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理謎案 >第202章到來
    醫院的樓道並未有多長,這樣的腳步聲很快便停在了病房的門口,首先進來的是幾名穿着便衣的g市警察,隨後纔是魏陽那個朝思暮想的池英。

    g市的副局長鍾軍原本還想要通過工作交接的過程試探了解一下面前的第五正,可是剛想要開口,便被第五正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辦案經驗豐富的鐘軍也立馬意識到場中局勢的詭異,在病牀上躺着的那個人是誰他並不知道,但也已經隱隱猜測到與自己所護送的池英有莫大的關係。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現在就是好戲上場的時刻,根本就容不得他鐘軍橫插一槓,破壞這最初見面時的良好戰機。

    池英整體給人以一種柔柔弱弱的感覺,剛進來的時候猶猶豫豫,顯得十分的緊張和不知所措,當見到仰躺在病牀之上的魏陽,她的眼眶便已經開始泛紅。

    很明顯,雖然多年未見,但經過先前那通電話的鋪墊,池英心中對於魏陽的餘情應該已經被勾起,又經過這一路上的醞釀,此時有這種反應也顯得十分的正常。

    但魏陽終究是傷害過池英,眼眶泛紅的狀態也並未醞釀出淚水,這種略顯唐突的感覺過後,便呈現出一種更加惶惑的感覺。

    就池英的這種柔弱體型和惶惑神態,很容易就激起人的保護慾望,這似乎也說明了魏陽的審美趣味,以及他爲什麼會成天疑神疑鬼的原因。

    可池英此時的舉動看在魏陽的眼中,那就是另外一種不同的解釋了,池英起初紅眼眶的舉動,也許會被同樣理解爲情感的真實流露,但後來那種無所適從的舉動,很明顯會被理解爲是對於他的畏懼。

    經過第五正剛剛各種話術對於他的影響,以及自身的愧疚情緒,外加上魏陽略顯病態的懷疑性格,只要池英做出任何的非親暱舉動,都會被魏陽給誤解。

    通過魏陽此時又是感動又是痛苦的神情,第五正清晰的捕捉了魏陽此時的心理動態。

    一如第五正之前所說的那樣,人對於一個具體行爲的判定,通常會隨着先入爲主的認知而產生一定的偏差,只要魏陽誤會得越深,那麼對於第五正的攻心計劃便越是有利。

    場中的局勢顯得十分的微妙,對於這種微妙平衡的維護,也需要第五正後續努力的支撐。

    “池英,你總有一些話想要對魏陽說吧。”

    第五正此言一出,立馬引得魏陽渾身一顫,先前第五正鋪墊了那麼多,爲的就是給他製造一種錯誤的認知,讓他特別在乎池英的評價。

    如今第五正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訴求,這也讓魏陽下意識的願意去相信,第五正之前所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心中既期待又害怕的魏陽,扭頭死死的盯着池英,想要第一時間知道她的評價到底是什麼。

    結果令魏陽感到心死的是,面對第五正的提問,池英竟然略顯抗拒的搖了搖頭,表達了一種否定的態度。

    難道,在池英的心中,她真的認定他魏陽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嗎?

    就算是一種最爲簡單不過的敷衍評價,她也不願意給出嗎?

    心中的一股邪火猛地上衝的魏陽,再次扭頭死死的盯着第五正,正是這個小人,從中挑撥他和池英之間的關係,讓他在池英的心目中留下了如此不堪的印象。

    若是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想要殺了第五正!

    這種殺心四起的兇念剛剛興起,魏陽就看見第五正也轉頭看向了他,那眼神之中所溢出的笑容,再次讓魏陽感到心驚。

    一切都在第五正的掌控之中,一切也都如第五正所言明的那樣,若是不配合他,那麼一切的走向都將和他魏陽沒有任何的關係。

    第五正此時的這個眼神,自然是表演給魏陽看的,目的就是爲了徹底擊潰他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剛剛藉由池英剛到這裏的怯場心理,以及池英本身在公衆場合性格比較內斂,不會輕易當衆吐露自己心聲的特點,第五正便設下了這樣一個簡單的局,讓難以啓齒的池英只能搖頭表示否定。

    這種否定的態度,看在魏陽這種善於猜忌之人的眼中,必然會讓其產生應有的不利遐想。

    通過魏陽此時的神態可以明確得知,他確實已經誤解了池英此時的表態,也讓場中的局勢再次落入到第五正的掌控之中。

    “魏陽,你又有什麼話想要對池英說的嗎?

