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燃已是火狐形態,身上有多個血洞,慘不忍睹,莽漢一邊幫她分擔壓力,一邊傳音:

    “蔚燃,我是金梓鳴,來見林希和沈心忱,現在你假裝重傷倒地,我好救你出去。”

    “梓鳴,是你啊?好的。”火狐驚喜道。

    她的氣息快速“虛弱”,似乎擔心體型過大,更易遭受攻擊,重新化作人形,不久便被一劍劈飛,再也“爬不起來”。

    一名正道的合體初期欲結果她的性命,不遠處的魔修飛身來援,一刀“起潮”揮出,“重水冰珠”當即重創敵人。

    莽漢抱起蔚燃,往她的嘴裏塞入兩粒丹藥,正要將她收入砂礫,忽聽對方說道:

    “梓鳴,心忱也在這片戰場,他是墨松谷的長老,隸屬於翱涯峯,他在右翼戰線,那邊要危險得多。”

    “啊?”金梓鳴大急,來不及多言,直接將其移入小空間。

    他當然沒膽,也不可能跨越整個戰場,使用“空間跳躍”或“星空漫步”,在這麼多真君的眼皮下,那樣做無異於找死。

    他退而求其次,根據高階真君的分佈情況,將戰區切成爲多個小方塊,每一次“空間跳躍”,只在這塊區域中進行,如此一來,既避開了血拼,又不致被頂尖高手注意。

    但無論他如何小心,總有幾次遭遇糾纏,被迫陷入苦戰。

    莽漢擔憂沈心忱的安危,再無留手,誰要是阻攔,就是生死仇敵,他手段盡出,兇狠殺戮或重創敵人。

    一個半時辰後,渾身浴血的他,脫離中路戰場,殺入右翼的邊緣地帶。

    金梓鳴雙目發紅,狀若瘋魔,毫無顧忌地放出神魂,去搜尋沈心忱,神識數次遭遇高階真君,其中三人甚至以魂攻回敬,讓他頭痛欲裂。

    幸虧他也是六重元神,纔不致被當場擊暈,付出如此慘痛代價,他終於在戰場中搜尋到兄弟。

    沈心忱已晉升合體,但莽漢發現,他的修爲並不穩固,顯然是突破不久,便倉促上陣。

    他的狀況很糟,渾身傷痕累累,氣息衰弱,法力已消耗多半,他正與兩名魔修大能,圍攻一位合體後期巔峯的正道修士。

    金梓鳴仔細探查,不禁亡魂大冒,白衣大能哪裏是被圍攻,分明是他以一敵三,還將對手死死困住,無法逃遁。

    莽漢見距離太遠,四處都有真君,無法以“空間跳躍”直達,情急之下,乾脆施展“土龍遁”,在地下疾馳,直到被一面“土牆”擋下。

    他也不返回地面,而是鑽進小空間,操控砂礫擠入“土牆”,隨即高速旋轉,穿越這層屏障。

    他跳出小空間,繼續以“土龍遁”飛馳,連續數次,終於遇上無法破開的禁制,纔不得不重返戰場。

    與剛纔相比,他已前進一半路程,當他再次以神識掃向沈心忱時,發現“圍攻”的三人,已倒下一位。

    雖又新添一名魔修,但正道那邊,也有一名合體初期巔峯的大能加入戰團,變成二打三的局面。

    沈心忱的氣息已接近衰竭,開始通過燃燒潛能的方式,透支體能,以應對強敵。

    如果繼續下去,他那剛剛晉升的修爲,要麼從此止步於合體初期,要麼跌回元嬰境,再難進階,但爲了活命,他已顧不上那麼多。

    莽漢急怒攻心,在儘可能避開高階真君的前提下,不斷變幻路線,以連續施展“空間跳躍”,曲線馳援。

    有心提醒沈心忱龜縮防守,等待救援,無奈這片戰場的結界與場域駁雜,難以傳音,且朋友一直在全身心搏命,擔心反而會擾亂他的心神,被敵人破防。

    眼看越來越近,三名魔修中實力最強之人,被白衣大能一劍洞穿頭顱,劍氣剿滅神魂。

    沈心忱大駭,他被強大對手鎖定,根本無法逃離,只得扔出一張金梓鳴託人帶來的攻擊性符籙。

    那堪比合體大圓滿的力量,被對方以劍勢擋下。劍修沒有停歇,刺出歪歪斜斜的一劍,讓沈心忱根本無從辨別,此劍的真正去向。

    他神念一動,祭出但因的“狂沙”,黃沙滾滾,飛沙四濺,刀客的身形消失在沙塵暴之中。白衣劍客嗤笑一聲:“雕蟲小技,先卸你一臂。”

