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纖也一直偷看着他。
那天,她得知楊小菁和張化雲他們有危險,第一時間趕來了醫院。
當時的文洪珍還在昏迷,其他人都在各自的病房裏。
只有楊小菁和李超在這裏,第一眼,她就看見被插滿了銀針,如同刺蝟一般的張化雲。
那一幕嚇了她一跳,張化雲全身是針,前後都是,醫院又去換了一個骨傷的專用病牀來,用繃帶將張化的手和頭固定好,釣在支架上。
當時的張化眉頭緊鎖,眉心還有一個血口,血流的滿臉都是。
他的嘴裏還時不時地吐出一口黑血,整個病房都被血跡覆蓋了一般。
李超讓李纖先帶着楊小菁離開,因爲這個場面,哪怕是李纖這樣的大人都受不了,何況是楊小菁這麼一個孩子。
以後她就把楊小菁帶回自己租的房子裏住了一晚,可是第二天楊小菁就鬧着要來看看。
等到二人再來的時候,李超早已經走了,張化雲身上的銀針也沒有了。
不過他全身都是繃帶,用護士的話來說,就是張化雲被紮成馬蜂窩了。
還有個護士在聊天的時候,被李纖聽見,說李超是個赤腳的醫生,拿着銀針一頓亂扎,把人紮成蜂窩煤之後就逃了等等這樣的語言。
李纖當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有些擔心,一個人被紮成了蜂窩煤,那是怎樣的一副景象啊?
不過她還是每天堅持來給楊小菁補課。
後來文洪珍醒了,李纖就變成白天在這裏給楊小菁補課,下午就會離開。
其實別人不知道,李纖找了一份假期工,在某基做着小時工。她每天的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的。
昨天聽說了張化雲醒了,她纔買了些水果過來。
她聽了楊小菁的描述,也是震驚無比,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怪力亂神這麼一回事的。
對張化雲也更加好奇了,這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啊?
張化雲坐了一會兒,手機就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看,是李超的短信。
“小菁。”他看完了短信,就從牀上下來了。
“啊?”楊小菁看着他。
“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出院了。”
“哦。”楊小菁說着就開始將東西放進自己的書包裏。
“出院了?”李纖疑惑地說“可是張先生你纔剛醒過來,不多住院觀察幾天嗎?”
“不用,我沒事了。”張化雲說着,拿起自己的衣服就進了單獨的衛生間,準備更換衣服。
“你真的要出院嗎?我覺得還是再住個一兩天吧。”李纖還是不放心。
“不用了”張化雲快去換好了自己的衣服,開門出來說道。
“叔叔,給你。”楊小菁這一會兒也收好了東西,然後拿出一把車鑰匙,遞給張化雲。
“這是哪來的?”張化雲看了看,然後問。
“叔叔你忘了?這是姐姐送給我的。”
“小菁。”張化雲說着,蹲下身子。
“我們不能要別人的東西,知道嗎?如果我們真的很喜歡,我們就自己買。”張化雲語氣很溫和,不知道爲什麼,一跟楊小菁說話,他就會變得很溫柔。
“這車鑰匙我會還給她的。”張化雲將車鑰匙拿過來放進兜裏,然後就收拾自己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他們一起出了院。這所醫院非常豪華,因此地理位置離市區有點遠。
張化雲他們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纔等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還好坐在副駕駛的乘客好說話,就順道帶了他們三個。
楊小菁非要坐在窗戶邊,她喜歡看着車窗外的景色。
張化雲另一邊的車窗旁,那李纖就只能坐在中間了。
他們三個人,一個孩子兩個大人,而且二人都不胖。但是這輛車那那種老式的捷達,後排空間絕對不大,因此就難免的要緊挨着坐。
李纖從來都沒有離一個男的這麼近過,她現在幾乎都要貼在人家身上了。從小到大,她都是乖乖女,思想也很保守。
她還在讀書的時候,有一個大三的學長喜歡她,就摸了摸她的頭,結果被李纖拿着書包一頓揍。
大學畢業了,直接參加工作了,根本沒有談過戀愛的她,還是那種懵懵懂懂的狀態。
突然,前面路邊躥出來一條狗。司機急打方向盤,猛地一甩,車身就橫着停在了路中間。
還好,這條路平時很少有車經過,此時也是前後都沒有別的車。司機氣呼呼地罵了一句,然後繼續開。
前排的人沒什麼,只是被嚇了一跳,可是後排的就不一樣了。
車身漂移的時候,楊小菁和李纖都是身體騰空,往後一撞。
張化雲眼疾手快,右手立馬抓住了的頭上的握把,左手一圈,就把李纖抱在懷裏,同時身體向後微微側着,讓出前胸,用後背來撞擊,形成緩衝。
楊小菁也是直接坐在了李纖的腿上,腦袋正好撞在李纖的胸口。
車挺穩了,三人又重新坐好,李纖臉紅着低着頭,也不說話。
剛纔,張化雲那瞬間做出的動作她也發現了,這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還有一絲溫暖。
自己一個人離開父母,來到這個城市,形單影隻的,還沒有誰會對自己這樣。
“把安全帶繫上吧。”張化雲剛纔就係着安全帶,所以身體一直固定在座位上。
李纖低着頭拉過安全帶,手有些不聽使喚地擺弄。
楊小菁也拉過安全帶繫上。
“叔叔,剛纔好好玩哦。”楊小菁冷不丁地突然說了一句話。
“好玩?”張化雲淡淡地說。
“嗯嗯,我整個人都飛起來了,真的是好好玩啊。”這就是孩子心性,一句話逗的司機和副駕駛的人都笑了。
“小菁,這很危險的,以後可別再遇到了。”李纖低着頭跟楊小菁說。
“哦,可是我真的覺得好好玩哦。突然就飛起來了,然後就坐在老師的腿上。”她笑呵呵地說。
李纖也笑了,摸了摸她的頭。
“我一點也不疼,頭還撞到了老師的臉,軟綿綿的,好像撞在棉花上一樣,一點都不疼。”她越說,李纖的臉就越紅,最後車裏的氣憤都充滿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