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梧進退兩難,他好想追着鶯兒出去。

    可他知道,一旦他離開,他的一世英名就得完蛋。

    拓跋梧遞了眼色給掩月、步六他們,“還不快跟上去!”

    屋裏的元飛虎等人沒人開腔。

    倒是那兩個頭牌開了口,“喲,王爺,你家的丫鬟脾氣夠大的!”

    “難不成是王爺慣的?”

    “王爺可真是個多情種啊!”

    兩個頭牌一唱一和。

    “來,賤妾敬王爺一杯!”

    “我們都敬王爺吧!”

    其他的鶯鶯燕燕也開始起鬨!

    “爲王爺的情根深種,乾杯!”

    “王爺,舉杯啊!”

    已經坐下的拓跋梧始終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他閉了下眼,搖了搖頭,下定決心。

    拓跋梧拂開粘在身上的兩位頭牌,對衆人說道:“本王那丫鬟膽大包天!

    居然敢罵本王!

    今日本王心裏有氣,要趕着回去教訓她!

    本王就先行一步,改日再約!

    你們好喫好喝的玩!

    牛大眼,等會兒你負責結賬!”

    說罷,不敢看衆人的臉色,拓跋梧揚長而去!

    與其他人分手後,鶯兒並沒有立刻回安定王府。

    她漫無目的地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後面跟着狗皮膏藥似的倆丫鬟倆侍衛。

    鶯兒覺得累,心累!

    她不想回王府,能去哪裏呢?

    不知不覺她走向了開源街,走到了爲高家女眷們置辦的高宅。

    聽到敲門後,裏面的人警醒地問清了來人是誰後,纔開的門。

    大伯母迎了鶯兒進屋,看着頹廢的鶯兒,也沒問她怎麼了!

    大伯母親手給鶯兒煮了一碗酒釀小湯圓,酒釀是大伯母自制,湯圓面也是大伯母自己磨的。

    一碗甜湯喫下去,鶯兒的情緒才稍微好轉了些!

    高家女眷們沒人閒着。

    女孩兒們,小的由大一點的領着,讀書識字。

    大人們,則接了一些手上的活計。

    有給人清洗衣物的,有縫製小孩子虎頭鞋虎頭帽的,有納千層底布鞋的。

    大家都在各盡所能地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高家女眷都在努力地活着,盼着等着男子們的歸來!

    鶯兒知道大伯母心性高,不願意接受嗟來之食。

    過年的時候,鶯兒並沒有給她們銀錢,只是送了一些年貨過來。

    今晚鶯兒來到這裏,吃了甜湯後,突然她就不想回王府了。

    掩月連忙讓步六回去跟王爺打聲招呼。

    於是步六又去了水雲間,那裏早已人去樓空,步六又回了安定王府。

    魚藻居里,拓跋梧正來回踱步。

    心裏一直唸叨着,“去哪裏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

    禁足!

    禁足!

    必須禁足!”

    院裏傳來腳步聲,拓跋梧趕緊走到門口。

    一看,卻是步六!

    拓跋梧大驚!

    “人呢?”

    “小娘子在高宅,說今夜不回府了,讓小的回來稟一聲!”

    “反了她了!

    誰允許她在外過夜的!

    膽大包天的狗奴才!”

    拓跋梧拿過自己的貂皮大氅,讓步六前面帶路,騎馬去了開源街。

    高宅。

    高家大伯母接待了拓跋梧。

    拓跋梧奉上了一系列拜年禮品,對昔日庫部郎中的夫人恭敬有加。

    “高夫人,不好意思,本應初二日登門拜訪!

    你也知道本王納了三位夫人,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今晚叨擾了!”

    高夫人笑了笑,“安定王太客氣了!”

    見拓跋梧左顧右盼的,高夫人又說:“王爺,鶯兒她累了!

    說今晚就在這裏歇息一晚,明日再回王府!”

    “哦,應該的,可以的!

    高夫人,鶯兒在王府跟本王的表妹生了點嫌隙。

    太妃讓我給她帶句話,好寬寬她的心!

    我去跟她說一聲,說完就走!”

    高夫人微微一笑,起身輕輕點頭示意,“王爺請跟我來!”

    一間狹小的寢臥,鶯兒打橫歪躺在牀上,無精打采地盯着帳頂發神。

    倆丫鬟坐在旁邊的矮凳上,正在勸解安慰她。

    “王爺不是那種人,他從來不去那些腌臢地方的!”

    鶯兒:那今日不就是去了!

    “是啊,小娘子,定是那元飛虎!

    他就是一大色胚,肯定是他慫恿的王爺!”

    鶯兒:別人慫恿就去?

    只怕是他自己心裏邊更想去!

    元飛虎是色胚,你們王爺還是個大色胚呢!

    “不信,明日把牛大眼叫來,問問他就知道了!”

    “那兩個頭牌,庸脂俗粉,王爺怎麼看得上她們?”

    鶯兒:看不上?看不上就坐腿上了!

    要是看上了呢,坐肚子上?

    倆丫鬟也有些底氣不足了,掩月、寒月也看見頭牌坐在自家王爺大腿上了。

    忽然聽到高夫人在敲門,“鶯兒,王爺來了!”

    掩月起身去開門,門在打開的同時,鶯兒飛奔過來,用手把門抵住。

    “不準開門,不要讓他進來,我不想見他!”

    鶯兒又用自己的身子抵住門,對着門外的高夫人說。

    “大伯母,你讓他回去!”

    拓跋梧手上稍微使勁,鶯兒後退了幾步,門便開了。

    “鶯兒,祖母讓我帶幾句話給你!

    說完我就走!”

    拓跋梧進屋後,掩月寒月自覺自動地出去了。

    拓跋梧反手關了門,打量了一下這間寒酸的小臥室。

    屋裏除了那張小牀,只有幾張矮凳。

    鶯兒正坐在牀沿上,對他怒目而視!

    “拓跋梧!你不準靠近我!”

    拓跋梧只好拿過一張矮凳子,坐下,他的大長腿只能曲着,怪不習慣的。

    “鶯兒,讓我也坐在牀上好不好,這樣坐着太難受!”

    “難受?

    水雲間很享受,去那裏吧!”

    “我們就是喝了喝花酒,也沒做什麼!”

    拓跋梧辯解。

    “都怪奴婢壞了你們的好事了!

    要不是奴婢出現打攪,喝了花酒後,接下來就該是回到調音坊,與花魁娘子雙雙墜入溫柔鄉了吧!

    奴婢有罪,要打要罵,任罰!”

    說都說不得,還敢打罵,拓跋梧心想。

    “本王錯了!

    本王以後再也不到那種地方去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鶯兒輕蔑地看着拓跋梧,問了一句:“王爺,你覺得狗改得了喫屎嗎?”

    “高鶯兒!”

    拓跋梧厲聲呵了一句!

    外面偷聽的掩月寒月嚇了一跳!

    拓跋梧很生氣,怎麼能把自己比喻成狗呢!

    不過他還是妥協了,低聲下氣,“鶯兒,你走後我立馬回了王府!

    我已經沐浴梵香了,不信你聞聞!”

    拓跋梧走到小牀邊,一個餓虎撲食,撲倒了鶯兒。

    三番五次表明,說完話就走的拓跋梧,留宿在了高宅這個寒酸的小臥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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