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譴道 >第十二章 丹元
    我驚愕道:“狼妖?”

    諸良恩說:“對,那個李琅,是個妖孽。”

    我猶疑道:“怎麼可能?況且這麼晚了,尚天天一個女孩子獨自跑出去,萬一……”

    諸良恩精神抖擻,邊邁步往外走邊說:“學校裏能有什麼萬一。一會兒放走了李琅,那纔會萬一。”

    我跟在諸良恩身後,二人很快跑到學校後山。我氣喘吁吁問:“諸良恩,我們不是追李琅麼,這是去哪兒啊?”

    諸良恩頭也不回道:“他就在前面。”

    我問:“你怎麼知道?”

    諸良恩低聲道:“有妖氣。”

    我愣了愣,隨後想起剛纔他說的話,不由得難以置信地問道:“那個李琅真的是妖怪?”

    諸良恩哼了一聲,沒說話。

    我又問:“那剛纔那杯水是怎麼回事?”

    諸良恩說:“沒什麼,不過是給他加了點佐料而已。”

    “什麼佐料”?我問。

    諸良恩嘿嘿一笑,滿臉猥瑣,說:“瀉藥。”

    我張口結舌,說:“諸良恩,你真是齷齪。”

    諸良恩道:“那倒談不上,人各有所長嘛,我的特長就是用藥。這些妖怪不齷齪?他們是罪該萬死。齷齪不齷齪不看手段,而看目的。”

    沒多久,諸良恩步子慢下來,貓着腰眯起眼睛打量前方。

    深秋的季節,夜裏寒氣逼人。深邃的天空幾點繁星點綴,一鉤彎月懸在半空若隱若現。山風吹來,一陣清冷。這後山因未開發,也無便道交通,平日便十分冷清,人跡罕至。以前還有些談戀愛的小青年在這邊幽會,只是山高林密,頗爲瘮人。甚至不知何時傳出鬧鬼的傳聞,漸漸人來的就更少。更何況現在是晚上,遠處的燈光照射在這裏也被黑暗吞噬了乾淨。放眼望去,林木影影綽綽。

    “什麼都看不見啊”。我說。

    諸良恩冷笑一聲,說:“走近點看。”

    說完站起身子,大步向前走去,我跟在身後,走了約有幾十米,就看見前面不遠處人影閃現,正一邊站起身子,一邊……提褲子。

    我嘆了口氣,不用問,當然就是倒黴催的妖怪李琅了。

    諸良恩淡淡開口道:“孽畜,你拉完了麼?”

    李琅大驚,後退幾步慌張道:“你們是何方神聖?有何貴幹?”

    諸良恩抱着肩膀,戲謔道:“我是誰?剛纔喝的那水甜嗎?”

    李琅又一驚:“你是尚天天?不對,你怎麼會是天天呢,你到底是誰?”

    諸良恩冷笑道:“我當然不是。只不過呢,你剛纔白白喝了我的水,我很不高興。”

    李琅一愣:“你的水?”

    諸良恩說:“當然是我的水,要不你怎麼能方便的這麼痛快呢。”

    話音剛落,就聽見李琅肚子咕咕又響。李琅滿臉憤恨,氣的渾身哆嗦,指着諸良恩說:“你,你卑鄙。”

    諸良恩呵呵冷笑,一步一步逼近李琅,目光銳利,說:“我卑鄙?我當然卑鄙,可是我不害人命。你高尚,你就是用害人來證明你高尚麼?”

    李琅見諸良恩逼近,不由得更加緊張,只是不肯服軟。梗着脖子道:“說我害人,我害了誰?”

    說罷,懼極而怒,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閃身張牙舞爪就衝向諸良恩,只是人還未至。諸良恩一擡腳,正踢在他胸口,飛身便摔了出去,半天爬不起來。

    諸良恩走到近前,居高視下,說:“害了誰?李婉兒是被你吸了元陽吧?她被你害得陰陽顛倒,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下一個,我猜就是尚天天了吧。或者,以前還有很多?以後還有更多?”

    說着,諸良恩一腳踩在他肩頭上,冷冷道:“你說,你該死麼?”

    李琅不斷掙扎。諸良恩又說:“哦,對了,我勸你不用反抗了。因爲剛纔在那水裏我不止放了些瀉藥泄了你的真氣,還摻了一點點麻醉神經的藥。我想,你大概是沒有機會再施展你的妖術了。”

    說完,諸良恩手一伸,一張黃符紙已在指尖,抖了抖手便燃燒起來。他指尖一鬆,那燃着的黃符紙飄飄悠悠落在李琅身上。諸良恩退後兩步,瞬間火光大盛。諸良恩口中念詞,伸手一指,大喝一聲:“變。”

    只見火焰中李琅猛地四肢着地站起來,仰天長嘯,眨眼幻化成一隻烏黑猛獸,大小如狗,赫然是一頭狼。

    難怪叫李琅。我心中暗道。

    諸良恩又走近前,只見那狼匍匐在地上,似有哀求之意。諸良恩蹲下身子,在狼脖頸處上下摸索。不一會兒喜道:“有了”。說着手上用力,那狼嗚嗚叫喚,血口大開,吐出一粒紅色珠子來。

    那珠子懸在空中,約有核桃大小,周身紅光閃閃,似剛從火爐中淬鍊而出。諸良恩化出一道符,口中唸咒,符紙瞬間變大,一卷將珠子包裹在其中。從空中掉下來。

    諸良恩伸手接住,反手遞了過來。我連忙接住,只覺得這珠子雖然看着火熱,觸手卻是冰涼,即使隔着黃符紙都能感覺到珠子上的寒意。

    諸良恩又蹲在那狼面前,探手從身上取出幾粒藥片,送到狼嘴裏。說:“記住,以後知恥明理,崇德向善,構建社會主義和諧森林。若再敢犯,必依法嚴懲,懂了嗎?走吧。”

    那狼站起身來,眼含熱淚點點頭,回身一溜煙不見了。我笑道:“這口號管用,而且比那瀉藥光明磊落多了。”

    我拿着珠子,問諸良恩:“這個是什麼?”

    諸良恩笑道:“是這狼的內丹。這狼修煉百餘年,所有的能量都在這內丹中,是大補的東西。”

    我興奮地說:“內丹?就是修仙的那些東西?”

    諸良恩哈哈一笑,說:“老師,是修煉,不是修仙。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修成仙的。因爲他們都沒有那個定力。比如這條狼,修煉了百餘年,小有所成,算是極其有天分而且勤奮的,只不過偏偏不走正道,爲害人間。這種妖孽即便不被我們碰上,也會被天譴誅殺。我今天奪了他的內丹,不傷他性命,反而算是救了他一命。”

    我不信,又問:“他沒有定力,不代表大家都沒有定力啊。那麼多修煉者,總有堅持到底的吧。那比如說像你這樣降妖捉怪的人,修煉下去也不能登仙?”

    諸良恩笑着說:“老師,你這是封建迷信你知道麼?不過我要糾正一下我的說法,不是不能修成,而是修不成。”

    我更加糊塗,翻個白眼道:“什麼意思?有什麼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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