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理謎案 >第419章細談
    “第五正,我非常清楚咱們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但正因爲時間緊迫,時局更是緊張無比,所以,對於一些必要的事情,我們最好還是要提前捋清楚。

    你昨天突然給出的一對名單,白雪和白奇這對兄妹,其中白雪的字跡出現在第二本筆記之中,這是大家衆所周知的事情。

    之前你說白雪只是你的一名普通女性朋友,犯罪集團利用她來威脅你,也只是想要給你一定的心理壓力。

    這一套之前是能夠說得通的,可是昨晚你突然將白雪的哥哥給言明出來,並預測他可能是犯罪集團的實際控制人,這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現如今,在第五本筆記本之中,白雪,這個你的普通女性朋友卻和鍾柳山同框出現,且鍾柳山還極有可能是其哥哥白奇的手下,若說巧合,這一系列關係之中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一些。

    你昨天返回L市之後,突然言明瞭白奇的存在,到底是在後續的調查之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還僅僅只是迫於當前的局勢,覺得有些瞞不住了,所以才臨時將其給言明瞭出來。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白雪和白奇之間的關係,那麼白奇用白雪來威脅你,就是犯罪集團逼迫你就範的一種情感攻勢。

    你身處於這樣的情感攻勢之中,爲什麼隱瞞如此之久,又爲什麼不提前上報?

    你的這種隱瞞舉動,又導致你在辦案的過程之中誤判了一些什麼?

    你從昨天到今天爲止,反覆跟隨着白雪移動的舉動,到底是不是因爲陷入到了犯罪集團的情感攻勢之中了?

    再者,昨天你在我這裏,對於鍾柳山的態度是直接擊斃,在郎局長那邊的態度,卻是在積極尋求開搶的最終決策權。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是因爲在乎白雪的生命安全嗎?

    我想,這些問題在沒有說清楚之前,很多的事情,你恐怕無法繼續插手下去。”

    在明確了自身的定位之後,蔡剛自身的強大刑偵素養在這一刻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很明顯,當蔡剛處於一種旁觀者態度的時候,他對於這些極端複雜,且充滿着第五正個人錯誤傾向的東西根本就不想深究。

    一是因爲確實太過於複雜;二是因爲與他蔡剛確實沒有太多的關係。

    “白奇和白雪的兄妹關係,這並不是什麼祕密,我在與白雪接觸的過程之中,也確實曾經與白奇偶遇過幾次。

    至於對白奇的懷疑,來自於很久之前我的一個個人猜測,由於太過於意識流,在沒有任何相關性證據被發現之前,將之公之於衆確實並無任何的意義。

    對於白奇是否爲犯罪集團實際控制人這一猜測,我在之前的查案過程之中也在儘可能的去多方證實。

    例如說,在抓捕到魏陽之後,我在問訊的過程之中曾經試探過他,他也確切的迴應了這樣的觀點,言明瞭白奇確實是他的上級。

    可是,對於白奇的指控,來源於魏陽在精神過激狀態下的證詞,在沒有切實證據證明之前,這不過就是魏陽的一面之詞罷了。

    再者,魏陽與白奇之間的身份差異太過於巨大,兩人除了曾經在同一家福利院受到過救助以外,在社會關係層面已然毫無交集。

    再加上魏陽在婚姻上受過重創,經由其前妻池英證實,魏陽在感情方面確實存在極大的缺陷,容易偏激,且生性多疑。

    白奇和魏陽之間天差地別,一個是婚姻不幸的底層貧民,一個是成功的企業家,這種巨大的差異性,再加上魏陽精神狀態確實存在嚴重的缺陷,你不能夠去否認,當時我用白奇來試探魏陽,魏陽對於白奇的指認,不是來自於魏陽精神層面上的誣告慾望。

    至於這種誣告的原始動因,解釋起來也十分的簡單,兩人都是一個福利院出來的,一個成爲了L市的著名企業家,一個卻是婚姻不幸的失敗者,再加上魏陽本身就犯下了連環殺人案,這就說明其精神狀態確實存在嚴重的問題。

