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化雲先是打了輛車送小菁回家,然後又坐着車回到市裏。
最後,車停在了文家的莊園門口。
下車,有人主動過來給張化雲拉開車門。
“張大師,老爺等候多時了。”
“嗯,帶我去見文老爺吧。”張化雲說着,這人就在前面引路。
進了莊園,是一個大大的廣場,這裏停着兩輛觀光的電動車,司機見有人帶着張化雲來,就主動坐了上去。
“張大師,老爺在後樓,我們直接去後樓。”剛纔的引路人坐在張化雲的前面,轉過身跟張化雲說。
張化雲點點頭,同時打量起了周圍的佈置。
文家不愧是本市最大的富豪,這莊園的佔地面積之大,比起那些國外的城堡也差不多。
周圍的樹木多以梧桐爲主,設有假山,人工池塘,就連鋪設的小路,跟周圍的佈置都形成了微妙的風水大陣。
對於風水陣法,張化雲並不精通,只能算是略知一二。但就算是他,也看得出,佈置這個風水大陣的人絕不是等閒之輩。
電動車前後有六排座位,顯然文家考慮的比較周全。也從側面炫耀了一番。
一直過了幾分鐘,電動車在主樓的後面停了下來。
這裏有一個小花園,花園的入口用鮮花做了一個拱門,此時門口站着一個老人。
他正是上一次去李超家裏的那位頭髮花白的老人。
這位老人身穿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一雙皮鞋擦的很亮,一頭花白的頭髮梳的很整齊,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精神。
他就是曹包的兒子,曹文章。也是文家的大總管。可以說,除了文天澤,就屬他的分量最重了,就算是文羽生,也要對他客客氣氣的。因爲他們本就是一輩的,曹文章要比文羽生大上幾歲。
“張大師剛醒就來了,我曹某真是感激不盡。”張化雲還沒下車,他就激動地迎了上來。
“曹總管客氣了,這乃是我的職責罷了。”張化雲也客套了幾句。
然後一行人就跟在二人的身後走去。
“張大師,老爺這段時間的精神很差,而且這幾日還吐血了。”曹文章一臉的焦急於無可奈何。
“吐血?”張化雲鄒眉問。
“是的,不過還好,血止住了,醫生說是他昏迷多日,體內器官有些衰老過度,導致體內出血。”
張化雲聽後沒說話,一直沉思。
他懂醫理,從小跟德江學的可不只是道法,還有醫術。
“快到了嗎?”張化雲問。
他們一直在走着,此時才從電梯裏出來,曹文章一伸手,說“就在前面了。”
張化雲看見前面有一個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間大臥室,此時臥室的門大開着,門口站着兩個身形壯碩的保鏢。
見到曹文章,他們二人微微頷首。
曹文章的地位可見一般,帶着張化雲直接進了臥室。
一張大大的歐式豪華牀擺放着正中間,牀邊放了很多的醫療設備,有三個護士此時正在擺弄着這些設備。
張化雲看了看躺在牀上,骨瘦如柴的文天澤,不由得心中感嘆。
歲月不饒人啊,看見這樣風燭殘年的老人,誰能想到他曾經是一位叱吒風雲的一代梟雄了?
文天澤手上插着針管,嘴上罩着呼吸器,雙眼有些迷離,微微擡手。
曹文章點頭,後退兩步然後對着張化雲說“大師,老爺有話想跟你說。”
張化雲這才走了過去,曹文章又揮手示意別人出去。房間裏就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張化雲拉過一把椅子,就在牀邊坐了下來。
文天澤擡手指了指吸氧的面罩,張化雲幫他將面罩摘下。
“大師。”文天澤虛弱的聲音勉強喊出兩個字。
張化雲看着他,然後說“你氣虛體弱,不用多說了。”
文天澤微微搖頭,又呼吸了幾次,接着說“我不該,不該不聽,不聽你的話。”
張化雲依然淡淡地看着他,沒有開口。
“老五的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結。我窮其一生,都只爲了救他出來。”文天澤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張化雲依然沒說話。
“大師,我命不久矣,只是在死之前,我有一個請求。”說着,他努力轉過頭去看張化雲。
他的雙眼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此時看着張化雲,眼裏只剩下了哀求。
“對不起,我也問過了,就連我師叔都不肯提起,這狐仙墓,我不會下的。”張化淡淡地說。
文天澤看着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張化雲見狀,起身拿出銀針在他的胸口紮了一針。
文天澤咳嗽了幾聲,然後又吐出一口血痰,呼吸頓時平緩。
張化雲放下垃圾桶,他瞟了一眼,裏面全是文天澤吐的血痰。
“你大限已到。”張化雲說着,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知道。”文天澤吐完血痰,呼吸不僅僅變得均勻了,臉上也重新有了一絲血色。
“張大師,既然您不肯下墓,我也不再求你可。只是,我那兒子還是癡迷那血妖丹,我只求你,在他危難的時候,能夠伸手救他一把。”
張化雲看着他,點點頭,起身就要走。
走到門口,他停了下來,微微回頭,說“包德文真的變成血屍了?”
文天澤躺在牀上,沒有說話,他拿起牀邊的一分文件和筆,低頭寫着什麼。
張化雲見他不肯說,就離去了。
門開,曹文章走了進去,連同的,還有護士和陪護。
“小曹,這是我的遺囑,你把他交給律師。以後,這個家就要靠你了。”文天澤將手裏的東西都遞給了他。
曹文章接過來,拿在手裏,半晌無言。
“我文天澤,這輩子活得精彩,活得風光。有兒有孫女,一向把兄弟情義看的比天都要高,比山還要重。道上的朋友都稱我一聲文爺,沒想到,我最後還是對不起一家兄弟。”文天澤躺在牀上,話語中充滿了淒涼。
“老爺,您別說了。”
“五弟的兒子是不是死了?”
曹文章沒有回答,低着個頭不說話。
文天澤點點頭,說“我終究還是對不住他。小曹,我死後,文家必然大亂,那份文件,有我最後的一次安排。你一定要做到。”
曹文章點點頭,淚水從他的眼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