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隨手扔到沙發上,把電腦搬過來,上次和高爽討論後,就她的問題高爽做了修改,說今天會發到她郵箱,她登錄進去,發現郵件還沒發過來。

    口渴,起身去倒杯水,手機在茶几上響着,她發現是個陌生號碼。

    "米小姐,打擾了,我是秦副局的祕書,局裏有緊急事找他,請問秦副局在您那兒嗎?"

    米婭覺得好笑:"人怎麼會在我這兒,你有事打他手機好嗎?"

    "米小姐,我已經打過秦副局的電話了,打不通,我也給他的太太打過電話,秦太太說他從前晚開始就沒回去,還反問我秦副局的下落,我只好說他出差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米婭雖這麼說,腳步卻往臥室走,此時她有一種強烈的念頭感覺臥室裏有人。

    臥室的門虛掩着,她推開一看,牀上躺的還有誰,不正是周祕書要找的秦桑巖嗎。

    看着自己的牀上赫然躺着最討厭的人,米婭的火氣騰的就上來了,但她還算清醒,拉上臥室的門,匆匆敷衍了周祕書幾句。

    掛掉電話,她在客廳反覆在想要怎麼辦,是轉身走掉,還是把人揪出去扔出去,後者估計做起來難,前者的話又不甘心,這裏可是她的家,憑什麼她要把家讓給他,自己跑出去。

    正恨的咬牙切齒,臥室的門開了,秦桑巖一臉睡意的倚在門框上:"回來了?"

    他的口氣倒像是這裏是他的家,米婭拼命告訴自己不生氣,這種人不值得,偏偏怎麼也控制不住,惱火道:"秦桑巖,你說,你怎麼還賴在這兒?"

    "別說賴這個詞,多難聽,我只是借住。"秦桑巖低頭用兩掌揉了揉睡眼,"再說要不是程珞那小子給我信息,說你今天會回來,我昨天就已經走了。"

    程、珞!米婭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她早該知道那小子當了叛徒,敢情他之前那篤定的口氣是早知道秦桑巖在她這兒,還有送她到樓下,那什麼‘祝你們週末愉快‘;,愉快個頭,臭小子!

    米婭氣的七竅生煙,冷聲問:"程珞跟你說什麼了?"

    秦桑巖踱步進浴室,擰開水龍頭嘩嘩洗臉,水聲停後他的聲音傳來:"也沒什麼,昨天你走後我問程珞你的行蹤,他說你今天要回程家一趟,然後就會回來,我就這兒等着囉。"

    "你到底賴在這兒幹什麼?"她跑到浴室門口大吼。

    秦桑巖滿臉水珠,伸手把掛在牆上毛巾拽過來,擦了擦臉,邪惡一笑:"親愛的,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說‘幹‘;這麼不雅的詞,雖然我也很想這麼...你,但咱們得含蓄點不是?"

    噁心!米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行,我鬥不過你,我還躲得起你,拿上皮包飛快的出門。

    在樓下轉了一圈,心情怎麼也平復不下來,她下來問題還沒解決,看他那樣是打算在她家長住。

    可惡!混蛋!變態!

    磨了半個小時,她的情緒得到了控制,旋即又上去。

    秦桑巖一身的休閒裝,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玩平板電腦,她捏了捏拳,這個無恥之徒什麼時候把電腦也帶來了。

    她舉着手中的手機威脅道:"你不走是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周祕書,他今天滿世界在找你,還有司徒嬌,只要我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打電話,不出半個小時他們一定會過來把你‘請‘;走。"她故意加重‘請‘;這個詞。

    他懶洋洋看她一眼,復又低頭看電腦,手指划動屏幕,薄脣微挑:"隨便你,不過你得想好,真的要給他們打?"

    頓時米婭有片刻的怔忪,打給周祕書等同於承認他在這兒,那麼周祕書會怎麼想歪?秦桑巖不要臉,她還要臉。給司徒嬌打就更不要提了,司徒嬌肯定會鬧,到時候左鄰右舍都以爲她是小三,以後她還怎麼在這個小區住?

    秦桑巖就是看中這兩點,才如此氣定神閒。

    種種辦法都試過了,米婭真的要抓狂了:"你到底要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又改了口,"你到底要做什麼?"

