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上班,米婭本來想遞辭呈,因爲這份工作一半是她考進來的,一半也是託了司徒衝的關係,如今她和司徒家沒關係,自然不想再佔着司徒家的光。可是一看到滿桌的問卷調查,考慮後決定把這次工作做好再辭職。

    跑了一天的學校,到下午弄的已經差不多,正抱上車,手機裏進來一個電話,看到是司徒大宅的座機號碼,便估計到了是南宮音。

    "政兒想必應該跟你說過了,下午你回來一趟。"南宮音說話依然是那麼盛氣凌人。

    "對不起,我不像司徒夫人有大把的時間,我在工作,沒空。"米婭回答的乾脆,不等南宮音掛掉電話,便自行切斷。

    司徒大宅——

    昨晚的事發生後司徒衝血壓升高,今天休假在家調養,這時候剛好在客廳,也知道南宮音打給誰。

    "真是不像話,就算知道我不是她親生媽媽,也不用這樣對我吧,好歹我也養了她這麼多年!"南宮音砰的掛掉電話,氣哼哼的抱怨。

    "你一個長輩跟孩子置什麼氣,煙兒怎麼想的我也多少能瞭解,這個DNA不用驗了,我相信你。"司徒衝喝了一口茶,擡眼道,"煙兒那孩子就算不是我親生的,這麼多年也有感情,我想過了,不對外宣佈她的真實身份,何況她是你堂姐的女兒,你也膝下無女,這孩子就繼續當咱們的女兒吧。"

    "繼續?"南宮音吃了一驚,挪了挪身子問,"衝哥,你是說真的,司徒家不是最講究血緣的嗎?如今已經真相大白,萬一..."

    司徒衝似乎早料到南宮音的反應,擡手打斷道,"好了,不要說了。你是瞭解我的,我向來不喜歡把上輩子的恩怨牽扯到下一輩中去,煙兒什麼也不知道,卻要承受那樣的身世痛苦,昨晚你沒看到她最傷心,最後還失魂落魄跑出去嗎?那孩子平常好象什麼也不在乎,我看的出來她心裏比誰都敏感,說到底這件事是你做的不對,隱瞞了她二十多年,當中爲了一點私心還把她送人..."

    南宮音急忙打斷:"可我那還不是爲了你,怕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也不想想,爲那孩子想想,她是無辜的,卻要承受這一切,這對她不公平。"

    司徒衝的脾氣南宮音是知道的,發起火來地動山搖,可心軟起來比誰都要軟,她要不是一口咬定是爲了擔心司徒衝發現真相傷心過度才把司徒煙賣,否則司徒衝也不會這麼快原諒她。司徒衝的話既然說到這兒了,她再說什麼倒顯的不合適,掂量了之後依照司徒衝的心思往下說,"行,聽你的,改天有機會我向她道歉。"

    "這就對了,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司徒衝點點頭,滿意的笑開了,"不過暫時還是不要聯繫煙兒,讓她先冷靜冷靜兩天。"

    ?????

    整個辦公室的同事全走光了,只剩下米婭埋首在一堆問卷調查中,直到孫局的聲音響起才擡頭。

    "小米啊,怎麼還在忙?"孫局穿戴整齊,看樣子也準備下班。

    "噢,沒什麼,孫局,我在忙您派給我的任務,明天下午應該能做好。"米婭把一疊看完的問卷放到一邊,笑着答道。

    孫局笑起來很慈祥,有點像父親的樣子,"也不急在這一時,這樣我正巧要去喫飯,你也一起?反正對方你也認識,是秦副局。"

    和孫局一起喫飯沒意見,可要是加上一個秦桑巖...米婭咬住脣猶豫了,最後還是婉言拒絕了,下班時間孫局和秦桑巖見面肯定是聊私人話題,她去了不合適。

    孫局走後,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司徒政打來的電話:"什麼時候下班?"

    "我要加班。"剛準備站起來收拾,她又坐回座位,冷淡回道。

    "我在你們單位樓下。"

    她跑到窗前往下看,果然看到他的車停在樓下大院內,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壓着聲音說:"你先走吧,我要加班到很晚。"

    "那我在車裏等你。"司徒政不疾不徐的答道。

    這下米婭失了耐心:"司徒政,你到底要幹什麼?"

