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間禁咒異聞實錄 >第134章 海上日出
    我看到鄒船長的臉色有點難看,但他也沒說什麼,轉身繼續向前遊了。

    看看黑小子遞過來的救生衣,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穿上的。

    有了這個加持,再遊起來就省力多了,但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單手搭在救生圈上,繼續省力遊法。

    陳濤遊了一會也過來搭着救生圈。

    我看了看他,想起了剛剛他靠自己的意志力掙脫附身的那一幕。

    正常情況下,人是沒辦法碰到陰魂的,陳濤之所以能把李安民給扔出去是因爲當時他們是二位一體的狀態,李安民已經完全掌控了陳濤的身體,在那種狀態下還能掙脫出來,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陳濤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輕描淡寫地說:“我不可能在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

    我秒懂陳濤的意思,在撫遠村的時候他被黑水金龍附身,跟魏鳳俊一家人躺在牀上豎了個直溜。

    看來那次之後他是專門做了特訓,絕不允許自己再被鬼附身。

    遊了大概十幾分鍾,我感覺兩腿發木,體力有些跟不上了,可是鄒船長說的那個小島就根本不見蹤影。

    黑小子回頭衝我撇着嘴,像是在說:看我說的對吧?船長根本就是迷路了。

    陳濤拍了拍救生圈說:“你先上來休息一下。”

    我逞強說:“我沒事,能遊!”

    陳濤立刻搖頭說:“別逞能了,快上來休息,大家輪番來,等會換我。”

    聽他這麼說了,我也沒有什麼包袱了,就先爬進去躺着。陳濤和黑小子過來推着救生圈繼續跟在鄒船長後面,等他倆累了再輪番上來休息。

    包括鄒船長在內一連換了兩輪,突然黑小子興奮地指着遠處大喊:“樹!樹!有樹!”

    我急忙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藉着朦朧的月光還真看見海上有一棵樹!

    剛要興奮,我卻突然想到了海市蜃樓,想到了人在體力不支的時候容易產生幻覺。

    但鄒船長隨後的一句話讓我徹底放下心來。

    “找到了,就是偏了一點,多遊了幾千米。”他咧嘴笑着,划水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我和黑小子默契地對望一笑,又一起扁了扁嘴。

    那棵樹看着近實際上卻很遠,我們又休息了一輪才終於看見小島的輪廓。

    那是一座面積最多十幾平米的孤島,就島中心孤零零地插着一棵椰子樹。

    我踉蹌着走上孤島,幾乎黑小子同時趴在了沙灘上。

    喫力地翻了個身,我咧嘴笑着衝鄒船長豎了個大拇指。

    鄒船長以爲我在諷刺他,拉長着臉一撇嘴,踉蹌着走到椰樹跟前坐了下去。

    我嘿嘿笑着,平躺在沙灘上長長舒一口氣。

    伸手翻找出裝頭髮的鐵盒子開蓋開了下,裏面的頭髮全都溼了。

    我歪頭看向鄒船長問:“你有打火機嗎?”

    鄒船長在身上摸了半天,衝我搖了搖頭。

    我嘆了口氣,把盒子收好放回口袋,腦袋裏則不斷回想着孫三生“成佛”的那一刻。

    該不會他真的……真的就這麼消失了?

    我不斷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東邊的海面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之前的小小孤島也變得有兩、三個足球場那麼大,沙灘邊緣有好多孔洞,還能看到螃蟹在爬。

    鄒船長和陳濤都醒着,兩人坐在椰樹下面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發現我醒了,鄒船長立刻笑着揚了揚手說:“不用擔心,我出來的時候跟船副打過招呼,他發現我一晚上沒回去肯定能來找我。沉船上有定位,附近就這麼幾個島,他很快就能找到咱們。”

    我笑着點點頭,也起身走到椰樹下面看向泛白的海面。

    漸漸地,海天交界的地方出現了一片紅霞,不禁讓我想起了小學語文課本里的一篇課文——海上日出。

    真沒想到,我第一次海上看日出竟然是跟陳濤還有鄒船長。

    “黑子,起來看日出了!”鄒船長喊了一聲。

    黑小子懶洋洋地臥在沙灘上,翻了身把頭扭向另一邊,完全沒有看日出的興趣。

    鄒船長也沒再叫他了,站起身迎着朝陽的紅霞伸了個懶腰,看錶情好像很享受昨晚的冒險。

    陳濤背靠着椰樹,眯着眼望着漸漸攀出海平面的紅色太陽,輕聲問我:“昨天水下的那些屍體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也望着初升的太陽說:“現在還不好判斷,但也算有個大概想法了,等接我們的人來了,咱們再去昨晚那個潮汐島上看看吧,我應該就能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事實證明鄒船長雖然方向感不怎麼樣,但他有個很可靠的船副。太陽剛升起沒多久,一艘快艇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鄒船長站在岸邊朝快艇揮手。

    快艇兜了一圈,很快朝我們開了過來。

    鄒船長跑回來踢了黑小子一腳。

    黑小子一骨碌爬起身,看見有船來了立刻興奮地揮手呼喊着跑進水裏。

    開船的是個頭戴漁夫帽的胖子,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估計也是船員。

    船在靠近岸邊的水裏停下,漁夫帽皺着眉頭笑說:“你們可真能躲,怎麼跑這來了?”

