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理謎案 >第204章內外一致
    可若是犯罪集團是那種延綿幾十上百年的龐大黑惡組織,感覺也不可能會如此的籍籍無名,在犯罪史上找不到與之相關的任何線索。

    如果犯罪集團不是那種樹大根深的邪惡存在,那麼就只可能是犯罪集團的管理方式存在一定的特異性,使得犯罪集團成員之間的聯繫性變得更加的淡漠和脆弱。

    “當初帶你們前往各個城市的人員,你認識嗎?上車的時候是怎麼交流的?”

    第五正窮追不捨,繼續問出了兩個問題。

    “不認識,也不交流。大家都帶有一定量的現金,在出發之前也已經領取了相應的任務,只要上車就可以了,司機將你帶到哪裏就是哪裏。

    一個城市的各個成員,也都是分批抵達的,大家有統一的服裝暗語標識,相互展示便算是彼此驗證。

    在陌生的城市,大家都說普通話,也不準用手機,不準看電視,只能用租房處的固定電話,完成既定的招攬計劃之後,便可以分批離開,招募到的成員也通過單獨的通道離開。”

    魏陽講得很清楚,很明顯,在這種程度的保密方式之下,既是對於組織各個成員之間的一種隔離,更是對組織成員忠誠程度的一種有力檢測。

    想來,那些凡是擅自打聽了自己所在城市的組織成員,都將會被犯罪集團給無情拋棄,至於他們的下場會如何,第五正不想過多的去猜測。

    這種既能做到組織內部信息保密,又能做到層層篩選忠誠度的策略,其所形成的良好效果,也已經通過各個犯罪成員的良好素質清晰的表現了出來。

    可仔細斟酌一下,犯罪集團所制定的這一套計劃,存在一個非常明顯的邏輯悖論,那就是犯罪集團核心成員的數量,確實顯得有些太過於充裕了一些。

    以犯罪集團善於隱匿且極端遵從隱匿屬性的特性來看,既然他們前期已經擁有了如此龐大數量的原始核心成員,那麼繼續去招募一些外圍炮灰成員,或者是二類炮灰成員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要再增加一層像魏陽這樣的原始外圍成員呢?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不管是原始犯罪集團的外圍成員,還是外圍炮灰成員,仰或是二類炮灰成員,都不過是一些功能不同的炮灰而已,是能夠被輕易捨棄的存在,將組織結構搞得這麼複雜,根本就有點說不通。

    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那就是除了犯罪首領以外,其他與犯罪集團相關的人員都是可以被隨意捨棄和犧牲,犯罪集團之所以搞得這麼複雜,僅僅只是爲了保持各個成員之間的良好人際關係切割特性。

    通過這種綜合的考量,第五正覺得,原始犯罪集團根本就不分什麼核心成員和外圍成員,原始犯罪集團只有犯罪首領和其他成員之分。

    至於多出來的那一批數量龐多的原始核心成員,應該是犯罪首領利用一般僱傭關係獲得的普通員工。

    也就是說,在犯罪集團最初招募炮灰成員的過程之中,爲了保密和進一步篩選核心成員的目的,犯罪首領採取了一個非常大膽的計劃,利用不明真相的普通人充當司機,將這些相互隔離的核心成員運送到了一個個的陌生城市。

    結合之前推論而出的一個論點,犯罪集團能夠支撐各個成員的精良訓練,必然是一個擁有龐大資產的存在。

    如今看來,這個龐大資產,應該就是犯罪首領自己所開設的一家公司,這個公司即爲犯罪集團提供龐大的資金鍊,甚至還能爲整個犯罪集團在關鍵時刻充當交通運輸工具的作用。

    由此看來,這個由犯罪首領所掌控的龐大公司,應該是一個橫跨各個城市的大型公司,不一定是全職運輸公司,但運輸業務一定佔據其中非常重要的比重。

    如果白奇名下的公司符合這樣的特性,是不是已經可以判定,白奇就是犯罪集團的首領?!

    可想想又有點不對,既然犯罪集團內部各個成員之間是相互獨立的,那麼魏陽認識白奇,這就證明他們之前就是舊相識,又或者是在一起曾經執行過某個任務。

    可既然犯罪集團之間人際關係切割做得這麼的徹底,那麼爲什麼成員之間彼此不能夠使用假名來相互稱呼呢?

