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兒,司徒政基本上明白她心中是怎麼想,怎麼打算的了,兩人往外走一路無話,他要送她回去,她搖頭,指着停在門口的一輛車,郭祕書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已經安排了另一輛車過來。

    分道揚鑣前,司徒政嘴脣微揚,笑了一下才說:"最近你沉澱了不少。"

    "最近?那麼我以前是什麼樣?"米婭抿抿脣,笑問。

    "以前的你有些任性,認死理,別人說什麼你不愛聽的就來一番脣槍舌箭,最近你變了好多,變成熟了,變沉穩了,也可以說你洗盡鉛華,煥發出真正屬於你的光彩。"

    她忍不住哂笑道:"這麼高的評價我可受之不起,看來我以前挺招人煩的。"

    司徒政的眼睛裏盛着濃得化不開的墨色:"人都有成長的過程,有長有短,與生活的環境有關,越是逆境成長的越快,你近來的遭遇促使你儘快成長,這不足爲奇。"

    他如此真切的話,倒教她不知怎麼回答,米婭停了一下,說:"謝謝。"

    米婭招手下,郭祕書把車開過來了,上車前,司徒政不輕不重的聲音冷不丁的傳來:"希望你珍惜和他在一起的第二次機會。"

    誰?彎腰準備坐進車裏的米婭微微側頭,像是在思考,片刻後問:"你說的他是指誰?"

    一陣鈴聲猝不及防的打亂她的問題,她側身從包裏拿起電話,看見屏幕上是米媽媽的電話,立刻接起。

    米媽媽問的是閱閱的下落,米婭回答暫時沒有消息,米媽媽在電話裏抽泣着,她安慰了幾句,結束通話再擡頭司徒政的車已經開走了。

    記掛着去警察局,米婭很快把司徒政這句話丟到腦後。

    警察翻了翻資料,搖頭:"這個案子非常難辦,拐跑程閱小朋友的人很狡猾,避開了所有攝像區域,我們調了街道周邊的錄像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一點線索也沒有嗎?如果我提供一個,能不能幫我找到?"米婭猶豫着說。

    警察來了興趣,拿起筆要記:"你有興趣怎麼不早說?"

    "我懷疑可能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抱走的,他是我弟弟,叫程珞。"

    "你等等。"警察放下筆,去移動鼠標,在電腦裏輸入名字,疑惑的擡頭,"不對呀,這個叫程珞的兩年前已經去世了,程小姐,我們這是在辦案,不是在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這是真的,他沒死..."

    "不可能的,我這裏有人口死亡記錄,如果發生你說的他人沒死,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所有與他相關的銀行記錄和信用全部被凍結,沒有任何啓用的跡象。"警察的口氣比她還要不容置疑。

    警方分析的也有道理,米婭沒有語氣反駁,急的拍桌子:"那麼你們什麼時候幫我找到我的孩子?已經過去兩天了,再拖下去孩子會有危險。"

    "每年有那麼多失蹤兒童,我們一直在盡力,再說了,你們怎麼當家長的,孩子這麼小怎麼不知道看着孩子,看犯罪份子有可乘之機?"

    警察的反問讓米婭啞口無言,她頹然的坐進椅子裏,按着額頭,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激了,"對不起,我太急了,警察同志,請你們務必幫我找到孩子,找孩子的經費方面我會..."

    "你是納稅人,我們有義務和職責替你找回孩子,錢不是萬能的。"

    面對警察的一板一眼,米婭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秦桑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她不說話,長長的睫毛下垂,眼底下有一片淡淡的青色。

    "溫警官。"他走進去,和警察打了聲招呼。

    警察點點頭,用拿着筆的手指指米婭:"那天是你和這位小姐一起來報案的吧,我已經把情況向她說明了,她好象不太理解。"

    "請原諒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的心情。"秦桑巖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米婭,替她解釋,又問警察:"還沒有消息嗎?"