    "昨晚我不是說的很清楚嗎?我要娶你。"他沉沉的,一字一句,說的無比真摯,倒是與他背後玩的陰謀詭計不太相配。

    "昨晚我已經回絕你了,我和你不可能。"米婭不允許自己猶豫,掛掉電話後開始邊收拾東西,邊給孫局打電話。

    "哦,孫局,對不起,那個我想和您一起喫飯,不知道可不可以?"她講的小心、謹慎,現在唯一能替她擋住司徒政的只有孫局剛纔邀請的飯局了。

    "這有什麼問題,我在停車場等你。"孫局很爽快的答應。

    孫局的車開出停車場繞到大樓前,遠遠的看到司徒政坐在車內,孫局示意司機把車開過去,隔着敞開的車窗打起了招呼,"這不是司徒處長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孫局長。"司徒政淡笑頜首,目光掃了一眼孫局旁邊的米婭,"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孫局自然對司徒家發生的鉅變不知情,只當司徒政在關心妹妹,便道,"小米做事有條不紊,我挺欣賞她的,這不晚上有個私人飯局,我帶她去鍛鍊鍛鍊,以後這些應酬是免不了的,你說是不是?"

    司徒政抿脣笑笑,意味深長的看向米婭:"那就多謝孫局長的栽培,我會特意找時間向我父親提及此事,改天有空請孫局長飲茶。"

    "好說,好說。"都是官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孫局長自然明白司徒政話中的含義,司徒衝是監察局一把手,主要扛的就是反腐敗大旗,任何機關單位都在其監督之下,可以說各個機關單位的大小幹部對監察局的動向向來是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底露出來,被請到紀委去喝茶。因此,能和司徒衝套上近乎,就可以時刻打探到風吹草動,早做準備。

    聽着耳邊兩個人打官語,米婭別臉看着窗外,司徒政難不成還真以爲她會繼續靠着司徒家那顆大樹在教育局做下去嗎?

    休想,離了司徒家,她照樣能養活自己。

    ?????

    往包廂走的時候陣陣菜餚香味鑽到鼻孔裏,米婭胃裏又開始一陣作崇,司徒政說的沒錯,恐怕她真的懷孕了。

    如果一兩次吐也罷了,現在聞到油膩味都受不了,明顯就是懷孕的徵兆。

    那天在醫院沒查檢成,改天一定要找個時間再去檢查一次,脣邊溢出一絲苦笑,真是諷刺,米婭,你一味的瞧不起南宮音,其實你的生活又檢點到哪兒去,懷孕了居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路過洗手間,她和孫局說了一聲鑽進去,在裏面待了一會給孫局打電話,說自己家裏突然有事,不能去了。

    實際上,這場私人飯局本來孫局就沒打算帶她,在單位當時也不過是因爲說說客氣話,後來她突然又說要去,他一陣納悶小米不是那種不懂察顏觀色的女孩,怎麼這一次非要跟着來呢。如今又聽到她說臨時有事,自然中了他的意。

    跌跌撞撞從酒店跑出去,米婭連忙打車去醫院,一個小時後她從醫院裏出來,醫生很明顯告訴她懷孕了,只不過她去的時間太晚,B超室醫生下班,無法準確推算懷孕時間,而且她懷孕時間太短,最好再等十幾天再去做B超。

    真的懷孕了!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想不到真的有一個生命在裏面,可是一想到孩子的父親,她頓時酸苦不已,不管是司徒政或是秦桑巖的,這孩子都不能要。

    司徒政那人心思難測,又詭計多端,依照他要娶她的說法,應該不會排斥這個孩子,可是誰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再說她不可能爲了孩子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那麼秦桑巖呢,心中的苦澀瞬間更多了,他的態度不用去試她都能測到。

    想了想還是拿掉,這孩子不能要,她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永遠揹着一個私生子的污點,那對孩子不公平。

    酒過三巡,秦桑巖從酒店出來,孫局帶着滿身的酒氣坐着車先走了,秦桑巖搖了搖被酒精麻痹的有點模糊的大腦,上了自己的車,剛拉上車門發現一輛跑車在前面的停車位停下來,車中有兩個身影一左一右下來,他幾乎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身影,衝下車一把將人拉到懷裏,"嬌嬌。"

    那身影在他懷裏掙扎,把他推開,"別這樣!"司徒嬌有點狼狽,拉了拉被扯歪的衣領,喘息着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這位是誰?"那開跑車的男人走過來,看着突然出現的秦桑巖。

    司徒嬌轉過頭,對男人笑的恬靜:"抱歉,讓你見笑了,這是我跟你說過的前男友。"

    "什麼前男友?我根本沒答應分手。"秦桑巖面孔一黯,目光冷的嚇人。

    司徒嬌深呼吸一口,心裏彷彿經過一番掙扎:"桑巖,別再糾纏下去了,我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我們分手是對你我都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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