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狐山祭 >第32章 :陰源草
    這什麼情況?!我這腿兒怎麼會搭在他身上呢?!

    我頓時條件反射的趕緊把腿往回縮,但胡天玄卻反應極快的摁住了我的腿,一隻手握着我的腳踝,眼神變得一片肅清:“別動。”

    我愣了愣,聽話的頓住了動作:“怎、怎麼了,仙哥?”

    胡天玄的視線垂直往下,落在了我的腳踝上:“你這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沒跟我說?”

    “啊?什麼?”我順着他的目光往腳踝看去,只見我白皙的皮膚上確實有一道發黑發紫的傷痕!

    我猛地縮回腿,低下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這是怎麼弄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又用手在上面搓了搓,竟然不癢也不痛,便擡起頭來對他道:“沒什麼感覺,小傷罷了,不用管它。”

    “小傷?”胡天玄微微歪着頭,環抱着胳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起來:“你有沒有覺得時不時的發冷,身體還很疲憊,老是想睡覺?”

    他說的這些症狀,不就是我今天的狀態嗎?我心裏一驚,趕緊連忙點頭:“有啊,你怎麼知道的?難道……跟我這傷口有關?”

    “嗯,看這傷痕的樣子,應該是被陰源草劃破了表皮。”胡天玄面無波瀾的望着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膝蓋:“放上來,我給你療傷。”

    “陰源草?什麼鬼東西?”我一邊扭扭捏捏的把腿輕輕搭在他膝蓋上,一邊故作鎮定的順着他的話發問。

    胡天玄輕垂美目,全神貫注的看着我的傷口,然後擡起一隻手來,控制着掌心裏淡金色的靈力,仔細的往我那傷口上渡:“陰源草是吸收了墳地裏的陰氣,長在陰墳附近的一種野草,若是無意被它劃傷了皮表,就會導致精氣隨着血液外流。要是不及時清除傷口的陰氣,你的精氣神就會一直萎靡不振。”

    墳地附近的野草?

    “我想起來了!我今天去追二嬸兒的時候,確實被山裏的野草給掛破皮了!沒想到區區小傷,竟然這麼可怕……”胡天玄的靈力渡在皮膚上,絲絲涼涼的鑽入傷口裏,本來不痛不癢的傷口,此時竟然開始隱隱發熱。我雙手撐在身後,說着說着,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適的輕嘆:“嗯……仙哥的靈力,真舒服呀。”

    胡天玄手上的動作微不可查的一頓,不動聲色的接上剛纔的話題:“嗯,還好及時離開了山林,不然你的精氣,怕是要被那些躺在墓裏頭的東西給吸光。”

    我震驚的擡起雙眼,忽然想起了當時在林子裏聽到的那些男男女女說話的聲音!原來那些都是躲在墳裏的陰魂,趁着我被陰源草劃破了腳踝,都在爭相偷偷吸食我的精氣?!

    “之前在玄塵子祭祀十方赦鬼的法會上我就與你說過,女命帶陰煞會滋陰養陰,切莫不要在陰魂面前泄露自己的精氣。以後也需要注意一些,知道了麼。”胡天玄說着收了靈力,將我的腿放了下來。

    “知道了,謝謝仙哥。”我收回腿盤膝而坐,望着胡天玄笑呵呵的說。

    “嗯。”胡天玄流轉美目掃了我一眼,站起身來往廚房走去:“女孩子家家,得學會注意行爲影響。起碼坐有坐姿,站有站相。”

    我眨了眨眼,順着他剛纔的眼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盤着的腿,然後“唰”的一下,臉上紅雲直接蔓延到了脖頸!

    原來無意之間,我這裙襬都已經快掀到大腿根兒了!趕緊匆匆把腿放好來,又特意將裙襬再扯低了一點。

    也就是摸着睡裙的一剎那,忽然間好不容易忘記的事情,又一次浮上了我的心頭。

    望着背對我在廚房倒熱水的胡天玄,我好幾次張口欲要將哽在心裏的話問出來,但偏偏那話到了嘴邊,硬是又被我怯懦的嚥了回去。

    我想問,但是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問。畢竟如果他想跟我解釋,那他自然會主動開口。

    可偏偏他沒有提,那麼我,又憑什麼去問?

