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米婭動手替他整理衣領,猶豫着說,"璟譽,我可能暫時回不了北京了,我去瑞士見Dana,他提了一個要求,讓我管理程氏,不然他就把股份賣掉,你知道的程氏是我爸爸的心血,我這個做女兒的沒一天在他面前盡過孝道,我想盡我所能保住程氏不易主。"

    "Dana怎麼會把這麼大的重任放在你肩上?"

    "我也納悶,不過他說過是因爲我是程池的女兒,他和我爸爸幾十年的合作關係,他只信任我爸爸。"

    薛璟譽並不信,搖頭道:"這個理由牽強,我想沒這麼簡單,要說這個Dana信秦桑巖還情有可原,怎麼說秦桑巖在程氏待過,又有從商經驗。論經驗,你是個新人,就算他信任你父親,這也是兩碼事,怎麼能混爲一談?"

    "不管了。"米婭聳聳肩,"目前我只能聽Dana的,能保一時是一時。他有什麼目的,我想我會慢慢弄清楚,應該不是陰謀,要是陰謀,他早把股份賣給收購方,用不着和我兜這麼一個大圈子,耗時不說還耗力,除非他是傻子。"

    "不管怎樣,小心爲妙。"薛璟譽提醒她,"我會幫你查查這個收購方到底是誰,再神祕也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米婭在後面走出去,順手拉上門:"這種事我自己想辦法。"

    不喜歡她如此客氣,就好象急於擺脫他似的,他喜歡她靠着自己,那樣才感覺他是被需要的,薛璟譽一面伸手摟住她的朌,一面揉亂她的發,就如同自己的心情一樣:"說什麼見外的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米婭又怎麼能捉摸不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笑着縮在他懷裏:"我的意思是你那麼忙,抽不開身,用你的話說再神祕也有露馬腳的時候,我想有了Dana的支持,那個神祕的收購方肯定會在近期抓緊步伐,不然他再下手的機會就少了。"

    兩人一同進電梯,薛璟譽好半晌才道:"總之你小心點,我一有空就過來看你,你在程氏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來想辦法。"

    "行,我知道了,薛少,你有點囉嗦哦。"米婭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親,心裏卻在想她不能再靠他了,在程氏鍛鍊是個好機會,可以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只要能學到東西,就是痛並快樂着的事。

    送薛璟譽上車,米婭攔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脫口而出報出醫院地址。

    距上一次來醫院到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米婭在前臺一打聽秦桑巖轉院了,她愣了愣問:"轉哪兒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

    米婭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麼卷在手心裏,放到前臺護士手下值班表的下面,那護士臉色緩和,甚至有點討好的低聲說出了醫院的地址。

    "謝謝。"米婭轉身從醫院出來,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塞錢給護士,也許她關心的是他到底有沒有死。

    攔車到了另一家醫院,這是傢俬人醫院,以昂貴收費爲名,當然所有醫療團隊也是最好的。

    米婭報了秦桑巖的名字,身後有人冷冰冰的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轉頭看到了關萼一張板着的臉,米婭說:"你替他轉院就是爲了躲我?"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知不知道桑巖爲了你這大半年是怎麼過來的?那天程池葬禮,你是不是對他說過什麼傷人的話?他開車閃神才釀成這場大禍,要不是救護車及時趕到,說不定他就是個腦死亡..."關萼講到這裏心有餘悸說不下去了,韓漠摟住妻子的肩:"桑巖現在不是度過危險期,正在往康復期發展嗎?講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你不是說要回家看看岳母的嗎?趕緊走吧..."

    關萼一抹眼角的淚擡起頭,惡狠狠的對米婭說:"趕緊走,這裏不歡迎你,桑巖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行了,她不知道桑巖躺在哪個病房,我們走吧。"韓漠哄着妻子離開,米婭看到韓漠揹着的手比劃了幾個數字,暗暗記在心裏。

    照着這個數字,她順利找到了病房。

    病牀上的秦桑巖正和醫生說着什麼,醫生走在前面,護士推着小車離開,米婭閃身讓開,走了進去。

    四目相對,米婭想要說的話還沒說出口,秦桑巖倒開了口:"你找誰?"

