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結束通話,米婭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米媽媽,米媽媽在電話裏表現的卻是失落:"唉,養了兩年的孩子被人說抱走就抱走,這個傅楚菲太不負責任了,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我們就算不是閱閱親生外婆和媽媽,起碼也養了閱閱這麼多年,傅楚菲總該吱個聲吧。"

    這件事上米婭何嘗不覺得傅楚菲做過了,但已發生了,再埋怨也沒用,反過來安慰米媽媽:"算了,媽,楚菲有楚菲的難處,只要閱閱安全沒事就好,過陣子等聯繫上楚菲,我們就能見到閱閱了。"

    "唉,也只能這樣了,每天我帶閱閱,這突然孩子不在了,心裏頭還空落落的..."米媽媽嘮叨一會,母女倆結束通話。

    車開近程宅大門,門前的大樹下有個身影紵在黑暗中,她降下車窗,手搭在窗櫺上眯眸看過去:"璟譽?"

    那身影頓了有幾秒,才從樹下陰影中走出來,正是薛璟譽。

    米婭想問他怎麼在這兒,終究沒問,揚揚下巴:"上來。"

    直到他坐進車內,米婭纔看清他,總愛修剪整齊的頭髮如今稍長過耳,英挺的五官看上去削尖不少,人好象瘦了一圈,嘴脣抿的有些緊。

    車開進車庫前他先下去,她把車倒進車庫,重重關上門走出來,女傭已經跑過來了:"小姐,夜宵準備好了。"晚上要加班,她特意提前讓家裏的廚房備了晚飯,因爲快接近半夜了,所以改稱爲夜宵。

    米婭捏着車鑰匙點點頭,指指薛璟譽手中的小型行李箱:"幫他把行李拿上去。"

    女傭走過去,薛璟譽搖頭:"不重,我自己拿。"

    米婭使了個眼色,讓女傭下去,喫夜宵的時候,她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都是不痛不癢的話。

    就寢前,薛璟譽沒跟她進房間,挑了她隔壁的客房,提行李進去前說了聲:"晚安。"

    米婭微微一笑:"晚安。"

    長時間的作息習慣讓米婭養成了晚睡早起,沿着花園跑了近一個小時的跑,進屋到房間準備洗個澡,薛璟譽剛好從房間裏出來:"早。"

    她還不習慣他這麼有距離的和自己說話,隔了兩秒才說:"早。"

    "我出去一下。"薛璟譽手裏拉上門。

    "這麼早?"米婭看看手錶,七點三十七分。

    "嗯。"薛璟譽點頭。

    米婭把問他要去哪兒的話吞下去,說道:"一起喫過早餐再走。"

    "我約了人,改天吧。"薛璟譽搖頭。

    看着他疾步而走的背影,米婭怔在原地好半天才進房間,夏日的早晨空氣雖清新,運動下仍出了一身汗,脫了衣服站到花灑下衝澡,想着他昨晚的出現到今天的匆匆出門,看得出他心中藏着心事。

    她腦子很混亂,內心做不到在司徒政面前表現的什麼事也沒發生,司徒政有句話說中了她的心事,他說這是個有權當道的社會,案子還存在許多疑點,她也知道,可是又能怎樣,警方已經結案,難道要她再去翻出來查嗎?

    她做不到,她怕真相太殘忍,怕自己對薛璟譽會徹底失去信心,她更怕自己,一次的背叛教她終身難忘,再來一次她肯定會接受不了。

    不如自己騙自己吧,全世界的人都相信那就是真相,她爲什麼就不能相信呢。

    米婭照例去公司上班,沿途有員工和她打招呼,她一一點頭,大腦裏想着九點半的董事會,她將提名兩個新上來的高層。

    辦公室,郭祕書帶來了一個壞消息:"程小姐,今天有兩個股東不會出席,這是他們發來的傳真。"

    米婭掃了一眼,是之前早就把程氏賣掉的兩個小股東,潛藏了這麼久,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她冷笑着把兩份傳真往桌子上一拍,"查出來他們把股份買給誰了嗎?"

