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譴道 >第六章 救救肖禾
    如果不能及時救治,恐怕會很難清醒過來……那是不是意味着,肖禾可能會變成那種不死不活無知無覺的植物人?

    我表情一滯,頓時心裏一緊,說不出話來。我一時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腦袋一片空白,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麼可能一時不見便成了植物人?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

    諸良恩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皺着眉,彷彿在思考什麼。過了半響睜開眼,搖了搖頭,又快步往樓上走。我急忙跟上。

    病房在四樓,我和諸良恩進來,看見肖禾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呼吸均勻,卻是不醒,像是裝睡,彷彿隨時都會醒過來,大笑着嘲諷上當的人。

    諸良恩不說話,徑直走到牀邊坐下,抓起肖禾的胳膊,伸出手指搭在他手腕處,皺着眉頭,似乎在感受着什麼。

    身後警察跟進來,我忍不住問:“你們不是說傷不重嗎?他怎麼會這樣?”

    警察道:“他的外傷主要是擦傷和擊打傷,沒有傷及根本。醫生說,他昏迷是可能是因爲腦子受了刺激,和身上的傷沒關係。”

    我心裏有一絲慍怒,不知道肖禾究竟是招惹了什麼人,下這種黑手,只是當着警察的面不好發作。忽然又一想,難道是因爲失戀?就因爲被甩了就被刺激成植物人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以後千萬不能輕易談戀愛,萬一失戀就麻煩了。

    正想着,諸良恩睜開雙眼,目光清明,道:“謝謝警察同志,您們剛纔說,是在哪裏發現了他?我沒留意聽。”

    警察道:“就在觀音洞的後山,半山腰。”

    諸良恩點點頭,篤定地說:“老師,我們帶他回去。”

    聽他說話,我未及回答,警察便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他還需要治療。”

    我說:“諸良恩,警察說的對,帶他走管什麼用,他需要治療。現在帶他走不是害他麼。”

    諸良恩看着我,堅定道:“醫生救不了他。我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我也知道該怎麼救他。時間緊迫,老師,您得相信我。”

    我猶豫着拿不定主意,諸良恩又說:“老師,您忘了教室裏着火的事了嗎?”

    我心裏一激靈,頓時恍然大悟,又是鬼神之事。若果真如此,警察醫生恐怕的確是束手無策。只是這種事情虛無縹緲,能給警察和醫生說嗎?說了可能連我們二人都得扣下。話說回來,會不會是諸良恩過度緊張了?倘若因此耽擱了肖禾的病情,那時就追悔莫及了。可是,萬一真是如諸良恩所說呢,在醫院了耽誤了,豈不是一樣道理?

    我猶豫不決,問道:你在醫院施救不行麼?

    諸良恩搖搖頭,卻不說話。我正左右爲難,諸良恩已經架起肖禾準備帶他走了,警察上前準備阻攔。我心一橫,說:“慢着。警察同志,我決定了,我們帶他走。”

    警察似乎也有些惱怒了,道:“事關重要,我們不能讓你們亂來。”

    我拿出教師證件,遞給他們,說:“我是他的老師,我不希望我的學生出事。我帶他走,不是要害他,也不是不信任醫院的醫生,只是我更願意選擇我瞭解的人來救治他,這樣我會更放心。”

    我指指諸良恩:“這個年輕人叫諸良恩,也是我的學生,同時還是一個優秀的中醫。他說他有辦法能救肖禾,我相信他。我願意把我的證件押放在您這兒,出了問題,我一併承擔。”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堅決道:“真出了事情,你承擔不起。我們職責所在,不能任由你們亂來。”說完頓了半晌,又道:“或者,最起碼我們要徵得家屬的同意。”

    諸良恩說:“據我所知,肖禾是孤兒。”

    我聽了有些發愣,一時拿不準諸良恩是隨口胡謅還是的確如此。警察聽了,並未相信,道:“我們要查驗他的身份證覈實。”

    我看了看諸良恩,諸良恩搖搖頭,道:“我也沒有,您叫李興查一下,他那裏應該有。”

    李興是班長,我知道諸良恩不想讓學校知道,故而不讓找輔導員。我打了電話,李興並未多問,很快把肖禾的身份證號碼發了過來。其中警察拿出一臺隨身攜帶的儀器輸入了進去,很快顯示出了肖禾的身份信息,看了看,對另一名警察點點頭道:“的確是是孤兒,也沒有監護人信息。”

    我無言以對,看了看諸良恩。諸良恩對我擺擺手,上前走到警察跟前,在他們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警察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無話可說,不過,最多一天,而且我們必須在場。只是還要勸您一句,事關重要,要慎之又慎。”

    諸良恩點點頭,說:“謝謝。”

    回過頭,看我一眼,鄭重地說:“陸老師,謝謝您。”

    我嘆了口氣,道:“謝我做什麼。你跟他們說了什麼,這麼奏效?”

    諸良恩咧嘴一笑,道:“我使了個障眼法。”

    我目瞪口呆。

    幾個人出來,醫生還在討論肖禾的情況。聽說我們要帶走病人,強烈反對,好在有警察中間調和說明。不一會兒便交錢辦了出院手續。我忽然想,諸良恩這個臭小子,叫我來不會只是爲了付錢吧。

    出了醫院,已經是日薄西山了。諸良恩說:“老師,我要找個安靜的地方。”

    我知道諸良恩的意思是不能回學校,人多眼雜,而且宿舍又不是他們的私人地界。我想了想,說:“去我家吧,沒人打擾。”

    警察說:“我們開車送你們。”

    諸良恩說:“謝謝你們,這樣吧,正好我也有事想麻煩你們。我們兵分兩路,麻煩一位警察同志開車送我們老師和同學回家,我和另一位警官去觀音洞看看。”

    我把家裏地址給諸良恩,帶着肖禾坐着警車徑直回家,安頓好肖禾,等諸良恩回來。天已經逐漸黑下來,華燈初上,悠遠的天空展示着不可抗拒的深邃。

    天全黑下來的時候,兩人終於回來。諸良恩一進門便道:“老師,有喫的嗎?”

    我心中焦急,哪裏有心思準備飯食。只是諸良恩這麼一說,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還有兩位警察在這裏,人家幫了我們忙,總不能讓人餓肚子。於是道:“稍等,我馬上叫外賣上來。”

    警察說:“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先不打擾了,就先回去了。我們明天再來。”

    我和諸良恩挽留不住,送他們出門。諸良恩笑着說:“警察叔叔,今天辛苦你們了,肖禾的事情,明天必有定論。”

    警察將信將疑,搖頭離開,我和諸良恩回來,疑惑道:“這不像是中了妖術啊,這麼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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