    由此可見,魏陽和白奇之間,確實是某種程度上的舊相識。

    第五正對於白奇的當前認知,是他之前貧窮過一段時間,後來又因爲自己的努力獲得了財富上的空前繁榮。

    白奇這是一個典型的底層逆襲案例,可魏陽除卻他犯罪集團成員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個最爲普通不過的小市民而已。

    魏陽與白奇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們都曾經貧窮過,可這樣的共性滿大街都是,似乎並不能夠讓他們之間產生什麼必然的交集。

    “對於白奇,你是在什麼途徑和他認識的?”

    咋着膽子,第五正也只能冒險開始問犯罪集團內部的成員關係,可這個問題一出口,立馬讓魏陽的神情陷入到絕對的沉默狀態。

    這是一種拒絕表態的神情,這種態度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魏陽只透露和他相關的信息,至於有關於犯罪集團各個成員的信息,他是不會隨意透露的。

    也就是說,魏陽之前所表露出來的同意態度,並不是說他已經準備如實招供,而僅僅只是願意與第五正合作。

    第五正拿池英來威脅魏陽,除了有藉由魏陽對於池英的在乎情緒以外,更爲重要的,還是犯罪集團對於池英的威脅程度。

    如果第五正保護不了池英及其家人,那麼魏陽的背叛就將沒有任何的意義,面對這樣的結局,魏陽還不如一人扛下所有,就算在池英的心中他是一個惡魔,這樣的結果也比看着池英遭受到報復要強。

    可以說,魏陽此時的這種合作,只是一種前期的投資,目的就是爲了想要看看第五正的誠意和能力。

    另外,以目前的問訊結果來看,魏陽對於犯罪集團的瞭解本身就是有限度的,若是他一次性將所有的籌碼全給吐露出來,那麼他就失去了和第五正談判的資本。

    到時候犯罪集團真的殺過來了,若是第五正只是象徵性的保護一下,那麼魏陽也將沒有任何的制衡辦法。

    瞬間明白魏陽心思的第五正,再次默默的看了一眼仰躺在病牀之上的魏陽,這個善於裝瘋賣傻的存在,其本身的智力水平也不低,只是相對於白奇那樣的智囊型角色來說確實要差一些。

    這個男人雖然被犯罪集團洗腦嚴重,在不涉及池英的情況下,願意爲了組織肝腦塗地,但當池英被第五正給強行引入場內,在各方壓力的重壓之下,魏陽還是屈從於自己本心的選擇,最終站在了池英這一邊。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魏陽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之前的魏陽爲了犯罪集團所描繪的那個共同幻覺而殺人奪命,充當着世間極惡存在的鷹犬,如今魏陽的觀念並沒有變,僅僅只是將爲了犯罪集團替換成爲了池英,。

    說得再文藝一點,魏陽之前是爲了信念殺人放火,現在是爲了愛情顧不一切。

    如今的局勢,是警方、魏陽和犯罪集團之間的三方角力,只有利用魏陽想要幹掉自身威脅的意願,才能更好的解決掉犯罪集團。

    “魏陽,你雖然已經選擇了站隊池英,但是身爲犯罪集團的成員,你此時的所作所爲,應該依舊遵循着犯罪集團的基本規則吧。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先前所說的那番話,其中有真有假,符合組織成員在危急時刻撒謊迷惑對方的準則。

    更是符合在當前這種限期破案的狀態下,減緩警方辦案節奏的原始命令。

    可以說,如果我後面的計劃因爲你的供述而產生了巨大的偏差,最終沒能讓犯罪集團被成功找出來,那麼你此時的舉動,依舊不算是背叛了犯罪集團。

    甚至,你此時的這種行爲,還能算得上是一樁功績。”

    漸漸看穿魏陽本質的第五正,直接了當的說出了他心中非常厭惡的一種可能性。

    面對第五正的這種質疑,魏陽依舊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既無微笑認同的舉動,更無被說破心思的那種驚訝和震怒,一如之前剛剛被喚醒時的慣常狀態。

    可正是這種毫不表態的舉動,恰恰說明了魏陽此時的狀態確實是如此。

    畢竟第五正曾經威脅過魏陽,揚言要將此時的影像全都拋給白奇觀看,那麼在這種最爲關鍵的時刻,魏陽自然要裝得更像一點。

    面對這種不容任何表態的合作形式,第五正也只能暫時按照雙方默認的方式去履行。

    雖然並未成功讓魏陽成爲警方的絕對污點證人,但成功將魏陽從犯罪集團之中割離出來,這樣的戰果已然是非常的豐盛。

    後續的變數如何,還得看怎樣去利用魏陽所提供的這些有利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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