    "查出來了,是一個叫皮特的人,他所在的公司是個空殼。"郭祕書同時遞上來另兩份材料,"這是這兩個股東最近接觸的人,我看過了沒什麼異樣,您再看看,或許會有發現。"

    "皮包公司?"米婭意料之中,幾下翻完材料,這兩個股東平常不自知說話,做的事卻是驚天動地。

    "程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米婭整個陷進鬆軟的皮椅,垂下頭,"繼續去查吧,剩下的讓我再想想。"

    董事會上兩個股東缺席,其它的股東議論紛紛,米婭沒有刻意隱瞞,將事情如數說出來,在股東間激起很大的風波。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我不會怪任何人,我在這裏想要說的是如果各位也有此想法,能不能提前說一聲,也許各位叔叔伯伯對我沒有多少信任感,但是對程氏,對我父親,我想你們是捨不得的,更不希望看着程氏落入他人之手。程氏能走到現在,靠的是各位叔叔伯伯的支持,也有我父親的努力,每年的分紅相信大家都看到了,程氏創造的利潤一直在國內遙遙領先的,如果易主,再想有更大的發展空間可能很困難。我手上目前盯着的幾個項目,一個是錢氏,一個是十豔,還有靈石軟件和齊越網遊都是前景大好的企業,前期投資加起來已經過億,回報也是驚人的,在這裏我依然可以保證,如果今年完成不了我承認的回報率,我將引咎辭職。"米婭字字清晰,雙手撐在會議桌上看着每位股東的臉,她要的就是用高額利潤打動他們。

    帶頭第一個說話的是馮陵章:"誰在後面搞鬼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這個人做事不夠光明磊落,偷偷摸摸收購程氏的股份相信目的也是不純,我相信程小姐,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好處,有朝氣有拼勁,能給程氏帶來活力和生機,我今天在這裏發話,堅決不會賣掉我手上的股份。"

    股東們猶豫過後紛紛表態,"我們也承諾,堅決不會賣掉手上的股份..."

    米婭滿意的點頭,這些人私底下有多少接觸過那個購買方尚不得知,起碼他們做了口頭承諾,逼的太緊不好,於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讓祕書把會議室裏的燈關閉,投影儀打在巨大的白牆上,有條不紊的開始展示即將着手的幾個大項目,這也是程氏年終最後幾個項目。

    她語速不快不慢,不帶一絲廢話,講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就結束,基本得到了股東們的支持,再提出即將升的幾個項目經理和總監,也均通過。

    今天的會議開的順利之極,順利的米婭有點不敢相信,會議室散到只剩下她和郭祕書,她整理好桌上的資料,回到辦公室,忙了半天,癱在皮椅裏就不想動了。

    午飯,米婭約了唐珈葉,兩人很久沒見面,話題有些多。

    米婭把近來發生的事和唐珈葉說了,尤其是和薛璟譽間的感情,唐珈葉嚼着牛排,認真的看着她:"薛璟譽是個好男人,可能你們之間有誤會,男女之間最怕的就是懷疑,你要做的是相信他,如果你做不到也好解釋,你還不足夠愛他。"

    米婭撇嘴:"你的感情怎麼樣了?溫賢寧還纏着你?"

    "什麼纏不纏的,他是櫻沫的爸爸,我能不和他說話麼?"唐珈葉眉眼間有一絲柔色,米婭觀察到了,笑道:"你倆和好了?房井臣怎麼辦?"

    唐珈葉白了米婭一眼:"不要胡說,我和溫賢寧也就是不提以前的事了,反正他過他的,我過我的,就是中間有個女兒牽着,免不了見面什麼的。"

    米婭淡淡笑了笑:"你瞞得了別人,還瞞得了我,你對他還有感情,不如重新在一起,這樣櫻沫就有一個完整的家,皆大歡喜。"

    "說的倒輕巧。"唐珈葉嘆氣,片刻後反問:"你把我看的這麼清楚,我又何嘗沒把你看透,你對秦桑巖還有感情吧?廣州遊艇跳海救人是怎麼回事?"

    "這你也知道?"米婭驚詫。

    "商圈裏都傳來了,你不知道?S市的雪俐化妝品你知道的吧?那天你跳下去救人他們女老總恰好也在場,上次我參加一個商務晚宴聽她講的,我聽了倒覺得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心裏本來就沒忘掉,跳下去就是個順從心裏所想的行爲。"唐珈葉面上的笑容不減,"你可算出名了,估計程氏下面早傳來了,就你一人不知道而已。"

    難怪最近她老覺得走到哪兒背後有員工的議論聲,敢情是議論這個,米婭抿了抿脣,漫不經心的笑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這名出的可真夠特別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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