    這淡漠的聲音像是陌生人第一次見面,米婭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隔了一分鐘才嘲弄的說:"誰躺在這兒我就來看誰。"

    秦桑巖眯眸,臉上出現不耐煩,對走到門口的醫生說:"你們醫院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我不認識,怎麼跑到這兒來胡言亂語,你們管不管?"

    秦桑巖是這家醫院的VIP貴賓,醫生和護士不敢怠慢,"這位小姐,這裏是病房,如果不是病人家屬或是朋友,請不要隨意進來,否則我們要讓保安請你出去。"

    米婭沒理醫生和護士,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桑巖,他不像是在演戲,難道他真的失憶?

    他這樣算不算得上因禍得福?

    哼,她不禁笑了,失憶好啊,失憶把以前的事忘的乾乾淨淨,把他曾經對她的傷害也忘的乾乾淨淨,要是能有個機器專門讓人失憶的話,她也要把他的那段記憶刪除掉。

    不過她還弄不明白,他到底失了多少記憶,是光不認識她,還是不認識所有人。

    不用醫生趕,米婭自動出去了,等醫生從裏面出來,她掛了這個醫生的號,走進醫生辦公室,私人醫院就是好,醫生的辦公室是獨立的,方便談話。

    看了眼掛號單,醫生擡眼正想和病人談話,發現米婭就是之前在病房內的女人,橫眉說:"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秦桑巖是我的前夫,我想問他失憶的情況。"

    "這是病人的隱私,無可奉告。"醫生義正言辭。

    米婭不以爲意,擡起長睫輕輕一笑:"你還不知道吧?近日程氏在和貴院談注資事宜,一切正在往順利方向發展,相信下個月程氏將成爲貴院的股東,到時候..."講到這裏已經不用再講下去了,因爲醫生被唬住了,臉色發白:"你是誰?"

    "我嘛,我是程氏董事長的女兒,你可以去打聽一下秦桑巖的前妻是不是程氏董事長的千金。"

    醫生再不聽八卦,也多少聽到身邊人議論過S市近年最大的轟動新聞,程氏在全國可是翹楚,秦桑巖娶的好象就是程氏的千金,程氏財大氣粗,要入股本院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他可不敢輕易得罪。

    頓時,醫生露出笑臉說:"原來是程小姐,是在下眼拙,請程見諒。關於秦先生的失憶是這樣的,他由於腦部受到重創,產生的意識、記憶、身份或對環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壞..."

    米婭沒耐心聽這些專業術語:"他失了哪一部分記憶?還是全部。"

    "秦先生失了部分記憶,大約五年左右。"

    五年?不恰好是她出現的這五年嗎?

    米婭冷冷的笑了,真是好啊,秦桑巖,你別的記憶不失,單單失掉那一部分,真是便宜了你。

    "能治好嗎?"

    "理論上是能治好的,第一是時間,第二要看病人的配合程度,據我從秦先生姐姐那兒得到的信息,他們並不想治療,可能過陣子就要出院了。"

    看來關萼是打算讓秦桑巖徹底忘掉那部分的記憶,米婭捏拳慢慢站起來,臉色灰暗:"今天的事希望你守口如瓶。"

    醫生識趣,馬上說:"我知道的,程小姐,我會當你從來沒來過,也沒問過這個問題。"

    程宅——

    米婭沒心情回程氏,進屋後直接回到房間,拿着衣服進浴室洗澡,她把衣服脫了站在沐浴下,任水流沖刷身體。

    這可真是一個狗血劇情,堪比電視劇了,秦桑巖居然真的失憶了,忘掉了五年的記憶,真是巧啊,不多不少正好是那五年,這是冥冥中的天意?

    她閉眼仰起頭,水珠打在臉上,跟打在心坎裏一樣,秦桑巖早就是上輩子的事了,她還想着幹什麼,關上花灑,擦乾身體,套上衣服,換上冷漠的表情走出去,沒有時間容的她在這裏胡思亂想,等着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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