    “哎,一言難盡啊,有煙嗎快給我來一根,要憋死了。”鄒船長跑過去問。

    漁夫帽回頭往船上看了一眼,旁邊的黝黑中年人趕緊拿出煙和火給鄒船長點上。

    我知道他昨晚夠辛苦,所以沒阻止他抽菸。

    快艇裝下我們六個人綽綽有餘,鄒船長抽完一根菸整個人都精神了,到了駕駛位開船就往昨天的潮汐島前進。

    有了電子海圖,鄒船長頓時找回了方向感,只航行了幾分鐘我們就遠遠看見了露出海面的潮汐島。

    小艇開到距離沙灘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了,我們幾個人跳下船,踩着腳下鬆軟的沙子來到了昨晚還在水下的這座沙島。

    沙地像被犁過一樣,到處都是翻開的坑,昨晚從船上掉下來的戰刀七零八落地丟在岸上。

    我撿起刀頭,開眼四下看了看。

    昨晚埋在沙丘下面所有屍體應該都跳出來被我們打散了,現在沙丘下面已經找不到完整的屍體,但還能看到好多個黑色的球體,看尺寸感覺大概和人頭一般大小。

    我拿着刀頭找準位置向下挖,挖了一米多深,果然從沙坑裏面取出一顆人頭骨。

    這顆人頭很完整,看起來像是經過了人爲固定。

    在陽光下,骨頭裏面的黑氣並沒有散發出來,開眼一看發現它們蜷縮在頭骨內部,變成了一個濃縮的小黑球。

    我收起視線,拿着骷髏顛來倒去仔細看了看,很快就從下頜骨的空腔向內找到了玄機。

    在頭骨的內部刻着兩行符號文字,感覺和無名島海神石上的封印咒文一模一樣。

    我趕忙拿着頭骨給陳濤看,對他說:“這個是阿贊河的封印。還有昨晚那些屍體,可能全都是他搞出來的。”

    陳濤點點頭,問我:“沙子下面還有嗎?”

    “有!”我說了聲就開眼確認位置,再用腳在沙地上畫圈做標記。

    沙子下面的頭骨總共還有6個,我倆很快就把這6顆完整的頭骨全都挖了出來。

    其中一顆頭骨的天靈蓋都是碎的,好像是被一點點拼接粘連到一起,骨縫處還寫着密密麻麻的小小經文符號。

    我記得光頭說過的,李安民把自己的頭都給撞碎了,腦漿都濺到了石頭上,所以我猜想這顆有着明顯差異的人頭骨很可能就是李安民的,如果讓阿贊龍吉用同樣的方法解開封印,李安民的亡魂應該就能消散。

    沉船就在不遠處,但需要開找打撈船過來。

    所以我們也沒在這邊多做耽擱,拿了塊大苫布把頭骨一包就乘船返回了無名島。

    島南的漁民碼頭空無一人,我們上了岸隨便找附近的小店裏買了身紀念T恤和沙灘短褲換上,踩着人字拖去餐廳飽飽地喫喝一頓。

    我和陳濤的手機交給黑小子找人去修。漁夫帽則把他的手機借給我倆聯繫徐曉謙。

    我讓徐曉謙去找阿贊龍吉,等中午太陽最足的時候請龍吉幫我們唸經解開頭骨上的封印。

    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就拿着幾個頭骨,揣着裝頭髮的鐵盒子和打火機找了個避光的小屋。

    確認沒有陽光漏進來,我取了一根頭髮點着。

    隨着火球升騰,孫三生出現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可剛要跟他打招呼卻發現孫三生的模樣有些怪。

    他的身影是模糊的,就像信號不好的電視畫面那樣不停地閃爍,而且身高長相也不再像我,完全變回了他自己的樣子。

    發生變化還不止於是外表,孫三生現身之後沒有罵我卸磨殺驢,也沒有問東問西,而是目光呆滯地傻愣愣站在原地。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幾下。

    他的眼睛動了動,突然轉過臉來瞪着我,臉上的皮肉迅速脫落,變成了一顆骷髏頭。

    我被嚇了一跳,身體後退背靠在了牆上。

    但下一秒,孫三生的臉又變回了原樣,依舊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只是嘴裏叨叨咕咕地重複說着:“他們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沒有人願意相信我,他們都該死,所有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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