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敬見秦煥是個文弱書生,答應讓他暫留百草堂,並幫他撰寫醫志。
翌日,婁若昭一大早就去了醉雲樓買新鮮的糕點,誰知碰見了周子瀾也在。
“婁姑娘,好巧啊~”周子瀾微笑着打招呼道。
“是啊,周公子又是來給爺爺買東西的?”
“是啊……”周子瀾無奈得笑笑,“你別叫我‘周公子’了,你是婁叔叔的義女,我們就是同輩,叫我的名字吧!”
婁若昭看周子瀾十分豁朗,不是個心思重的,笑道:“那你也不必叫我‘婁姑娘’了。”
“那你是來?”
“義父讓我今日晌午和他一起去看你爺爺,我來買些糕點,沒想到你先到了。”
練湘正好從後廚出來,見到兩個熟面孔,立馬迎上來。
“喲,二位又來了,今日可不是來問什麼話的吧?”
周子瀾道:“不是不是,今日來給老闆娘送生意的!”
練湘捂着嘴笑了,“二位想要什麼呀?”
“最近有什麼新鮮的糕點多包一些。”婁若昭道。
“再來一壺梨花落帶走。”周子瀾補充道。
“好,馬上就來!”練湘朝裏面招呼了一聲,讓他們先稍等片刻。
本來悅來客棧的梅花糕是周老將軍的最愛,可惜因爲香料殺人的事情,掌櫃張福來死了,悅來客棧也關門大吉。如今正在出售店面呢,也不知之後那地方會開什麼鋪子。
周子瀾架不住自己這個小孩子脾性的爺爺,只得一大早到醉雲樓來買。
婁若昭見他叫了酒,有些不解,“現在是早晨,怎麼就要喝酒,對身體不好吧。”
周子瀾無奈道:“我這個爺爺不僅喜歡甜食,也喜歡喝酒。我聽林大哥說醉雲樓的梨花落新釀好,不是很辛辣,所以過來買一些。”
“鮮少見到你家這樣的老人,真是有趣。”婁若昭笑了笑,心中越發好奇,這位周老將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二人正說着話,練湘又從後頭出來。
婁若昭擡頭望去,見練湘掀起門簾時,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穿過後廚房,從後巷離開了。
見婁若昭出神,練湘叫了她一聲,“姑娘?”
婁若昭回過神來,心裏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人是誰了。
練湘笑着把糕點和酒遞給他們,“慢走啊二位!”
婁若昭一邊想一邊走,出了醉雲樓的門,和一個人撞了滿懷。
“抱歉……”
“林大哥?”
婁若昭低着頭說了句“抱歉”,就聽見周子瀾喊了那人一聲。
“林大哥你怎麼也來了?今日沒去京兆府嗎?”
林惟看着周子瀾,道:“昨日和婁堂主約好了,一起去看周爺爺的。”隨後又轉頭看向婁若昭,“我知道婁姑娘要來醉雲樓,所以也過來看看。”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家可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周子瀾興高采烈,他生□□熱鬧的很,回到京城以後少有這樣的日子。
婁若昭聽見周子瀾提了句“京兆府”,纔想起來,剛剛出現在後巷的人似乎就是京兆府的人。
“沒什麼。”婁若昭對周子瀾道,“大早上的貪杯可不好,不如你先把糕點帶回去,這酒還是等晌午的時候我們帶過去吧。”
周子瀾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笑道,“好,那我先回去拿糕點堵上爺爺的嘴,嘿嘿~”
和周子瀾分開後,婁若昭在回百草堂的路上和林惟說了醉雲樓看見的那個人。
“京兆府的人這麼多,你說的是哪一個?”林惟皺眉問道。
“那天我們困在張福來的密室裏,那個打開了機關,把我們救出來的那個人。”
林惟仔細回憶了一下,“你說的是……張越?他去醉雲樓幹什麼?”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作甚?”婁若昭沒好氣地道。
“張越這個人……總是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性格冷酷。他總是會對犯人動用一些殘忍的刑罰,王大哥對他屢勸不止。”
婁若昭皺眉,“可是……能出現在酒樓的後廚裏,應當是熟客纔對,否則老闆怎麼會讓他進去?”
林惟點點頭,“或許是在查什麼案子吧。”
婁若昭挑了挑眉,“我倒不這麼認爲。”
“那婁姑娘有什麼想法,在下洗耳恭聽。”
婁若昭笑道:“我覺得他和醉雲樓的老闆有關係。”
“練湘?有什麼依據?”
“沒有依據,直覺。”
林惟聽了,輕嗤了一聲,“行吧,那我拭目以待。”
回到百草堂,婁若昭拿上了用甘草制的果脯,跟着婁敬一起去周家。
林惟自然也不能空着手去,便在路上買了些燒味。
周老將軍自從受了腿傷,就辭了官,一直待在京城的院子裏養老。周老將軍有一個兒子,名喚周劍文,做了文官,幾年前到外省上任去了。
周劍文怕老爺子無人照拂,便把自己的兒子趕回京城,讓他看顧着爺爺。
從此以後,周子瀾就日日被老爺子使喚來使喚去地買東西。
周府不是臨着大街,而是藏在小巷中。三人穿過大街,進了一條較窄的巷子,走到一戶人家門口。這門雖然是對扇雙開,但很樸素。
婁敬上前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了來了。”隔着門都能聽見周子瀾的聲音,婁若昭和林惟站在婁敬身後相視一笑。
周子瀾開了門,興高采烈地接過三人手中的東西一邊將人迎進去,一邊說道,“婁叔叔你們可算來了,等得我都急死了!”
“急什麼,師父他又鬧脾氣了?”婁敬道。
“那倒不是,就是我好不容易等到這麼多人在一塊兒的日子,激動……激動嘿嘿……”
周子瀾憨笑着將他們帶到了飯廳,府裏早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等他們來了。
周老將軍此時已經端坐在飯桌的最上首,瞪着眼睛看着一桌子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