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冷王的寵妾柔弱無助但有錢! >第109章 沒有緣份的孩子
    安定王府裏燈火通明,老太妃着人去尋找爲船上早產的小娘子診治的大夫和穩婆。

    待府裏的侍衛把人帶回到王府,已經是寅時了。

    那大夫穩婆二人自是戰戰兢兢,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得罪了這些達官貴人。

    半夜裏他們被人從熱被窩裏拎起來,坐上馬車來到高門大院裏,早已嚇了個半死。

    待於嬤嬤出來問話,他倆人竹筒倒豆子,問什麼全都說了出來。

    前一日天還沒亮,大夫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有一位年輕男子人上門,把他接到了去留城碼頭邊的船上,說他們本來是準備回家過年的,但他那個懷孕六個月的妹妹卻出血不止,請求大夫保胎。

    眼下,運河要封凍了,他們想趕着最後一趟船回家過年。

    大夫到了船上,發現已有穩婆在,穩婆跟大夫說,胎兒怕是保不住了。

    大夫上前號了脈,發現小娘子腹中胎兒已經夭折,只是還下不來,那小娘子腹痛難忍,兄嫂焦急不安。

    大夫開了滑胎藥,終於在午時胎兒連着胞衣下來了,整個過程險象環生。

    太妃問了一句,可曾聽到他們喚那小娘子的名字。

    “鶯兒,他們管那小娘子叫鶯兒!”

    二人敘述完畢,於嬤嬤遞上銀子道:“辛苦二位了!”

    大夫穩婆接過銀子正欲離開。

    卻聽“呯”的一聲,旁邊的屏風應聲倒下。

    大夫穩婆見到了昨日中午,在碼頭邊見着的那位玉樹臨風的年輕人,原來他竟是安定王爺。

    他手背鮮血直流,神情悲愴,定定地瞧着他二人。

    旁邊一老太妃連忙吩咐下人去拿藥止血。

    大夫和穩婆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片刻,有下人拿着繃帶藥物過來,安定王卻揮手拂掉不肯包紮,冷清開口問道:“那小娘子可有性命之憂?”

    大夫回答:“當時已經止住血了,並無性命之憂。”

    問了幾個問題,王爺呆呆的沉默無語了。

    旁邊的於嬤嬤示意二人可以起身了。

    他兩人剛站起來,準備離開,卻又聽王爺厲聲問道:“那胎兒怎麼處理的,他們不可能一直帶在船上?”

    穩婆急忙跪下,伏在地上,顫顫抖抖地說道:“老婆子該死!”

    說完,她整個身體如篩糠般,後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卻見那老太君沉着冷靜地說道:“於嬤嬤你扶她起來回話!”

    待於嬤嬤扶了穩婆坐到一個胡牀上,又有僕婦遞上一盞熱茶,穩婆喝了一口,定了定驚,細細說道起來。

    老奴與王大夫下船回家,行了半里地,卻見那小娘子的哥哥又疾步趕來,把我重新帶回船上,說是他的妹妹有話與我說。

    一進船艙,老奴就看見那小娘子懷裏抱着死去的胎兒不肯鬆手。

    見了老奴,那小娘子就要掙扎着從牀上起來,哥嫂都拗不過她,有個叫紅姨的只好扶着她下了地。

    她下地就要跪着給我行大禮,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小娘子吩咐她的哥哥給了老奴許多銀子,原來是要拜託我安葬那早夭的胎兒。

    那小娘子對老奴說:“都怪我沒能平安帶他來到這個世上,這麼小都沒了父母的疼愛!”

    她吩咐老奴給他買一口小棺材,並且要老奴找到一棵梧桐樹,把他葬到梧桐樹下。

    外面的船家着急地催着開船,說再不走,怕是要凍上了。

    小娘子又向那兄嫂請求把她的外袍取來給胎兒裹上。

    那個叫紅姨的,送我到艙門的時候,她不知從哪裏取了一把刀,住旁邊的桌子上輕輕一揮,那桌子立刻斷爲兩截。

    她對老奴說,明年開春他們就會返回平城,若老奴不照小娘子的吩咐去做,這桌子就是老奴的下場。

    奴婢回到家,立即按他們所說的,置辦了一口上好的小棺材,把那小人兒放進去,可天寒地凍的,雪開始下大,哪兒去找那梧桐樹,老奴尋思着等雪停了來再去。

    “牛大眼,備馬!”

    拓跋梧現在清醒異常,他對那穩婆說道:“你前面帶路!”

    穩婆一怔,不知要做啥,旁邊的於嬤嬤使使眼色,對她說道:“那胎兒現在何處?”

    那婆子哆嗦了一下,心想,幸虧沒有扔去荒郊野外,要不然恐怕老命不保了。

    她遂討好地說道:“老婆子知道小娘子和那孩兒必是貴人,哪敢怠慢,在我家呢。”

    虧得鶯兒忒大方,給她的銀子多,開春她能給自己的幾個光棍兒子娶媳婦了,所以穩婆把那早夭的小人兒連着棺材放在自己的柴房裏了。

    如果不按他們說的去做,她也怕船上那凶神惡煞的紅姨來年較真找麻煩。

    待拓跋梧一行快馬加鞭來到城南穩婆家,真的看見那小棺材兒妥善的安放在柴房的一張廢棄的桌上。

    拓跋梧一刻也沒猶豫,掀掉那小棺材蓋,眼前出現了一件玄色的袍子。

    拓跋梧穩了穩身子,俯身抱起那一團袍子,小小的一團,冰冷冰冷的,袍上仍然帶着他所熟悉併爲之沉迷的體香。

    拓跋梧解下自己的大氅,蓋在那團袍子上,緊緊地把那一團團抱在胸前。

    那穩婆見這陣勢,覺着要是被帶走了,明春若船上人尋來,自己可怎麼辦?

    “王爺,你可不能帶走它啊,我起了誓,一定會照他們說的去辦的!”

    “他是本王的小世子,本王沒有資格帶他走?”拓跋梧冷冷的說道。

    穩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拓跋梧頂着刺骨的寒風和鵝毛大雪騎馬回到了王府。

    天已快亮了,太妃也沒歇息。

    拓跋梧身子已經凍僵,手臂彎彎的,抱着小小的個糰子。

    老太妃也是將門出身,對這小小人兒也是毫無忌諱與懼意,她從拓跋梧手裏接過那個小糰子。

    打開拓跋梧的大氅,又解開鶯兒的那件袍子,終於露出了一張小貓般大小的臉蛋,雖雙目緊閉,卻看得出五官俊秀。

    那小人兒,身上裹着的依舊是一件鶯兒的貼身內衫,再解開那衫兒,儼然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

    老太妃,艱難地閉了閉雙眼,親自動手包裹好那個小人兒,傷心地對拓跋梧說道:“遂了他母親的心願,葬在梧桐樹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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