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腦袋發懵。
這是什麼概念？
估計整個大雲的煉氣修士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
而且聽嘉嘉說，這還只是大涅城下城區的人數。
有下城區就應該有其他城區！
有大涅城就應該有其他城！
要是都是這個恐怖規模，那這片天地到底有多少修士啊！
舒寒嚥了口吐沫，輕輕擦着嘉嘉額頭的汗珠，說：“嘉嘉，你沒騙大哥哥吧？真有這麼多嗎？”
嘉嘉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說：“嘉嘉不會騙人！每次去降靈廣場，都會通報咱們城區的人數，確實是三千多萬。”
降靈廣場？
忽然，舒寒察覺到一個非常詭異的現象。
他感覺不到天地間一絲靈氣的存在，這裏就好像一個靈氣荒漠。
不同於天落深淵，在天落深淵，靈氣是被弱水溶解，而這裏，就感覺天然沒有靈氣存在。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舒寒不寒而慄。
可是沒有靈氣，又怎麼支撐起三千萬煉氣修士的修煉？
“嘉嘉啊，告訴大哥哥，爲什麼這裏沒有靈氣啊？沒有靈氣，你們又是怎麼修煉的？”
小嘉嘉疑惑問道：“靈氣？什麼是靈氣啊？我們不都是用靈液修煉的嗎？大哥哥，你是失憶了嗎？”
靈液？
“什麼是靈液啊？”
聽到這個問題，嘉嘉小臉有些猶豫，她心裏鬥爭了一會，從舒寒身上跳下來，拉着舒寒的手往屋外走。
走出這個侷促的小房間，舒寒被拉到一個稍微大的小廳中，這個房間有一座漆黑殘破的小煉爐，爐子下方通着一跟管道，管道不斷噴出駁雜的火焰。爐子旁邊則是三筐殘缺的藥材和煉壞的邊角料。
那刺鼻的氣味就是從這爐子裏飄出來的。
這時，嘉嘉的鼻子輕嗅了一下，驚叫道：“哎呀，火候過了！”
說罷，她趕忙跑到爐子前，小手發出微弱靈光，駕輕就熟操控爐子上銘刻的粗糙陣法，逐漸穩定住爐子裏的溫度。
不一會，嘉嘉熟練地用陣法將爐中的提純的藥液牽引出來，將那一條團精純的藥液灌入小瓶子裏妥善保管。
舒寒問道：“嘉嘉你這是在回收廢料嗎？”
“是啊！”
嘉嘉指着那一筐廢料，說：“這些很多都還能用，重新提煉一番就能換取不少的靈液，都當垃圾處理太可惜了。”
舒寒走過去，看到那一筐廢料眉頭直皺。
這些廢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垃圾，當年他在龍玄門做學徒時，都不用理會這些百無一用的垃圾。
不過這些垃圾在嘉嘉眼中似乎蘊含着很大價值。
舒寒忍不住道：“這些直接扔了就好，沒必要花大力氣提純，根本沒有什麼價值了。”
嘉嘉鼓起嘴說：“哪能這樣說，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在垃圾堆裏翻出來的，全部提純能換我們一家人五六天的靈液呢！”
又是靈液！
這時嘉嘉走到小廳的櫃子旁，費勁推開沉重破舊的櫃子。
櫃子下面有個暗格，似乎藏着什麼東西。她伸手打開暗格，招手說：“大哥哥，你來看，這就是靈液！”
舒寒湊了過去，看到暗格下放着一個大罐子，罐子中盪漾着微光液體。
舒寒依舊感覺不到任何靈氣，便指着那微光液體說：“這就是靈液？能取出一點讓大哥哥看看嗎？”
聽到這話，嘉嘉小臉猶豫起來。
她看了看舒寒，又看了看罐子中所剩不多的靈液，最後還是說：“那隻能分給大哥哥一小勺哦！大哥哥不要怪我，我們家靈液快沒有了！”說罷，嘉嘉小心翼翼拿着勺子在瓶中舀了一小勺靈液倒進小杯子裏，然後遞給舒寒。
看着嘉嘉如此珍重的樣子，舒寒知道這點靈液對她來說已經價值不菲了。他心中一暖，接過那杯子仔細查看這靈光液體。
他現在沒有一絲法力，無法動用清靈明目，看不出所以然來。
“大哥哥你快喝啊！靈液可好喝了呢！”
嘉嘉眼巴巴催促着舒寒。
舒寒也想知道這靈液到底是什麼，於是將這點靈液一飲而盡。
靈液入體，舒寒空蕩的經脈頓時流淌起一絲微弱的法力。