    警察搖頭。

    米婭突然抽了口氣,拿起皮包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跑出去,秦桑巖和警察打了聲招呼,趕緊追出去。

    跑到角落,米婭擦擦臉上的淚:"我沒事,你別跟着我。"

    "我剛好來看看有沒有閱閱的消息。"秦桑巖佇立在她身邊,看着她下巴上掛着一滴沒擦掉的晶瑩淚水,心臟那裏緊緊一縮,輕聲道:"警方這邊沒線索,可以請人調查,我已經請了好幾家偵探,說不定會有線索。"

    對,這層她怎麼沒想到,米婭驚愕中,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看他:"那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她突然說:"費用多少,我付給你。"

    他不肯接受:"於情於理我都是閱閱的父親,錢的方面你就不要和我計較,當前找到閱閱是第一重要的事。"

    米婭沒有再堅持下去,低頭看時間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保持電話聯繫。"

    她的車離開五分鐘,秦桑巖的身影才從警察局裏出來,他徑自上了外面的卡宴,晚上約了幾個大客戶在會所喫飯,喫飯的過程中有個客戶直接問他沒有按摩比較專業,女郎比較正宗的地方,身爲東道主的他自然有求必應,帶客戶到了S市高檔消費的按摩中心。

    幾個老總先進去,秦桑巖去了洗手間,他抽了根菸的功夫回去,幾個客戶老總正在享受女郎的服務,直誇專業,手法好,個個舒服到爽的表情。他脫了衣服,躺到按摩牀上,按摩女郎見他身材和長相比那幾個腦滿腸肥的客戶要結實壯碩太多,妖嬈的手指在他身上按摩起來。

    秦桑巖表情淡淡的,找了個理由打發了女郎,坐到一邊沙發上品茶去了。

    女郎是幾個客戶親自挑的,個個出彩,千嬌百媚,和客戶聊的句子比按摩的手法還要熟練,很快打成一塊,沒多久就眉來眼去了。

    秦桑巖冷眼看着幾個客戶急哄哄的爬起來穿衣服,提前去付了帳,又給了女郎們一人一筆小費,赫賽擴展需要融資,這幾個都是大客戶,能花錢辦成的事都是小事。

    等幾個客戶摟着女郎一個個散去,秦桑巖步出會所,快步上車。

    車子在黑夜中穿行,他的手裏把玩着手機,似乎想打一個電話,又遲遲沒有動靜,車子開過青松街,路過一家主題賓館,他的目光一凝,盯着賓館的招牌,直到車子開遠。

    米婭這時候還在辦公室,下午輸完感覺好些她就回了公司,將積壓了一天的工作一次性處理完畢,靠進轉椅裏的時候近十一點半,大腦呆滯了半分鐘,她想起吃藥,打開抽屜,下意識拿了上午喫的中成藥,剝了放到手裏纔想起應該要喫醫生開的。

    手機鈴聲突響,在空曠的辦公室裏尤爲刺耳,米婭閉眼按了按發痛的頭,順手接起來,輕輕喂了一聲。

    "閱閱有了消息。"

    "在哪兒?"她激動中騰的站起來,下意識就去翻找車鑰匙。

    "別急,不是找到閱閱了,是有他的去向了,私家偵探在海洋館銷票處工作人員那兒查到那天和閱閱在一起的人中有傅楚菲。"

    "楚菲?真的嗎?會不會認錯?"

    "認錯機率不大,私家偵探拿着傅楚菲的照片讓工作人員確認的。"

    "楚菲她不是不要閱閱的嗎?怎麼不說一聲就抱走了..."米婭一時悲喜交加,喃喃着不知如何是好:"那她在哪兒?我要見她。"

    "工作人員只說見過傅楚菲去買票,不知道後來他們去了哪兒。"

    "線索斷了?"

    "是。"

    手壓在胸口,米婭是高興的:"閱閱和楚菲在一起就好,可是見過的人都說抱孩子的是個男人,不是女人,怎麼可能是楚菲呢?"

    "抱孩子的是楚菲現在的男朋友。"

    原來是這樣。米婭心中的疑慮徹底打消:"楚菲也真是,她要看孩子可以跟我說啊,這麼一聲不吭的把閱閱抱走算怎麼回事?"

    "也許她是感覺沒臉見你。"

    也只有這樣一種解釋了,米婭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我會繼續讓私家偵探再查,查到他們的下落。"

    "閱閱的事謝謝你了。"

    "不客氣,你感冒好些了嗎?"

    "好多了。"

    "沒什麼事我掛了。"

    "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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