    他沒有必要跟我去解釋這些事情,畢竟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所遇,又在他給予的緣分下生活在一起罷了。

    實際上,我們從來只是仙家與弟馬,亦或是師父與徒弟,最多最多,也只是朋友與朋友。

    僅此而已。

    反而是我現在的情緒太過莫名其妙,甚至連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因爲什麼,而那麼在意這些問題。

    “東西吃了麼?”胡天玄把熱水遞給我,又坐回了沙發上。

    我接過熱水,搖搖頭,對他說到:“沒喫,剛纔以爲你生我氣了,加上那傷口害得我好睏好累,於是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胡天玄目若星斗,眉間泛起一抹嚴厲,沉聲對我說到:“還知道怕惹我生氣?今日在林間拿泥塊兒砸人,以及沒有我的允許就胡亂衝進山林,別以爲我不說什麼,就是默許了你的衝動。明日回山以後,自己去主動領罰。”

    “哈?!”我睜大了眼,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說的領罰,其實就是從折雪山上走路步行下山,然後分別從山腳和山腰處買一份赤豆粥與流心酥,之後再原路走回山頂。最後到達幽篁殿時候,還得保證手裏的粥不能灑,糕點也不能碎。

    這是多年來他與我之間的某種處罰模式,但也多虧了這個方法,才讓我學會了如何堅定意志力,還給身子骨打下了結實的基礎。

    見我又低着頭抿着嘴不說話,胡天玄將裝着食品的大袋子打開,從最底下翻了一個麪包出來,丟到我的手上:“要喫就趕緊喫,已經半夜了,喫完趕緊去睡覺。”

    我其實沒有胃口,但他盯着我,我不喫的話肯定又要被訓。於是打開了包裝袋,對着麪包咬了一大口:“仙哥,明天我們就回山了?不是說,還要去醫院看二嬸兒麼?”

    胡天玄優雅的交疊着雙腿,背靠着沙發閉目養神:“明天如雪要下山看事,我臨時得回廟裏守着。”說着睜開了燦若星瀾的眸子,目光如水的望着我:“你要是擔心那個女事主,想留下也不是不行。但是除了醫院以外不要去任何地方,等她兒子下班以後,你就打車回這個酒店休息。”

    我確實有些放不下二嬸兒,畢竟她還在重傷昏迷,要是隻有二叔守着她,那他們倆都挺難的。

    “好的,那我就先在這兒再呆兩天吧。”

    “嗯。”胡天玄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竟然翻手變出了一個手機遞給我:“這個通訊工具得拿着,跟事主也好保持聯繫。如果醫院有什麼異常,你就唱幫兵決來請我下山。”

    我新奇的接過他的手機,麪包也不吃了,開始新鮮的把玩起來:“那你還有沒有其他手機?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胡天玄無語的瞥了我一眼,反手又變出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手機:“有,一起買的。你手機裏已經有我號碼了,有事的話,想打就打吧。”

    有事的話才能打?那言下之意,無事的時候就讓我別煩他嘍?

    我撇了撇嘴,失了興趣的把手機放回桌上。

    胡天玄見我麪包已經不吃了,就站起身來,手插在睡袍的口袋裏,垂下明眸看着我:“起來,回你自己房間睡覺。”

    我慢吞吞的跟着他站起身,忽然擡頭望着他,可憐巴巴的說到:“仙哥……我在陌生的環境容易做噩夢,你能不能先看着我睡着,然後再走……”

    胡天玄美目流轉斜了我一眼,擡手曲起指節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得寸進尺。”

    說罷,還是轉身朝着我的房間走去。

    站在房門口的時候,他驀然停下來,背對我着說了聲:“速來。下不爲例。”

    我沒想到今天的胡天玄竟然這麼好說話!看他又一次答應了我的要求,頓時所有壞情緒一掃而光,趕緊屁顛兒屁顛兒的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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