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王剛?”我詫異地問了句,同時開眼盯着那個光溜溜的男人看了下。

    他的氣場很糟糕,五行氣又弱又亂,雖然暫時看不出有什麼外力影響,但人是不會平白無故把自身的氣場搞成這樣亂七八糟的。尤其是象徵着本源的木、土二氣,就像瘋了一樣在身體內部到處亂竄,好像在躲避着什麼東西,看起來詭異得很。

    收回視線,我趕緊跟着徐曉謙和陳濤跑到那個王剛跟前。

    徐曉謙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玻璃瓶,打開瓶塞將瓶口湊到王剛鼻子下面讓他聞了聞。

    很神奇,只過了幾秒王剛就不再喊疼了,人也好像從夢遊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詫異地看着陳濤和徐曉謙。

    “你們……我……”王剛結巴着說。

    陳濤連忙脫下外套披在王剛身上,指着樓區裏面說:“先回去,回去再說。”

    王剛點點頭,擡起凍得通紅的腿腳往樓區裏面走。

    好不容易進了樓道,原地跺了幾下腳就能從身上跺下來起碼幾公斤的雪。

    好在王剛家這棟樓是高層,供暖很好也有電梯。我們很快到了9樓,一出電梯門發現旁邊的房門都還開着。

    王剛直接奔着敞開的門跑過去,邊跑邊說:“進屋吧先。”

    我和徐曉謙對望了一眼,便跟在陳濤身後一起進了家門。

    王剛家裏很樸素,沒有任何裝修,就是刷了個白牆面,也看不到什麼像樣的傢俱電器,就連電燈也就是在燈座上擰了個節能燈,光禿禿的毫無美感。而且那燈光很亮,直接照在臉上十分刺眼。

    不過這屋裏的供暖倒是真好,就算房門一直開着,走廊裏也沒有什麼涼氣,甚至覺得開着門反而更舒服一些。

    我們在門口換了拖鞋,又脫了外套拍打掉身上的雪。

    陳濤拿了個板凳過來讓我們把衣服放在上面,然後示意我跟着他進屋,在一張狹小破舊的沙發上坐下了。

    等了一會,王剛穿好了衣服出來了,但臉還是凍得通紅。

    他侷促地在屋裏四下看着,好像在找可以招待我們的東西,但客廳里根本什麼都沒有,連個水杯都看不見。

    陳濤擺手示意說:“別找了,我們也不是來你家裏做客的,說說你剛纔到底怎麼回事吧。”

    王剛點頭“哦”了一聲,小跑去廚房拿了個板凳回來坐到我們面前說:“剛纔我又做夢了,夢見我老婆。她……她這回……這回就只剩下一個腦袋了,一直跟我喊疼。我想過去抱她,然後醒過來就發現在外面雪地裏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去的。”

    陳濤點點頭,朝我看過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再次開眼打量了一下王剛。

    他的氣場比之前平穩了不少,但還有反常的波動,而且他家裏有一絲絲灰白色的痕跡,就像魂魄的殘跡。

    收回視線,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影子問:“黃哥,你覺得是她老婆回魂嗎?”

    下一秒,黃哥就從我的影子裏鑽了出來,順着背後爬到了我的肩頭。

    它的突然出現把陳濤和徐曉謙和王剛都驚了一跳。

    尤其是徐曉謙,驚訝地站起來指着我的肩膀說:“你……你啥時候還藏了只貓在身上啊?它叫黃哥?”

    我點頭一笑,也沒解釋太多,只管重複着又問了下黃哥剛纔的問題。

    黃哥睜着那對銅鈴般的大眼睛在屋裏四下看了看,低聲回答說:“魂魄不全,只有一點,能看出是個女人。”.七

    “你能和她交流嗎?”我問黃哥。

    “可以,但她的魂魄太弱了,可能沒有交流的能力。”黃哥說。

    “那就試試看吧,需要做什麼準備嗎?”我問。

    “需要,求我。”黃哥回答道。

    我一愣,看着它嚴肅地問:“求你?”

    “對,你是我的侍奉者,需要虔誠祈求,這樣我纔會滿足你的心願。”黃哥語氣鄭重地回答道,聽不出來任何玩笑的成分,而且它應該也不懂怎麼開玩笑。

    我覺得這肯定是煉養它的人給制定的規矩,也可能這麼多年他都是這麼過來的,所以還想延續這個習慣。

    但我不可能這麼慣着它,要是真求它了,那它和我的地位就不平等了。

    於是我伸手一拎它的後頸皮,把它放到我腳前面居高臨下地看着它說:“我不知道你的這些規矩是怎麼來的,但教給你這些的人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爲什麼?”黃哥語氣認真地問。

    “因爲我本來是把你當成朋友看待的,朋友就是相互尊重,互相平等,你幫我、我幫你,沒有地位間的差距。但是告訴你這些規矩的人希望你能站在別人頭上,這就不是一個對等的關係了。雖然表面看起來你高高在上,像個神明一樣,但其實人們就只會把你看成可以實現自己心願的工具。所以,你是想和我成爲朋友,還是想讓我把你當成工具供奉起來?”我說道。

    黃哥歪着腦袋看了看我,半天沒出聲。

    我以爲它可能不明白“朋友”是什麼意思,就想給它解釋一下。

    剛要開口,黃哥卻突然搶先說:“我想成爲朋友。”

    我咧嘴一笑說:“這就對了嘛,朋友之間是不用相互求的,當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朋友就會主動站出來幫忙,當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作爲朋友也會義無反顧去幫你,這纔是我們之間應該有的良心關係。”

    黃哥默默聽着,好像真的是在思考。

    過了一會兒,它朝我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

    接着便回頭看向臥室的方向。

    “她就在裏面,我能把它帶出來。”黃哥說。

    “怎麼帶出來?需要一個人做載體嗎?”我問。

    黃哥在屋裏這幾個人身上看了看,最後把目光投向了王剛。

    我也覺得王剛比陳濤更適合做這個媒介,因爲他一直被孫繼芳魂魄折磨,連自身五行都紊亂了。

    但是黃哥做事情比較沒譜,所以我還是叮囑他說:“記住了咱們說好的第一條規則,你不能隨便傷人,就算是爲了幫忙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一個人死。”

    “我記得,他不會有事。”

    說完,黃哥便腳步輕盈地走向了裏屋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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