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高興一陣子呢,薛老夫人一時好奇,就查了女方的身世,這一查氣的跳腳,臉拉的老長:"怎麼挑來挑去挑了個二婚,還是個帶着拖油瓶的女人,不行,咱們薛家不求女方家有多大的家世,起碼也要清清白白,這要是娶進門不是丟了薛家的老臉嗎?我堅決不同意。"

    薛父和薛母一武一文,一個在國/防/部,一個在外/交/部,一年長年穿軍裝,一個長年穿着職業正裝,平常工作忙,誰都沒怎麼有時間管家裏的事,臨時被薛老夫人召回來,這夫婦二人倒也想的開,尤其是薛母:"媽,璟譽是個大人了,他做事您還不知道嗎?肯定有分寸,估計也是沒譜的事兒。"

    薛老夫人把手裏的照片抖的嘩啦啦響:"怎麼沒譜,有譜着呢,你看看,你的好兒子每次一有假期就和那個女人待在一塊兒,幫人家帶孩子,接孩子,買禮物給人家長輩,我就沒見他對我對你們這麼殷勤過,豈有此理,我自個兒的孫子捨不得他做這做那,別人倒好拿他當傭人使喚,一想就來氣!"

    "璟譽平常挺孝順的,這不是咱們都忙,他沒時間孝順嘛,媽,您就不要多想了,只要璟譽沒提帶那女人回來,這事兒咱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比他單身着強吧?"薛父低頭看時間,兩個小時後他有個重要的軍事會議,再晚出門就來不及了。薛母也是如此,夫妻倆交換了一個眼神。

    薛老夫人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擺擺手道:"行行行,你們都忙,你們都忙着國家大事,都走吧。"

    總算母親肯放他們一馬,薛氏夫婦如釋重負,一起站起來,薛父道:"媽,您年紀大了,注意身體,別太操勞,兒孫自有兒孫福,璟譽那兒我會找個時間談談。"

    "咋了?"薛老夫人老花鏡後的眼睛瞪起:"嫌我年紀大,不讓我管是不是?"

    薛母趕忙給丈夫解釋:"媽,德強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心疼您,這不是怕你着急上火嘛。"

    "我着急上火也是因爲你們,一個個不讓我省心,國家大事要忙,小家也得顧,行了,我不跟你們說這麼多。"薛老夫人手一揮,氣沖沖拄着柺杖上樓了。

    薛父和薛母互看對方,薛母猶豫着說:"要不我找璟譽談談?"

    "你不是說前幾天璟譽要帶你見一個女孩,是不是媽說的這個?"薛父整理完軍裝,擡頭問。

    薛母跟着從門口的衣帽架上取了公文包,嘆氣道:"別提了,璟譽難得讓我見個女孩,我一想有可能是未來兒媳婦,沒時間也得有時間,好不容易抽出半天空來專門給他們,他後來又改口,說臨時有些事不見了。"

    薛父沉吟片刻說:"看來咱媽擔心的也不是沒道理,這樣,咱倆抽個空和璟譽談談,看他和那個女人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他要你見的女孩是不是和這個女人是同一個人。"

    夫妻倆雙雙出門,薛母點頭:"好。"

    ?????

    米婭一夜沒睡好,做的全是關於閱閱的噩夢,一會兒閱閱被人販子抱走,哭着喊着要媽媽,一會又是閱閱在一對陌生夫婦的懷裏,喫住條件都很差,閱閱生病了也得不到好的照顧...

    一整夜耳朵裏都是閱閱的哭聲,她聽的撕心裂肺,伸手怎麼也抓不到,急的又哭又跳,最後一臉淚痕的醒來。

    早上喫早飯的時候家裏的氣氛也不大好,昨夜米媽媽哭的比她還厲害,眼睛都是腫的,米利也是唉聲嘆氣,喫完早飯她拿上車鑰匙和包要去上班,米媽媽在門口叫住她:"有什麼消息趕緊給家裏打個電話,這閱閱不見了我有很大一部分負責,我不該相信陌生人搭訕..."

    這話媽媽已經說過多次了,米婭打斷:"媽,這件事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責任,不該把閱閱交給你一個人帶。警察局那兒我今天會再去問問。"

    米媽媽憂心忡忡的點頭,一路送女兒到樓下。

    辦公桌上照例堆滿文件,米婭沒心思,進入不了狀態,按着發疼的額頭,讓祕書下去買感冒藥,最後又特意叮囑要中藥成份,吃了不瞌睡的那種。

    郭祕書每樣中藥成份的感冒藥都買了一份提上來,米婭隨手拿了一盒,喫完才發現這盒和自己昨天在秦桑巖那兒喫的一模一樣。

    心裏本來就煩,這下更煩了,米婭把藥從辦公桌上胡亂掃進抽屜裏,對祕書道:"行了,你出去吧。"

    "程小姐,您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取消今天的例行會議?"

