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天,米婭也沒等到他的身影出現,打電話又打不通,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到底想好了沒有。

    不信他是一個出爾反爾的男人,一直等到天黑,她纔開始換衣服,走之前發了條短信給他,讓他收到後趕緊回覆。

    關嘉發過來的地址偏僻,開車找了幾十分鐘才找到地兒,一座老式住宅,因爲保養得宜透出濃濃的歷史厚重感,庭院裏已經停了一些名車,她租來的車停在那兒頗顯寒酸。

    "是米小姐嗎?"有女傭過來,領她進去:"這邊請。"

    米婭最後一次看了一眼手機,塞進手包裏點頭跟進去。

    這真的是一場私人Party,賓客不多,三三兩兩的低聲交談,年紀大多在四十左右,屬於中年人的聚會,人雖少,但看的出來賓客們的身份個個不一般。

    米婭一個人也不認識,取了一杯紅酒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喝,時不時掏出手機來看一眼,秦桑巖親口說今天給答覆,卻賴到現在沒了聲,他究竟想幹什麼?

    反悔了?

    可能嗎?

    恐怕他巴不得甩了她,早點娶外面的女人進門,給他生一堆孩子。

    百思不得其解,米婭又發了條短信過去,輸了兩個字,一陣雅緻的香氣撲來,一個手執香檳的女人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女人身穿古典的藍蓮花真絲旗袍,個子高挑,五官組合起來精緻大方,一頭漂亮的黑髮盤起來,露出戴着祖母綠的耳垂,優優雅雅的往這裏一坐,彷彿是從畫裏走出來的。

    "你是...關嘉?"米婭猜測,面前的女人氣質卓越,保養得宜,除了關嘉,她想不到還會有誰。

    關嘉也在打量米婭,脣邊露出極淡極淡的痕跡:"桑巖要娶你的時候,我一百個不同意,上次孩子週歲宴我也沒去,關萼和韓漠倒是去了。"

    儘管沒有正面回答,可也直接告訴米婭,她不喜歡她。

    米婭笑笑:"是嗎?你今天讓我來就是告訴我這些?"

    關嘉一直在觀察眼前的女孩,發現與她想象中的程池的女兒不一樣,這個女孩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掩藏着旁人難以察覺的傷痛,這種傷痛只有同樣受過傷的人才看出來,除了這些,這個女孩身上的淡定的氣質是她喜歡的,程池那樣的人能生出這樣一個女兒算是造化。

    "我讓你來不止這些,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把桑巖迷成了那樣,你知道他現在過着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當然是包着小三,夜夜笙歌的好日子。米婭沒把這話說出口,她淡然的垂眸,笑了笑。

    關嘉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低聲嘆氣說:"他現在走了彎路,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你是他妻子,你得負責把他拉回來,不能讓他越走越遠,那個叫佟拉拉的小明星我見過,妖里妖氣的,當了小三還自以爲是正宮娘娘,是個不知進退的主。我不喜歡你,可是與她比起來我寧可勉強接受。"

    看來風聲也傳到了關嘉的耳朵裏,米婭沒接話,反問了一句:"你和秦桑巖是什麼關係?"

    "他沒跟你提?"關嘉詫異。

    米婭歪歪脣,笑的諷刺,他們感情好的時候他沒提,感情差了更不會提,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對她不坦白,總說以後會慢慢告訴她Dana是誰,可是他從來沒花時間詳細說過。

    看她的表情,關嘉猜出幾分,舒展開細長的眉:"他是我乾兒子,在他進程氏後不久認的,那時候他還是個毛頭小子,做事卻比其它同齡人要穩重,我看他肯挑擔子,又有能力,就暗中破格提升了他。他做的確實不錯,天生就是喫這一行飯的,眼光又好,幾乎投資什麼就賺什麼。"

    鑑於關嘉在程氏多年未露面,米婭猜測:"你是Dana?"