    秦桑巖擡眼眸中含着狡黠的笑,"不做什麼,就是想讓你答應合作的事,不然我就在這裏一直住下去。"

    "行,你住,我勸你死了這份心,我是不會妥協的!"米婭怒極反笑,指着他連連點頭,"我就不信你明天不用上班。"

    他頭都沒擡:"明天我是要上班,不過我有鑰匙。"

    米婭心下一驚,趕緊打開鞋櫃上的抽屜,放在那裏的備用鑰匙果然不見了,好,好,真是好極了,這個無恥之徒連鑰匙都拿走了,看來真打算在這裏長住。米婭氣的臉煞白,抱了筆記本氣沖沖的進了臥室,用力反鎖上門。

    一個在外上網,一個在房間上網,米婭暫時獲得平靜,打開郵箱,也看到了高爽發過來的修改後的企劃書,抓緊時間看起來。

    高爽以前在大公司擔任過高職不假,但他讀的是工商管理,而網遊這一塊需要大量的計算機功底,所以她和高爽有分工,一個負責管理,一個負責開發監督。實際上,她會寫程序、C++等,但從來沒在網遊公司工作過,一切也在摸索階段,加上唐珈葉在法國做的也是這個,她有很多問題都是請教唐珈葉才瞭解的。

    完整看完,伸了個懶腰,肚子叫起來,十二點多了,午飯還沒喫呢,她拉開-房門準備出去找點喫的,廚房裏有動靜,空氣中飄着一股股誘人的香味。

    她走出去一看,秦桑巖端了兩碗香氣撲鼻的麪條從廚房出來,放到外面的餐桌上,遞給她一雙筷子:"我煮了點麪條,快喫吧。"

    "不用。"她冷着臉,去翻冰箱,發現原先空空的冰箱此時被塞的滿滿的,有肉有蔬菜,還有雞蛋。

    可惡,他把這兒當成什麼了。米婭忍着脾氣,費了半天勁從冰箱裏翻出一隻鹹鴨蛋,一盒酸奶。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東西,她喝完酸奶,拿着鹹鴨蛋進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小米粥。

    端着粥出去,桌上的兩碗麪還未動,她拉了張椅子坐到餐桌上,把鹹鴨蛋敲了一個洞,用筷子把整個鴨蛋挖到粥上,慢慢喝起粥。秦桑巖本來在沙發上玩電腦,這時候也跑過來,端起麪條跟着喫起來。

    一時間家裏只聽到一個喝粥,一個吃麪條的聲音,他的麪條味道香,材料也豐富,裏面有綠油油的雞毛菜、香味四溢的醬牛肉,還有煎的金黃的荷包蛋,反觀她只有清粥配鴨蛋,略顯寒酸了些。

    他吸麪條的聲音直往耳朵裏鑽,米婭的臉繃的更緊了,擡頭瞪着他:"能不能小點兒聲?"

    秦桑巖不以爲然:"知不知道在日本吃麪條的時候聲音越大越表示麪條好喫,這是對廚師的尊重和讚揚,也是對食物本身的敬重。"

    "那是在日本,這是在中國,秦先生。"

    "還不一樣,同一個老祖宗,就像韓國把漢城改成首爾,再怎麼改,也改變不了原有的事實。"

    道理一套一套的,米婭說不過他,乾脆端了粥碗到房間去喫,他在背後問:"還有一碗麪是給你做的,真不喫?"

    "對不起,我不喫仇人的東西。"她側過臉說完,大步進房間,把門摔的乒乓響。

    秦桑巖搖了搖頭,手中的面喫完,又端起另一端,喃喃道:"你不喫我可吃了。"

    米婭坐在房間裏都能聽到他吸面的聲音,其實倒不是他的喫相有多不雅,聲音有多大,而是她心煩,哪怕他發出一丁點聲音,在她聽來都是噪音。

    喫完剩下的半碗粥,再沒心思去考慮新改過的企劃書,倒到牀上準備睡個午覺,結果被子上全是他的味道,她氣的翻身坐起來,再沒了睡意。

    想着門外坐着最恨的人,想着他用Dana的英文名在程氏每年分得上億的分紅,卻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當着一個小小的清貧局長,住着只有兩室一廳的公寓,她就覺得他無比虛僞。

    明明那份股東資料就在眼前,偏偏她什麼也做不了,明明猜到Dana就是他,偏偏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可惡,可惡!

    資料上寫着Dana長居在荷蘭,地址她已經背下來了,難道她還要千里迢迢跑到荷蘭去求證不成?

    想到這點,巨大的失望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仇人就在眼前,她卻不能報仇,這種痛苦真的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就在她煩躁之際,手機鈴聲大作,她看到是司徒政的電話,接起來。

    "怎麼了?不舒服?"司徒政聽出她聲音的反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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