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夢,我也不在乎那許多了,甩開腮幫子就是一頓猛喫,結果只滅掉了三盤,我就不行了。
不只是喫飽了那麼簡單,根本就是喫到想吐,一桌子的美食在我眼裏瞬間失去了誘惑力,甚至聞到味兒都覺得有些噁心。
無奈之下,我只能扶着牆彎着腰到院子裏溜達溜達,希望儘快消消食,好回去繼續喫。
走了一會兒確實肚子不那麼難受了,但回到飯廳再看見那一桌子菜卻還是沒有半點過去喫的慾望,這讓我整個人的不好了。
“靠!這個身體是真的不行!”我扶着牆一頓罵罵咧咧。
常言道走過來,臉上掛着嘲諷的淡笑說:“你是餓死鬼投胎嗎?也不怕把肚子給撐爆了。”
“你懂啥?我平時的飯量起碼是現在是十倍,要在外面,這一桌子我都能給滅了,來兩桌都沒……”話都沒等說完,突然噁心勁就上來了,我趕緊捂着嘴和鼻子離飯廳遠遠的,免得再聞見飯菜味兒想吐。
不過,喫撐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整個下午不愁無聊了,各種散步轉圈,總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消食。一直轉到天過午,太陽開始西偏了,我才終於感覺沒那麼撐,但也完全沒有再喫任何東西的慾望。
常言道倒是沒喫撐,很有興致地坐在李建明家的園林池塘邊,拿着個小釣竿在那裏釣蝦。
我見過釣魚的,在臨山海邊也跟人一起趕海撿各種海貨,但釣蝦這事我還是頭回見到。
我走過去看着常言道手裏拿着的好像玩具一樣的小釣竿,嘲笑道:“這個倒是很適合你,小孩兒玩具。”
常言道也不跟我計較,哼哼一笑說:“打發時間嘛,本來就是個玩具,在夢裏又不會困,總要找點事情做做。”
被他這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喫這麼飽我竟然一丁點睡意都沒有。不過想想也對,外面的我正睡着呢,總不能進到夢裏繼續睡覺吧,俄羅斯套睡?
想一想都覺得好笑。
常言道歪頭看了我一眼,道:“你傻笑什麼呢?”
“沒啥,想到個無聊的事兒。”我隨意回了句,轉身想去花園裏再溜達溜達,就這麼一轉頭,餘光就掃見在花園角落的假山後面有一個紫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啊紫!”我喊了一聲,快步跑到了假山後面,但在那裏卻沒見到任何人,只在地上看到了好多淺淺的足跡,不是人的,而是那種動物的小小掌印。
“這有腳印!可能真是阿紫,就那隻跟着香囊一起過來的紫狐狸。”我興奮地回頭衝常言道喊着,就好像發現了新奇玩具的小孩。
常言道擡頭看了看我,又是搖頭又是皺眉地說:“你最好控制一下,別太融入了,你沒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像個小孩了嗎?”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好像……
靠!
仔細回憶了下,好像就是從喝了白三酒那杯茶之後!
“是……”
“對。”常言道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一樣,我才喊了一個字,他就點頭說:“那杯茶的作用是讓我們的靈魂和夢境中的身體更加契合,只有契合度達到一定高度,我們才能使用外面掌握的術法。但是有得必有失,任何‘獲得’都要伴隨着‘付出’或‘失去’。”
“你說話怎麼變得文縐縐的?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讓自己的行爲舉止太像小孩,所以才故意裝高冷!”我恍然大悟道。
常言道翻了白眼,輕嘆一聲道:“不是,我小時候就是這樣的,總覺得自己是大人了,不想也不應該總被家裏人管束着,反而是後來長大了,性格才漸漸變得開朗起來,尤其是跟着我師傅一起修煉之後,性格變化就更大了,反正你就當我現在是個不合羣的叛逆少年吧。話說回來,你小時候這麼煩人嗎?就沒有一刻閒着的時候?”
“呵呵,你那是跟我接觸得少,長大了更煩人。”我回懟了他一句,懶得搭理這個叛逆少年,自顧自又在花園裏轉悠了起來,想找找那隻紫狐狸。
不知不覺,太陽落山了。
在這座夢境城市裏,晝夜似乎是沒有溫差,我穿着一身t恤短褲倒也不覺得涼,也不熱,折騰了一下午身上一滴汗都沒有出,倒是真舒服。
無聊地回到池塘邊,看見常言道還在那裏釣蝦,我真的發自內心想給他豎個大拇指。
“你是真牛!釣這玩意能釣一下午。話說,你釣多少了?”我一邊說一邊過去看了眼,發現旁邊的罐子裏竟然一隻都沒有!
“別看了,剛把釣滿的一罐放回去,又不是拿來喫的,就是打發時間而已。”正說着,他就又釣上來一隻小蝦,接着他便動作嫺熟地把蝦給放了,釣竿快速收起來,蝦罐子一拎轉身就往前院走。
“釣累了?”我跟過去問道。
“差不多該準備一下了,李建明他兒子不一定是11點出現,很可能天黑之後就開始在附近徘徊,只是到了半夜才找到家門口來。別忘了,我們是有陰陽眼的,可以在他現身之前找到他。”常言道邊走邊說。
“哦。”我敷衍地應了一聲,跟過去就像個碎嘴子一樣問道:“你是不是經常處理跟鬼有關的事情啊?看你在這方面特別專業。”
“差不多吧,我師傅的師傅是無常,跟鬼打交道的時間肯定更久一些。”
“也對,那你覺得鬼猛還是人猛?”
“你這問題一聽就是小孩問的,就不能成熟一點嗎?”常言道很不耐煩。
“切,你個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