    米婭本想堅持,頭疼使大腦處於停擺狀態,雙手按摩太陽穴,爲防出錯,她點點頭,"你替我去安排一下,推遲到明天。"

    感冒似乎沒有好的跡象,米婭摸着額頭髮現比昨天還要燙,倒在皮椅裏的小憩變成了昏睡,到了中午郭祕書來敲門,把訂的午餐送進來,見米婭一動不動,喚着:"程小姐,您的工作餐送到了。"

    米婭虛弱的睜開眼睛,郭祕書盯着她的眼睛道:"程小姐,你的眼睛很紅,再這麼高燒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去醫院輸個液,這樣好的快。"

    米婭心想也只能這樣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會耽誤不少工作,更不要提去找閱閱了,遂把車鑰匙交給郭祕書,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停車場。

    車子開到半路,歪歪扭扭停到路邊,躺在後座休息的米婭吸了吸早已塞掉的鼻子問:"出什麼事了?"

    "我下去看看。"郭祕書鑽下車,此刻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不一會滿頭大汗進來,"車子好象壞了,看來只能讓4S店來拖車去修了。"

    米婭從包裏遞上4S的名片,郭祕書按上面的電話號碼打過去,然後對米婭說:"程小姐,我下去幫您叫停計程車,我留在這兒等人來拖車。"

    正說着話,一輛車開過來,車裏坐着司徒政,他把車停在米婭車後面,下車跑上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郭祕書看看米婭,知道他們認識,便道:"是這樣的司徒總,我們的車壞了,正在等4S店來拖車,程小姐又生病了,我準備下去攔輛車送她去醫院。"

    司徒政點點頭,隨即對後座的米婭說道:"我送你。"

    這麼熱的天郭祕書下去招計程車估計也不好招,米婭也不矯情了,點點頭,上了司徒政的車。

    司徒政車裏的冷氣開的比她車裏的還要低,照顧到她生着病,特意調高了一些,又問她,"要不要再高一些?"

    米婭眯着眼睛這纔看他一眼,他穿着淺色短袖襯衣,頭髮很短,鬢角濃密,俊朗的面孔上是認真關切的神色,她輕輕搖頭,算是迴應。

    到了醫院,司徒政主動忙前忙後,替她掛號排隊,醫生診斷她是重度感冒,開了口服藥,又安排輸液。

    輸液中心,米婭無力的躺在椅子裏任冰冷的液體流進血管,發着高燒的身體一陣舒暢,神經立刻松馳下來,有些發睏,閉上眼睛。

    司徒政靜靜的坐在邊上手裏拿着平板電腦看資料。一個多小時輸完,司徒政叫來護士拔管,看米婭還睡着,伸手推推她。

    米婭沒有反應,他不禁有絲緊張,伸手摸她的臉:"醒醒。"

    "秦桑巖,你好吵..."她輕聲呢喃了一句,眉頭皺着,似乎在半夢半醒的狀態。

    這六個字清晰的傳入司徒政的耳朵裏,他的手和身子一滯,轉而更用力的推推她:"醒醒,護士要來插管了。"

    米婭這才醒過來,擡頭一看,瓶裏的水真的已經輸完了,護士這時候過來拔掉,用止血的膠帶按在她手背上,示意她可以走了。

    "謝謝你陪我這麼久。"米婭拿起椅子上的包道。

    司徒政起身,跟着收起平板電腦:"錢氏的命案結案了,你相信那個結果嗎?"

    米婭眼眸閃過一道不爲人察覺的情緒,面上表情不變:"警方公佈的結果還能有假嗎?"

    "這個社會是個有權人當道的社會,任何事都不可能是外表看上去那麼光明磊落,陰暗的東西還是有很多的。"司徒政的語氣依然那麼高深莫測。

    米婭的神情始終處在淡淡的光暈中:"陰暗面也罷,光明面也好,人活在這世上喫五穀雜糧,豈有不生病的道理。哪有事事能弄的清楚,人這輩子清醒容易,難的糊塗一回倒難,有些事情明知道追下去無望,不如不追,該怎麼過怎麼過,既不累着自個兒,也不累着別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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