    聽說,你在過去的幾年之中,經常會跑到g市去偷偷看望池英,如此遠距離的遙相看望,想必其中一定蘊含有非常豐富的意義。

    如今我已經將池英給請了過來,你有什麼想對她說的,儘管去說,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第五正透露的信息雖少,但其中所蘊含的情感卻是極其豐富的,沒想到當初魏陽在決然離婚之後,心中所想的還是她,甚至在不打擾她生活的情況下,還能定期去看望她。

    第五正此話一出,立馬讓池英陷入到一種無盡的悲傷之中,眼中剛剛止住的淚意,突然如決堤之水,瘋狂的衝擊着她的臉頰。

    這其中所蘊含的情感,並不是一個對愛情有所遺憾的女人能夠輕易拒絕的。

    在這一瞬間,池英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曾經有過諸多的不愉快,但愛情是無價的,更是一名歷經過生活困苦的女人,所絕對不能夠拒絕的東西。

    哭泣,喜極能泣,悲極能泣,出於恐懼也能被嚇哭,哭還能是鱷魚的眼淚,對於哭泣舉動的理解,全在於哭泣者的自我解釋,以及旁觀人員的自我理解。

    在魏陽的心態已經失衡的情況之下,此時池英的這種無聲哭泣,那麼必然和第五正剛剛所說的話語是相通的。

    在魏陽的理解之中,池英已經受到第五正的蠱惑,認爲他就是一個殺人變態,如今這個變態頻繁的跟蹤她,如此恐怖的態勢,怎能不讓她感到恐懼?

    更何況當初離婚的時候,大家彼此都經歷過相當的不愉快,在這種心理的加持之下,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又怎能不被嚇哭呢?

    看着自己所心愛的女人畏懼成這個樣子,魏陽自覺心如刀割,事情正在如第五正所言的那樣在發展,他所恐懼的事情正在慢慢的降臨,準備將他吞噬殆盡。

    心中大爲恐懼的魏陽,看向第五正的眼神已經帶着些許哀求的神色,這是他示好的舉動,更是他崩潰的前兆。

    “魏陽,有什麼是不能夠表明的呢?

    祕密就要大膽的表明出來,不要因爲心中的某種恐懼而將其深深的埋在心裏,這種被壓抑的情感,無論是誰都不能夠理解的。

    你心中裝着的東西分量很重,是我們都想要了解的東西,只要你說出來了,對誰都是有好處的。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完全可以將昨天詢問你的視頻資料全部都放出來,讓整個世界都看看,你是如何的爲愛瘋狂。”

    看着身旁的魏陽有動搖的跡象,第五正連忙緊鑼密鼓的加以暗示。

    第五正所言明的祕密,在池英看來,就是魏陽對於她的隱藏情感,對於魏陽來說,那就是有關於犯罪集團的祕密。

    這樣的一種勸說,在池英來看就是良性的,在魏陽來看,那就是一種最終的警告。

    警告完畢之後,第五正還威脅魏陽,言明要將昨天他在審問過程之中裝瘋犯癲的視頻內容曝光給池英看。

    這種十足病態的癲狂表現,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魏陽有問題,那麼在這種切實證據的支撐之下,池英必然會認爲魏陽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狂,之前魏陽對於她的探望,也只是一種病態的監視和某種狩獵的慾望。

    被第五正給徹底捏住軟肋的魏陽,略顯無助的看了一眼依舊站在門口的池英,池英見他看過來,還以爲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雖然池英並不是太好意思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展示他們的情感,更何況她此時已經再次組建家庭,但既然魏陽如今重病在牀,那麼任由魏陽向她表露心跡,這也算是圓了曾經年少懵懂時的遺憾。

    想說就說吧,池英默默的點了點頭,對於他的問詢眼神給與了一個認同的表態。

    池英的此種認同表態,已然說明了一切問題,池英已經徹底站在了第五正那一邊,在知道他所犯罪惡之後,希望他能夠迷途知返,及時的將所有的事情給吐露出來。

    這種毫不猶豫的表態,猶如最後一記重錘,猛地打在魏陽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上面,讓他這道幾乎堅不可摧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

    當心中最後的堅持轟然崩塌,魏陽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瘋狂的洶涌而出,一如一個崩潰的病人,只求這一切能夠儘快結束。

    “我說。”

    含含糊糊的,魏陽終於鬆口了。

    聽聞到這個最想要聽聞的詞彙,第五正的心裏終於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持續如此之久的攻心戰終於獲得了圓滿成功,犯罪集團也終於爲自己設局之中的缺陷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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