這……
舒寒有些驚訝，這靈液確確實實蘊含靈力，不過，靈液蘊含的靈力實在太低，還抵不上同樣大小的下品靈石。
有意思！
舒寒望着罐中所剩不多的靈液，心想原來這裏的人都是依靠這靈液修煉。
他腦筋一轉，蹲下來說道：“嘉嘉，大哥哥用東西再跟你換一點靈液好不好？”
聽到這話，嘉嘉臉上露出爲難之色，她弱弱說：“要是大哥哥還想要的話，我只能再給你一小勺，不然讓爹孃知道，會罵我的！”
舒寒摸着她的頭，說：“放心，大哥哥不會讓你喫虧的。”
說罷，他從口中拿出乾坤玉佩。
在通過時空隧道時，舒寒害怕乾坤玉佩丟失，就直接一口吞了下去。他憑藉着剛纔靈液提供的一絲微弱的法力，打開了乾坤玉佩。
乾坤玉佩中，菜頭和旺財都在沉睡。舒寒在玉佩中取出一袋靈石，不過菜頭嗅到了舒寒的氣息，立刻從沉睡中醒來，倏然鑽出玉佩，歡喜地蹭着舒寒的臉。
“好啦好啦菜頭，你還沒有恢復，趕緊去睡覺！”
看到舒寒突然抱着一隻毛茸茸的生物，嘉嘉忍不住捂住了嘴，說：“大哥哥，你是怎麼變出來的？這個白絨絨的東西又是什麼啊？”
舒寒抱着還不能化形的菜頭，心中有些詫異，儲物空間你不知道就算了，兔子也不認識嗎？
舒寒摸着菜頭的腦袋說：“這是兔子啊！兔子也沒見過嗎？”
“兔子？”
嘉嘉看着毛茸茸的菜頭眼睛直放光，她弱弱問道：“它看起來好可愛啊，大哥哥，我能抱抱它嗎？”
舒寒一笑，將菜頭遞出，嘉嘉小心翼翼抱着菜頭，摸着它柔順的毛髮，小臉忍不住可勁蹭着菜頭。
她驚叫道：“哇，好順滑，好香，好好玩啊！”
而菜頭突然被陌生人抱着有些驚慌。
左勾拳！右勾拳！上踢腿！
可是菜頭實在太虛弱了，什麼力氣也沒有，掙脫不開小女孩的懷抱，它只好朝着舒寒吱吱叫着，眼神中充滿着無奈。
抱了一會菜頭，嘉嘉有些戀戀不捨將它還給舒寒，她小心翼翼再舀起一勺靈液遞給舒寒，小聲說：“大哥哥，這事不能給爹孃說哦！你趕緊喝吧，就當是我喝掉了！”
舒寒看着她乖巧的樣子，便將一顆下品靈石塞進她的手心。
不是舒寒舍不得給中品靈石，只不過以她現在的修爲，下品靈石最爲合適。
小嘉嘉攥着靈石，感覺整個人都昇華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這顆瑩瑩發光的靈石，詫異道：“大哥哥，這是……這是另一種狀態的靈液嗎？好神奇！”舒寒聽到這話有些愕然，連靈石都不知道？
這是地方到底怎麼回事？
她把玩着下品靈石，眼中都是欣喜，不過嘉嘉猶豫片刻，把靈石還給了舒寒，說：“這個寶石肯定很貴重，嘉嘉不能要！大哥哥還是好好藏起來吧，不要被人看見了，不然會被強盜惦記上的！”
舒寒一笑，重新塞給她：“不算貴重，大哥哥給你，你就收好。大哥哥還有很多呢！”
聽到這話，嘉嘉激動起來。
“吶吶，大哥哥，你肯定是上層人吧！”
啊？
上層人？
看到舒寒疑惑的表情，嘉嘉解釋道：“就是生活在上城區的人啊？大哥哥你應該是掉入垃圾管中才來到我們下城區的人吧！”
舒寒越聽越迷糊，便問道：“上城區？上城區生活的都是什麼人啊？”
說到這裏，嘉嘉眼中充滿着嚮往的光芒。
“我沒見過上層人，不過聽他們說，上層人都可厲害了！他們住着超級大的房子，大到可以住下幾百人呢！”說着說着，嘉嘉手舞足蹈起來。
她興奮說道：“聽說他們有用不完的靈液，也可學各種各樣奇妙的法術。吶吶，大哥哥，聽說他們會在天上飛來飛去，能吐水噴火。他們也不用像我們這樣，要去翻找垃圾。上層人用得都是新鮮靈藥……”
嘉嘉滔滔不絕的說，可是舒寒一點沒有被她精彩的描述打動。
舒寒詫異：不應該就是這樣的嘛？
修士就應該是這樣的啊！
爲什麼在你們口中，如此正常的生活是那麼遙不可及？
他摸摸了嘉嘉的頭，問道：“嘉嘉，你們不會法術嗎？”
“不會啊！我們是不允許學法術的！只有上層人才允許學法術。”
舒寒眉頭深深皺起，煉氣期修士不會法術，沒有法器，那跟凡人又有什麼區別，最多是壽元充足，可以用靈氣維持生命。
三千萬煉氣修士，活得連凡人都不如，這是世界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