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看得出來，男人並不是在跟他們開什麼玩笑。可正是因爲這樣，他們才覺得更加恐怖。
難不成季家一直都在做這種事情？
兩個人對視，都能看得出來對方臉上的神色極其難看。
那老頭卻只瞥了他們一眼，然後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他說：“不是爲了這個，跑來我這裏做什麼？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端出來那副樣子了。看着還怪噁心呢。”
季塵皺眉：“我們本來就不是爲了這些！”
道士拍了拍他，示意他稍微冷靜下來。然後帶着身邊的顧念卿上前一步，他說：“我們是爲了給我女兒治病。這孩子天生又聾又啞，我找遍了各種神醫，沒有一個可以給她醫治。可前段時間聽人說，你可以治療她的病症，所以我們纔過來這一趟。不知醫師您……”
“可別恭維我了，我從來都沒說我是什麼醫師。”老人擺了擺手，眼中卻突然亮起了一些季塵看不懂的光芒。他說：“你們既然能找得到我，就說明也知道我的來歷。季家從來都不是什麼醫藥世家，我從他們家裏偷學來的本事，怎麼可能和行醫治病有關呢？”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道士眼底的希望熄滅了下去，努力扯了扯臉上的肌肉，他想要露出來一個和善點的笑容，卻終究還是沒有做到。.七
嘆了口氣，道士朝着那老人拱了拱手，他說：“抱歉打擾了，那我這就帶孩子們離開。”
“幹嘛要離開？”老人笑道：“我說我沒辦法治病，可沒說我不能解決她這個情況。不過這件事就得你們自己再考慮一下，我確實是不會任何醫術，可我會交換。”
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季塵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像是他當初跟季星兒交換血液的那個陣法，原來季家也會那東西嗎？
季塵一時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朝着那老人怒吼着問道：“這不是聖姑的招數嗎？爲什麼季家也會使用？”
他這話出口，那老頭總算是朝着他這邊看了過來。目光中帶了些驚訝，他笑着說道：“你這小娃看起來年紀不大，居然會知道聖姑的名號，還真是挺不容易的啊。”
季塵低頭，沒有去回答他的這聲感嘆。
不過那老人似乎也不介意，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就繼續說道：“小娃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聖姑的本事。季家曾經是差一點抓到她一次，那次她來不及帶走所有的東西，所以季家拿到了一本祕籍上冊。那上冊寫的就是關於交換的內容，不過也只能交換而已。據說下冊記錄的是奪舍的方法，不過那老婆子嘴太嚴，到了她死，書都沒讓季家拿到手裏。因此現在季家停留在上冊，我也只偷偷學到了這些。”
季塵瞪着眼睛，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如果真的可以奪舍……
那婆婆就沒有說錯，那確實是一本不該被人學習的禁書。
而和他想的不同，道士聽到這話，只是覺得自己找到了救治顧念卿的方法。眼睛裏激動的情緒都快閃光了，他說：“所以只要我願意，我可以和我女兒交換對不對？”
“沒錯，”老人點頭：“她恢復聽力和語言能力，你變成聾啞。你可以好好的思考一下，這……”
“不用思考了，我同意！什麼時候可以換？我隨時都可以！”
道士急切的打斷了老人的話。
他當初沒能救活自己的女兒，現在跟顧念卿在一起相處，他就總覺着是上蒼又給了他一次贖罪的機會。
他這次可以救了。
他絕對不會再錯過機會了。
季塵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就皺眉道：“道長，沒必要全部都由你來付出的。我可以……”
“不，都由我來就好，你還有你自己的人生，那纔剛剛開始，不用替我贖罪。”道士非常強硬的打斷了季塵的話，他說：“況且我一直都想爲我女兒付出一些，如果能這樣，我也能舒服很多。至少是這件事，你就別跟我再爭什麼了。”
說完之後，道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眼睛一亮：“對了！如果什麼都可以交換的話，眼睛可以給她嗎？我女兒的眼睛瞎了一隻，我想把眼睛也給她！”
而聽了他們的對話，那老頭卻笑了起來。
他說：“你想做的這些事情，我都可以做到。可是你們不會覺得我是個好人，可以無條件的幫你們做這件事吧？”
“自然不是，”道士搖了搖頭，他說：“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不管是什麼，我會盡我所能的給你。只要你能救救我女兒，什麼都行。”
老頭卻嗤笑一聲，將那道士上下打量了一遍，他說：“你覺得你能給我支付的了什麼？如果我給你和她交換，你就會變成一個又聾又啞還少一隻眼睛的殘廢。你年紀已經這麼大了，就算是修爲還可以，這些殘疾也有可能會直接要了你的命。那你還能給我什麼？從你身上拿東西的話，我豈不是太虧了嗎？”
他說到這裏，道士皺了眉毛，季塵卻淡定的向前一步，他說：“你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對啊，”老頭笑了起來：“你這娃子還挺聰明的啊。”
季塵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他似乎是早就猜到了有這麼個情況，他淡定的說：“要什麼，你直接說吧。”
“很簡單啊，”老頭說：“你也看出來了吧？我現在這個狀態，顯然是快要死了。所以我當然不會要別的東西，就要你的命。你願意跟我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