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國的皇上和太皇太后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大戲,清理了朝廷一干反對改革新政和心存謀逆的鮮卑守舊的文臣武將,以爲河清海晏了,殊不知他們低估了那些叛臣逆子的野心。

    北部邊境來了加急文書,柔然國發動了它的四五十個部落聯盟,大量陳兵在邊界。

    原來新上任的柔然可汗,和已經被伏誅的賊子們早就勾搭上了。

    柔然人所收到的情報,還停留在半個月前。

    他們只知大魏朝廷羣臣人心浮動不穩,重臣即將發動政變,大魏的皇帝目前正焦頭爛額,想要撲滅大魏國內的數處叛亂,心力交瘁。

    他們的新可汗,說動了其他部落酋長,趁機聯合發兵,要讓大魏國內憂外患,自己好趁火打劫!

    目前,柔然的先頭精銳部隊已對邊境重鎮發動了進攻,對邊界的軍民舉起了燒殺搶掠的刀箭。

    安定王,大魏的中軍統帥,來不及爲死去的胎兒哀悼,一早就被皇上和太皇太后召進了皇宮。

    清理那些亂臣賊子時,也殺了一些支持他們的中軍魯莽將領,如今中軍趕赴北境前,將領還得提拔一些。

    拓跋梧和皇帝,還有即將出徵的將帥們在御書房裏商議了半天,午時過,就有糧草和先鋒部隊開撥,前往北邊邊境,阻擊柔然。

    這一次,他們誓將大敗進犯的柔然,而且會直搗可汗王廷,要重創柔然,讓它從此翻不了身!

    冬月底,大魏三十萬中軍,全部抵達北部邊境,與當地的守鎮軍士一起,約五十萬人,全部聽從拓跋梧的統一調配。

    拓跋梧屢下詔令,申明紀律。

    對戰爭中盡忠竭節,蹈鋒履難的將士,或升官進爵,或賞賜以人口、牲畜及金銀古玩、繒帛等財物。

    對違反軍紀者,不管是不是皇親國戚,嚴懲不貸。

    拓跋梧身先士卒,衝鋒陷陣頂着風雪,強忍飢渴,身中箭傷,仍然奮起直追。

    大魏的軍隊紀律嚴明,在戰鬥中將帥又能身先士卒,是以,將士們沒有人不思效命,中軍到達之處,所向披靡,勇往直前。

    大魏中軍經過三個月的激戰,大敗柔然,柔然的騎兵死傷無數,中軍把柔然五十部打得落花流水,驅得蠕蠕四散奔逃。

    拓跋梧帶領將士,乘勝追擊,直達柔然北部王廷,他讓人焚了王廷的那些穹廬,繳獲了牛羊馬數十萬之多。

    柔然人大駭,逃往更北邊的瀚海。

    此後的十年,柔然人不敢貿然靠近大魏邊境。

    柔然國從此向北魏稱臣納貢,黃金二百斤,白銀四百斤,牛羊馬匹無數,每年進貢二至三次,歲貢不絕。

    從此,大魏和柔然兩國求通婚娉,互遣使者。

    拓跋梧率兵講求戰法,指揮靈活,是一位傑出的騎兵統帥。

    這位戰場上作戰驍勇的統帥,在來年的三月底,才風塵僕僕地回到了京城。

    回京的拓跋梧進宮述職之後,就呆在安定王府沒有出門了。

    他在戰場上被有毒的流箭所傷,餘毒沒有清除乾淨,需要好生休養一段時日。

    拓跋梧臉頰瘦黑,兩眼無神,精神萎靡,他整日裏都呆在魚藻居不出門,與戰場上的暴虐嗜血判若兩人。

    他遣散了魚藻居的一應下人,由他的親衛在魚藻居里伺候。

    太妃一日兩次來魚藻居看他,拓跋梧對她也沒有什麼反應,有時癡癡地坐在暖閣裏盯着文書發神,有時又悄無聲息地睜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如此三日後,太妃對拓跋梧說:“你既然放不下她,就去找她吧!”