    長劍刺入“沙海”,卻沒有意想的慘叫聲響起,反而感覺神魂如海潮般輕微涌動,分神之際,飛劍的控制力變弱,竟失去準頭,從另一側射出。

    劍修輕“咦”一聲,微感詫異,沒想到對方的元神差距這麼大,居然還能讓自己中招,不覺來了興致。

    長劍掉頭,再次鑽入黃沙,白衣人密切監視自身的神識空間,想看看敵人還有什麼幺蛾子。

    正全神貫注之際,神魂之海中,忽然升起兩輪彎月,月光皎潔,相互輝映,劍修正欲將其殲滅,孰料雙月瞬移,眨眼重合在一起。

    月牙發出刺目的白光,讓劍客心生寒意,他的十成魂力爆發,如萬箭齊發,終於破掉魂月。

    飛劍從“狂沙”中竄出,依然一無所得,“有點意思,我要出殺招了。”

    “殺就殺,老子怕你了?”躲藏只有被動挨打,魁梧魔修燃燒潛力,激發出狂暴兇性,他狂吼一聲,主動撲了出來。

    魂刀揮舞,配以強壯的體魄,以及但因變幻莫測的“六變”,竟主動攻出十招,不僅讓劍修始料不及,還給他帶來輕傷。

    沈心忱的潛能,終於難以爲繼,氣勢開始衰退。白衣男子見狀,揮出詭異一劍,一條手臂飛出,手中還握着一柄魂刀,正是取自紅魔谷焦海的戰利品。

    他伸出左手,將刀吸了過去,口中嘖嘖讚歎:“刀與刀法,還有場域,均非凡品,落於你手中,實在是暴殄天物,我再卸你一臂。”

    飛劍在空中滑翔,旋即波浪型跳躍,悶哼聲中,又一條手臂濺血飛起,劍修順利收穫第二柄魂刀。

    沈心忱來不及重生肢體,失去雙臂的他,如困獸猶鬥,在但因“黑夜”的掩護下,以雙腳演繹魂刀刀意,勇猛地衝向劍修,“拼了!”

    白衣人喟然嘆息:“罷了,也算一條漢子,今日便留你一縷殘魂,他日參悟場域與刀法,還可拿來一問。”

    他連續揮舞長劍,暗夜中,忽然銀光乍現,光芒交織成網格,越來越熾烈,漸漸衝破黑夜,照亮這片區域。

    沈心忱的身影顯現出來,不待他的“腳刀”殺到,體內冒出一道劍光,接着是兩道,三道,……,數十道。

    肉身在空中炸開,眨眼消失,神魂來不及逃遁,亦被銀光吞沒。

    光焰中,似乎有“烈日”升起,那是魔修以殘餘魂力最後一次演繹的“六變”,白光與銀光交融,刺目之極。

    劍修不由自主的眯眼,一杆短小的白色魂槍射入他的腦中,瞬間穿透防護,向核心區域衝去。

    這是一件極高品級的魂器,被沈心忱用作最後的反擊,但對方是西澤宗精英,也有師門賜予的保命手段。

    一柄很細的銀色軟劍從神識空間的深處竄出,阻擋魂槍,但槍中帶着毅然赴死的決絕與恨意,加上超量的魂力加持,完美地演繹出瘋狂而絕望的槍意。

    白色短槍受阻後,出現減速,卻依然一往無前,軟劍突兀變長,化作細軟的飛索,後端陡然加速,追上魂槍,隨即旋轉與內收,將其死死捆縛。

    槍中生出屈辱與不甘,發出咆哮,數次拼命掙扎,卻無力掙脫,嗚咽幾聲後,終於被徹底制住。

    遠處傳來憤怒與絕望的嘶嚎,戰場上隨時都有慘劇發生,白衣人不認爲,這淒厲的叫聲,與自己有何干系。

    他伸手一招,引來故意留下的一縷殘魂,將其裝入一個青色玉瓶,這纔將地上的儲物戒指吸入掌中。

    他輕鬆攻破禁制,神魂探入,開始仔細搜尋,幾息後,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可惜,只有刀法,沒有那門極品的場域功法,早知道該留你全部神魂。”

    他收起納戒,指揮飛劍,援助同伴,僅用四招,便聯手擊殺最後那名合體中期的魔修大能。

    白衣劍客縱身一躍,加入新的戰團,繼續虐殺與掠奪。

    幾十裏外,金梓鳴眼睜睜看着兄弟隕落,卻無能爲力,只覺心如刀絞,悲憤難當。

    一股股酸楚涌上心頭,眼中淚珠欲要滴落,但熊熊燃燒的憤怒,以及滔天的恨意,在體內來回竄動。

    他胸悶難忍,幾乎就要炸裂,一雙血紅的眼睛,如上古兇獸,死死盯住攔路的二人。

    這是正道的兩名合體後期,二人是師兄弟,合擊之術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們雖無法取勝,卻死死纏住莽漢,讓他無法脫身。

    金梓鳴將他們恨之入骨,已起必殺之心。不知不覺間,手中血霸已換作冷月,表面雖以魔氣驅使,卻混入更多金青色靈氣。

    他向左側的師兄劈出了“鯤”,當師弟馳援時,迎接他的是“耳石”、“超強噪音”和“消音室”的三件套攻擊。

    “空間摺疊”發動,將其所在的第二空間捲曲。眼見師弟莫名消失,師兄內心驚慌,扔出一道高階符籙,擺脫巨鯤的吸力,一刀向莽漢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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