她跟安宜國剩下的餘孽應該有所聯繫。當年的事情,哪怕消息封鎖得再死,他這個戰王也不是空有虛名,在慕容卿嫁進王府時,他就調查過了。
他現在同慕容卿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慕容卿是個聰明人,也知道這個道理。
“將他們放了,有什麼條件?”
慕容卿心裏有些發緊,來的時候沒有緊張,看到戰北霆的時候沒有緊張,可是當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整個人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戰北霆直勾勾的盯着慕容卿,沒有說話。
氣氛瞬間緊張的起來。
“爲何?”
戰北霆有些不理解,當初慕容卿嫁入王府時,安宜國滅國,按照慕容松的性子,絕對不會讓慕容卿連累慕容府,所以慕容卿全然不可能跟安宜國餘孽有聯繫,但如今?難道之前她一直是裝的嗎?
“你清楚我的身份,裏面有幾個人伺候過我娘,我不想忘恩負義。”
慕容卿雖然沒有實話實說,但像戰北霆這種人,不直接挑明來意,怕是會讓他更懷疑自己。而且若是將親信之事告於戰北霆,怕他想到自己要復國,到時候對自己更不利。
更何況當初慕容卿孃親培養親信都放在身邊,表面人看來是身邊普通的奴僕,實則都是會些武功的線人。
不過這事只有少許人知道,戰北霆跟她年紀差不多,也不可能知道老一輩的這麼多事。
戰北霆沒有說話,眸色漸漸變得深沉,倒有些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見戰北霆沒有說話,慕容卿手緊了緊。
“做筆交易。”
戰北霆擡起頭,對上慕容卿的目光示意他說下去。
“你身上的毒我可以一次性給你解了,你放人。”
戰北霆沒說放,也沒說不放,“我還有事,你先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門口忘川的身上,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將慕容卿趕出去。
“王妃。”
忘川走進來,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慕容卿自然知道戰北霆心思縝密,定不會就這麼同意,現在只能沉住氣,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再次回到冷苑,將蠟燭熄滅,慕容卿摸黑呆坐在牀榻上,卻沒有半分睏意,滿腦子都是如何成功將這些人解救出來。
慕容卿的心再次抽疼起來,比今日白天還疼。她把手慢慢撫上了胸口。
“你放心,我定將你孃親最後留下的人保護好。”說完這話,她的心漸漸恢復了正常。
既然佔了原主身體,幫原主解決好這些事,也算是沒白用她的身體。
而慕容卿一走,戰北霆看着跳躍的燭光,沉思片刻,隨後將忘川叫進來。
“調查清楚她跟這批人的關係。”
“是。”
很快忘川消失在夜色。
三日後,冷苑。
由於慕容松遲遲等不到消息,心裏越發着急,於是趁着天色不亮,便派人去給慕容卿傳遞消息。
下人通報時慕容卿還未起身,剛到冷苑門口,便被素喜攔住。
素喜從下人的手裏接過信封,皺了皺眉頭。
“素喜。”
聽到慕容卿不悅的聲音,對下人也沒了好感,催促着他速速離開,莫要再打擾王妃休息。
“王妃,這是尚書府傳遞來的消息。”
素喜推門而入,將手裏的信封透過牀幔遞給慕容卿。
慕容卿接過,緩緩起身,將牀幔掀開,此時素喜已經將燭火點燃,陰暗的房間再次充滿了光亮。
將信封拆開,碩大的宣紙上,只有幾行字。
看完,慕容卿臉色陰沉,眼神冷了又冷,將紙張猛的拍向桌子上。
只見宣紙上寫着:若是再過兩日,沒有消息,老夫便將你孃親的牌位扔到荒郊野嶺,若是兩日內有消息,老夫則發誓不碰半分。
“欺人太甚。”
說完,將紙張一角對準燭火,看着火焰一點點吞噬着紙張,心裏的怒意也跟隨着火焰越燒越旺。
此事達成,我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素喜,伺候我梳洗。”
此時東院,戰北霆正在翻閱着忘川帶回來的消息,嗤笑一聲,眼底滿是不屑。
“都說尚書大人性子薄涼,看來確實如此。”
紙張名字大部分都是伺候過慕容卿孃親的奴僕,其餘零星幾個身份可疑。
當年攝政王帶兵出征,聽聞現在的尚書大人爲保全自己,交出正妻,也就是東夏國的公主,才向攝政王表示衷心,在東夏國有了一席之地,戰爭結束,當初安宜國的駙馬搖身一變成了如今尚書府的慕容大人,當初的事沒有人敢再提,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們也漸漸忘記了這回事。
如今這身份攤開,也就都說得通了。
“王爺,王妃向這裏走來。”忘川看着門外正行色匆匆向這裏走來的女子,出聲提醒道。
戰北霆將手裏的消息,一折爲二,塞進了自己的懷裏,隨後泰若自然的拿起一旁的茶盞,好似剛纔什麼都沒發生。
“王爺,我之前同您說的條件您可想好?”慕容卿直接擡步進來,問道。
忘川剛想說話,就被素喜一把拉走。
戰北霆答道,“自然。今日本王還有些事。”
“忘川。”
他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目光落在外面,站起身,從慕容卿的身邊擦肩而過。
忘川一把甩開素喜的手,跟了過去。
慕容卿看着戰北霆離去的模樣,眸色微變。
素喜有些憤懣不平,“王妃,這王爺什麼意思啊,到底幫不幫,奴婢看來,王爺也太心冷了吧。”
“走,回去。”
再次回到冷苑,方嬤嬤將早膳準備妥當,慕容卿沒有一點胃口,隨意舀了幾口米湯,便放下湯匙。.七
就連平時最喜歡擺弄的草藥今日都無心觸碰。心事重重的坐在樹下。
而忘川跟着戰北霆已經走到王府門口。
戰北霆看着正前方,冷聲道,“去玄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