    "是。"關嘉點頭,"你聽程池提到過我?"問的聲音不大,卻一直盯着米婭。

    "這倒沒有。"米婭搖頭,程氏股東資料上寫着Dana是個男人,怎麼可能是關嘉,不管關嘉出於什麼原因承認,她不想深究下去,因爲所有關係到秦桑巖的種種她不再有興趣。是也好,不是也罷,與她無關。

    見米婭沒有提到程池,關嘉神色如常的說:"桑巖對你真是上心,我記得你們沒結婚那會兒,他就問我借了錢,買了跑車、別墅,還有遊艇什麼的,我以爲他是自己拿去玩,沒想到我後來才聽說他是買給你。"

    "我記的那會兒他和司徒嬌還沒離婚,仔細想想,貌似他喜歡在外面打野食。"米婭看着關嘉,這話一聽就是在替秦桑巖掩飾,他還真是有個好乾媽。

    關嘉被這話堵的一時沒接話,換了杯香檳才道:"我知道你怨他,我又何嘗不是,他每次來我這兒,我總要說他幾句,這孩子打小沒享受過家庭的溫暖,他養父母殘破的婚姻給他的愛情觀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別說是你,我都看不慣他對婚姻的態度,成天和一個姓佟的小明星瞎攪和在一起..."

    米婭這一次是真的懂了,關嘉也看不下去,想把他拉回來,可惜啊,關嘉只要在這三年中的任何一個時間出現,她都會感染涕零,挖空心思把他從脫軌的境地拉回來,這時候關嘉說這些有什麼用,她的心已經死了,被他劈成了無數瓣,當柴禾燒了,化成灰燼,再怎麼找也是一堆死灰。

    "孩子,我知道你心裏苦,請幫幫他,如果你不幫他,他真的無藥可救。"關嘉緊緊拉住米婭的手,語氣懇求,"我以人格擔保,他做這些事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本性不壞。"

    米婭把手抽出來,搖頭,"我不這麼認爲,他過的很好,要什麼有什麼,而且他過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滋潤。就算要幫,也輪不到我。"

    關嘉怔了怔:"聽你的意思,打算和他...離婚?"

    米婭直言不諱:"是,我已經向他正式提出來了,他說會考慮,如果他不同意,我會用法律的武器解除這段婚姻。什麼東西我都不要,我只要閱閱。"

    "孩子,你這又何必,鬧到法庭雙方都不好看,程池知道這事嗎?"關嘉最瞭解程池的野心,當初是程池極力撮合這樁婚事,看中的就是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她極力反對,桑巖不聽,爲這事她有半年生桑巖的氣。

    "實不相瞞,因爲程珞的事我與他已經沒什麼來往。"

    關嘉着實吃了一驚,"你和程池斷了來往?"

    "幾乎可以這麼說。"

    程珞不是程池的兒子,程池只剩下這麼一個女兒,那麼大的家業這丫頭居然不要?關嘉細究米婭話中的真實性,發現可能性很大,對眼前這個女孩又有了更深一層次的瞭解和欽佩,米婭這個女孩是個好女孩,她真懊悔,早該見上一面,也不至於到現在的局面不可收拾。

    "你考慮清楚吧,他鬧成這樣,就是太在乎你了。能不能給我個面子,有什麼話找個時間當面談談,大家說開了比較好。"關嘉極力替秦桑巖挽回一些局勢,要真是放過這麼好的女孩,恐怕這輩子他會在悔恨中度過。

    米婭不爲所動:"謝謝您的關心,真的沒有必要,該解釋的我解釋過了,他根本不聽,何必再浪費脣舌。"

    "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幫你傳達,桑巖這孩子別看表面上和平常人一樣,他骨子裏很沒有安全感,對婚姻尤其如此。他對我還是挺尊重的,我的話他基本上會聽,所以..."

    米婭輕描淡寫的說:"好意心領了,真的不用了。"

    關嘉無限惋惜,心知再說下去也說不出個什麼,暗罵桑巖那臭小子這會兒得瑟,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兩人再沒聊秦桑巖,只聊一些關嘉這些年在瑞士的趣聞,以及關嘉的天才外孫韓智,米婭偶爾搭上幾句,倒也相談甚歡。

    不知不覺時間過的很快,米婭看看時間,匆匆站起來:"對不起,我不能逗留太久,家裏還有個孩子,晚上睡覺粘人,非要大人陪才能睡。"

    "好,我送你。"關嘉整理了一下旗袍,款款站起來,短短几個小時的相處,她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姑娘,真恨不得早點認識,怪自己不好,對程池存有仇恨,以爲這孩子和她老子是一個德性,想不到這麼招人喜歡,想當初桑巖結婚前要帶過來給她瞧,她氣的連他的面都不願意見,如今真是後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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