    想到當年自己也是執意要讓兒子多納幾房妾室,兒子就帶着妻兒去戍守南方邊境。

    如果不是自己執念太深,想讓三代單傳的安定王府添多子孫,恐怕兒子媳婦至今還在。

    太妃有些後悔自己趕走了鶯兒,還強迫孫兒迎娶正妃側妃。

    鶯兒回到了江南,臨近春節,留在京城二哥來信了,讓大哥準備好,春節後要去到洛陽。

    太皇太后讓劉瓚帶了二哥進宮,給他們佈置了重新營建洛陽的計劃。

    大哥跟父親商量了一番,決定舉家搬到洛陽,回到自己的故國。

    春節後,鶯兒一家來到了洛陽,沒過幾天,二哥無己也到了,還帶來了青梅竹馬的賈瑩。

    無己決定迎娶賈瑩,得到了全家人的祝福。

    無累、無己遍請南北兩朝衆多的能工巧匠齊聚洛陽,整個洛陽城的營建如火如荼地進行。

    鶯兒的乘風鏢局,四通、一達鏢局,也在洛陽設立了總部,往來京城平城和洛陽之間的業務越來越多。

    敏銳的商賈傾巢出動,都想在遷都的過程中大賺一筆。

    京城但凡有點門路的官員都想先行一步,在洛陽添宅置地。

    鶯兒的鏢局生意如意料般地火爆了!

    四月十六日,是祖父高閭七十大壽,高絢決定帶着兒子女兒回京給老父親賀壽。

    鶯兒的哥哥嫂嫂徵求了鶯兒的意見,說如果她不想去京城就不必勉強了。

    鶯兒考慮了幾天,決定還是去京城給祖父賀壽,心結不解,餘生就會癡纏在陰影裏。

    鶯兒決定要坦然面對人生,坦然面對一切。

    妄圖顛覆皇權的賀樓三傑已死,庫部郎中的冤案得以昭雪。

    高縝被釋放後官復原職,老父親與高家的衆男丁也回到了京城。

    鶯兒一家人在四月初十來到了京城。

    幾天後,鶯兒跟大嫂二嫂,約了高家的堂嫂和姊妹們在小安的薈萃樓用晚飯。

    高家女眷衆多,熱熱鬧鬧地坐了三大桌人,正當大家興高采烈地飲酒喫飯時,賈瑩的臉色變了。

    原來,她看見安定王拓跋梧帶了他側妃和素、謝如意還有姝夫人來了薈萃樓。

    拓跋梧也應該看見了她們。

    高家的女子們都認識安定王,大家的神色有些尷尬,可安定王卻視若無睹地由她們的桌邊經過,彷彿都是些陌生人一般。

    鶯兒神色自若,也沒看他們一眼,自顧自地飲了一杯酒。

    這時,鄰桌有位大肚子孕婦,突然驚叫了一聲,只見鮮血從她的座位上流到了地上。

    同行用飯的人有的驚慌,有的冷靜安慰她:“不用怕,這都是二胎了,你這可能是早發作了!”

    說完一羣人擁着有早產跡象的孕婦走了。

    大家收回眼光,卻看到鶯兒神色不對。

    膽小的女子嚇得尖叫起來。

    只見鶯兒面容痛苦,雙手痙攣僵硬,如雞爪一般,渾身縮成一團,薄脣緊閉,銀牙咬錯,吱吱作響。

    鶯兒的大嫂臉色慌張,連忙取了一張絲巾,摺疊成條,讓大家幫忙,狠狠捂着鶯兒的鼻子。

    鶯兒總算是張開了口,大嫂連忙把絲巾塞進了鶯兒的口中。

    這樣,鶯兒的上下牙就咯吱地咬磨着那絲巾。

    薈萃樓的窗外,圓月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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