    在這種精神狀態之下,魏陽會憑空誣告白奇,又或者在自己的心中幻想白奇就是他的惡意直接領導者,確也符合一般的心理學規律。

    基於以上的種種原因,與其將白奇過早的提出來庸人自擾,甚至有打草驚蛇的可能性,還不如暗中探查,慢慢摸清白奇的底細。

    經過後續的逐步摸排,我也確實發現了白奇身上更多的疑點,且時局已經發展到一個非常關鍵的節點,這纔會在昨晚將白奇這個重要懷疑對象給點明出來。

    若是硬要例舉幾個看似非常有道理的證據,那麼第二本筆記本之中出現的白雪日記,極有可能就是由白奇所提供的。

    不過,由於鍾柳山與白雪在第五本筆記之中同框出現,這張日記紙的來源也可能是鍾柳山。

    再者,基於這樣的大膽假設,我昨晚也設計臨時與白奇見了一面,在這樣的交流之中,我也更加認定了他的嫌疑程度。

    今天犯罪集團的犯罪格局發生突然,與我所預想的犯罪格局完全背道而馳,我想,與昨天晚上的會面應該有一定的關聯性。

    不過,由於對於白奇的懷疑,依舊處於證否階段,所以,講得再細,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管白奇是不是犯罪集團的實際控制人,一如我昨晚和郎局長所言的那樣,犯罪集團今天的這場盛大犯罪表演,極有可能是在棄車保帥,以防止我們警方的查案鏈條進一步的向幕後真兇延伸。

    如何打好今天的這一仗,纔是我們當前應該關注的重點,而不是在其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反覆徘徊。”

    當白奇和白雪被徹底點明之後,這樣的質疑肯定是會出現的,只是沒想到會被蔡剛以這種方式給直接點明出來。

    既然逃不掉,那麼第五正就將具體的懷疑思路給陳述出來,再加上一些良好的修改和潤色,便能很好的契合當前的氛圍,不爲自己增添一些額外的麻煩。

    一如現在大家所共同明白的一個道理,距離鍾柳山預設的總攻時刻已經不遠,大家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裏互相推諉,彼此苛責。

    “很好。

    搞了半天,原來白奇依舊只是一座推理層面的空中樓閣,就算有魏陽這樣的切實罪犯予以指認,由於缺乏物證的關係,也只能被暫時定性爲疑似誣告。

    看來,這起案件確實迷霧重重,難之又難,怪不得你會在E、L兩市之間反覆橫跳,卻又拿犯罪集團沒有任何的辦法。

    既然這樣,第五正,我也按照郎局長的做法,將整座市局的指揮權全部授權給你,你覺得有沒有這個必要?

    又或者,換個問法,你覺得,鍾柳山有幾成概率拉着皮俊一同自爆?”

    聽聞到第五正的這種整體性陳述,蔡剛可沒有天真到認爲這就是所有的真相。

    真相,只存在於第五正的肚子裏面,基於第五正慣於藏一半說一半的過往特性,第五正當前的陳述能夠相信幾分,蔡剛心中還是有數的。

    不管第五正到底隱瞞了一些什麼,蔡剛最爲關心的,還是第五正能否承擔其當前的大任,將由犯罪集團所主導,由鍾柳山這名悍匪所實施的犯罪行動予以徹底的阻止。

    蔡剛一直都有一種想法,不管罪犯的原本想法和初衷是什麼,只要其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又或者爲此丟掉了小命,那麼其中的因果緣由確實毫無分量。

    不過都是一些悲傷的小故事而已,蔡剛乾了大半輩子的警察,什麼樣的悲慘故事沒有聽聞過?

    還差這一兩個?

    “基於犯罪集團想要棄車保帥的整體前提,以及犯罪集團內部成員被洗腦的程度,再加上鍾柳山當前所呈現出來的瘋狂程度,在今天的犯罪過程之中,鍾柳山是必死的。

    正是基於這樣的前提,我才並不怎麼在乎鍾柳山的死活,果斷的同意了蔡局長當初的擊斃提議。

    至於如何去阻止鍾柳山的自殺攻擊,這主要看鐘柳山今天中午的報復行動到底怎麼實施,以及與白雪相關的連帶計劃怎麼穿插。

    說實在的,由於犯罪集團計劃的突然性,以及當前時間的緊迫性,我並不能夠對鍾柳山的最終行爲進行預判。

    再者,鍾柳山的第二報復對象宋懷明和童梅,兩位法官的受威脅等級依舊不能降低,這也造成了鍾柳山今天的攻擊行動可能產生更大的變數。

    時局不明,也只能強化我們警方自己的隊伍,做好隨機應變的準備。”

    蔡剛精明的個性,第五正在這幾次的接觸之中已經深知杜明,若是給他的期望太高,會導致其過分的依賴特性。

    既然如此,面對當前這個未知的迷局,第五正也只能如實相告,這樣也能進一步的激發蔡剛的潛能,讓E市的警備力量能夠發揮出更大的潛力。

    “很好。

    既然你重新返回到E市之中,整個刑偵支隊依舊任由你調用,時間緊迫,你的專案,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

    雖然心中依舊有萬千疑慮,但既然沒能從第五正的口中獲取破綻,那麼也只能暫時信任第五正。

    從蔡剛此時的授權程度來看,依舊只是部分信任第五正。

    未來的路依舊千難萬難,在一旁全程圍觀的諸寒,看着低頭沉默不語的蔡剛,再看一眼默無聲息轉身離開的第五正,他此時雖然也是滿心糾結,但也只能對此現狀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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