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譴道 >第十一章 你知道麼
    諸良恩霍地站起來,臉上笑意全無,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門外。我雖不知道諸良恩打的什麼主意,但是看到他如此狀態,也不由得一陣緊張。

    見水杯掉在地上,李琅依然笑眯眯地,邊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邊拿起放在宿舍門口的笤帚簸萁,就要把地上的水和水杯清理掉。

    尚天天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決然,表情也鬆弛下來,似乎心有對策。只見她不等李琅清掃,便彎腰將地上的水杯撿起來。水杯雖然掉在地上,杯裏倒是還殘留了一些水。尚天天臉色陰沉,自顧自地從飲水機裏又將水接滿。轉過身來,也不看李琅,只低着頭看着手中的杯子,冷笑着自言自語:“哼,果然是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這年頭,連杯水都送不出去了。算了,冷暖自飲了。”

    說罷,擡手便將水杯遞到自己嘴邊,眼看張嘴要喝。我心中一陣緊張。看看諸良恩,雖然表情嚴肅,卻並不緊張,似乎這水也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李琅站在尚天天身旁,手足無措,又聽尚天天那樣自言自語,只以爲自己失手打翻了水杯,惹了尚天天誤會生氣,慌忙解釋道:“不,我不是那意思。”

    尚天天正要喝水,聽他這麼說,順勢收了動作,擡起眼皮冷冷看着他,說:“哦?是麼?那真是要感謝你幫我處理掉我那一杯水了。”

    尚天天故意咬着重音在處理二字上。李琅一聽,果然僅僅是因爲打翻一杯水就生氣?僅僅因爲這麼點小事就生氣?或者……僅僅因爲我打翻了她爲我倒的一杯水而生氣?

    她對我有好感?李琅想到這裏,不由得雙眼放光。

    現在正是危機處理表忠心的時候,一定要積極主動。想通這一節,李琅心中大喜,只是面上表現的極爲堅定,說道:“天天……同學,你我如此有緣分,我怎麼會拒絕區區一杯水呢,更何況還是你給我倒的,我求之不得呢。”

    說着也不理會尚天天的態度,伸手從尚天天手中奪過水杯,一飲而盡。喝完舔舔嘴脣,彷彿意猶未盡的樣子。說:“天天,這水好甜,你放了糖在裏面?”

    尚天天看他喝了,心中一鬆,只是臉色仍然陰沉,冷冷道:“放了毒藥。”

    李琅哈哈笑道:“這毒藥如此甜美,再喝多少我也願意。”

    尚天天冷哼一聲:“你要想死,就多喝幾杯吧。”

    說完轉過身子,到自己書桌前坐下,隨手抽出本書翻了起來。李琅聽她這麼說,只當她情緒緩和,更加積極,跑到飲水機前一通猛接,又接連喝了好幾杯,然後自覺滿意的地打了個水嗝。想再和尚天天搭幾句話,卻看他背對着自己不再理睬,心中忖度半晌,終究沒敢開口。

    又過了幾分鐘,李琅漸漸覺得小腹絞痛,肚中翻騰的厲害。只道是方纔喝水太快,又是冷水,恐怕是鬧肚子了,慢慢有些忍不住了。想就在這裏如廁,又覺得不合適,畢竟是女生宿舍,更何況尚天天還在這裏。今天鬧得不愉快,雖然看似過去了,但是這個時候更要留神,千萬不能再惹出事端。誰知道這姑奶奶什麼脾氣。

    想到這裏,李琅站起來道:“天天,我先下去找婉兒了。改天有機會,我請你喫飯。”

    尚天天早巴不得他趕緊走。諸良恩只告訴自己給他灌水,卻沒說灌完以後如何,自己雖然坐在這裏假裝看書,其實是如坐鍼氈。聽到李琅這麼說,鬆了口氣,頭也不回道:“婉兒碰見你,也是造孽。”

    李琅聽了納悶,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看似好像是爲李婉兒抱不平。會不會有什麼弦外之音呢?不過畢竟算是對自己的一句回答,表示她知道自己要走。念及於此,肚中又是一陣翻騰,他不及多想,道聲拜拜開門離去。

    聽到外面宿舍門關上,我和諸良恩從衛生間出來。諸良恩滿臉歡喜,看着李琅喝水的杯子,一把捏扁,大笑道:“哈哈哈,這孽畜喝了那麼多,太好了,太成功了。尚天天,尚同學,天天同志,你剛纔真是太聰明瞭,太機智了。”

    諸良恩得意了半天,看尚天天沒半點反應,我皺眉道:“尚天天,你怎麼了?”

    尚天天不回頭,冷冷道:“沒怎麼,看書。”

    我看了看諸良恩,撇撇嘴說:“這像是很好很成功的樣子麼?”

    諸良恩也是一臉迷惑,探着腦袋到尚天天面前,咦了一聲,驚訝道:“你怎麼哭了?”

    我聽了也是滿腹疑惑。正要詢問,尚天天重重地合上書本,站起身子轉過身來,臉上還掛着淚痕,卻面無表情地說:“我說了,沒怎麼。”

    我啞然無語,既不知什麼原因,尚天天又不願吐露心聲,不知道從何開口。諸良恩似乎也有些手足無措,說:“可是你……”

    尚天天不耐煩地打斷:“沒什麼可是的,我說了我沒事。諸良恩,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做完了,你們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諸良恩張口結舌,頓了半晌,才說:“那好,那你先休息吧。”

    聽完諸良恩這麼說,我隱約注意到尚天天表情一滯,心想壞了,諸良恩說的這叫什麼話。

    尚天天垂着頭,又揚起,嘴角彷彿撇起一絲微笑,笑得人不寒而慄。輕聲說:“諸良恩,你知道麼?”

    諸良恩一聽,眼中疑惑,不由自主將身子向前傾,準備細聽她說話,卻不料尚天天猛一擡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諸良恩臉上。尚天天一扭頭,轉身跑出宿舍。

    這一巴掌打的如此突然,諸良恩一個趔趄。我及時扶住他,纔沒有讓他摔倒。只不過這一下把諸良恩打懵了,我雖有些喫驚,卻是一個激靈,明白了些許。

    尚天天,原來對諸良恩……嗯?不對,不是還有個蘇恆麼?

    諸良恩半晌回過神來,摸着臉上直咧嘴。我看着好笑,道:“好了,她一個女生能有多大力氣,別裝了。”

    諸良恩咬咬牙,說:“這女人平白無故地,發什麼瘋。”

    我哈哈笑道:“諸良恩,你居然不知道?看來還是打的輕。”

    諸良恩疑惑地看着我,皺眉道:“知道什麼?”

    聽他這麼問,我反而一愣,總不能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尚天天不知道怎麼瞎了眼看中了你而你打傻乎乎地翻了醋罈子。那我光榮的人民教師成什麼了。再者說,萬一尚天天不是那意思,豈不是鬧出更大的誤會。

    我遲疑了一下,斂起笑容,說:“沒什麼。你趕快去把她找回來,問問不就清楚了。”

    諸良恩忽然想起什麼,道:“找她幹什麼,快,追那個狼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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