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狐山祭 >第121章 :以血纏眠
    蛇神蠱的毒素入侵得很快,不過眨眼之間,我便感覺到那股疼痛蔓延至了全身。

    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疼得像是剜心剔骨,同時又有一陣熱-流緩緩竄動,讓人在痛苦中又覺得十分躁動,難捱得讓我不禁低呼出聲。

    “呃啊……仙哥……我疼……好疼……”雙手緊緊抓着眼前那人的衣服,指甲隔着布料卻還在掌心留下了月牙形的紅印。我用盡餘剩的力氣,仰着頭皺着眉,在他懷裏不安的呢喃。

    “採兒別怕,快讓我看看傷哪兒了!”胡天玄努力維持自己神色上的鎮定,但聲音裏依舊透露出一絲遮不住的焦急。

    他摟着我的身體讓我靠着他,但發現我逐漸失去力氣,就順勢扶着我讓我坐在地上,神色擔憂的拿起我的手臂替我檢查傷口。

    我外套的袖子早在幽冥澤的林子裏就被蠱蝶腐蝕得全是破洞,剛纔蛇頭的獠牙直接穿過襤褸的衣袖,從我的手腕內側一直順着小臂劃下去,留下了一道十來釐米的傷口。

    方纔毒液幾乎是瞬間鑽進了傷口裏,順着我的血液遊走全身。而暴露在空氣中的那道傷口,連帶着皮膚周圍都已然烏黑髮紫。

    “狐狸,小丫頭如何了?”豔鬼斂了那邪魅的神色,一個閃身凝眉站在胡天玄旁邊,向他詢問我的情況。

    胡天玄沉默不語,神色凝重的調動靈力渡在我的傷口上,試圖用他的靈氣和法力,來淨化我體內這股霸道的毒素。

    但眼看靈力已經輸入不少,可我體內的痛苦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減輕,反而那股熱-流越發活躍,連身體也開始覺得空虛難受起來。

    這股躁動與那劇痛混合成了一種極致的痛苦,折磨得我的臉色忽白忽紅,只好拼命咬着牙,渾身不停地發抖。

    “哈哈哈……”依蘭握着燭幽站在火光通明的另一頭,身形搖搖晃晃,滿臉驕傲又笑得癲狂:“看來你們這些人,一定沒聽過‘蛇死頭活’一說。蛇雖死,但其頭卻仍能苟活片刻。你們以爲蛇神蠱死後便無威脅?設個結界就能後顧無憂?呵!我靈蛇聖使也不是白讓你們踐踏欺辱的!這算是我還給你的‘大禮’,你就看着她死在你的懷中吧哈哈哈……”

    胡天玄眸色一寒,燎鳳眨眼便自行朝着依蘭飛去!凌空擦着她的手腕掠過,猝不及防地挑斷了她的手筋!

    “啊——!”依蘭捂着手腕慘叫一聲,她那把視作性命且不曾離手的燭幽,也瞬間從受傷的那隻手中掉落在了地上!

    “阿姐!”一切發生的太快,依朵剛剛纔從驚嚇中回過神,又立馬慌亂不安朝着依蘭跑過去。

    胡天玄眼神一動,依朵瞬間被他定在原地:“蛇神蠱的解藥呢,是否也在你身上?!”

    “沒、沒有解藥……”依朵被胡天玄冷冽的聲音嚇了一跳,僵着身子瑟瑟發抖。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沒有解藥!”胡天玄面若凜霜,一雙美目化作了千尺寒潭。

    “真、真的沒有……”依朵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繼而小心翼翼的說到:“蛇神蠱之、之所以能成爲第一蛇蠱,便是因爲它的蠱毒人間無藥能解……它是雙生蛇,白蛇的毒液會讓劇痛與情-欲同時翻涌,這兩種極致痛苦會一直折磨中蠱之人,至死才肯方休……而唯一的解藥,其實便是青蛇的毒液,只可惜青蛇已經完全失去生機,毒液也、也沒有效果了……除非……”

    胡天玄方纔聽聞沒有解藥,臉色也越來越冷,但這下忽然又察覺事情還有轉機,當即擡眸追問:“除非什麼!給我一次說清楚!”

    “您、您是仙家,體質不同於凡人。除非以男女之事的方式把那毒素引到自己身上,自己替她承受蠱毒的折磨……或是您自己有什麼解百毒的靈丹妙藥,可以用來替她解毒……否則,我、我也沒辦法了……”依朵越說越小聲,話音落下後便抿着嘴紅着臉,再也不吭一聲。

    我的意識尚且清醒,聽到此處,扯着胡天玄的袖子晃了晃:“仙哥,你別、別管我……或許我命該如此,放棄我吧……”

    胡天玄垂着長睫靜靜地望着我,那雙風華似月的眸子裏,泛起層層寂寥與悲慟。他擁着我的雙臂越收越緊,好像生怕一鬆手,我就會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一樣。

    豔鬼皺着眉,試着向胡天玄提議:“狐狸你可認識靠譜的醫仙?或許帶她去找醫仙解毒,還能有一線希望。”

    “不……她撐不過那麼久。”胡天玄斂眉低語,說罷忽然將我一把打橫抱起,靜靜地望着我的眼睛,柔聲說到:“採兒別怕,你會沒事的。”

    他好似目空一切,任由蠱窟中烈火焚燒,仍由洞中的人是哭是笑,他只管將我抱在懷中,化作了一陣飄然輕煙,徑直飛向了蠱窟之外。

    “仙哥……仙哥……”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我閉着眼一遍遍的喚着他的名字,神志逐漸開始模糊。

    一路上骨子裏的劇痛與空虛,將我折磨得幾近崩潰,渾身的皮膚一片滾燙髮紅,卻又疼得溢出層層冷汗。

    胡天玄鏗鏘有力的心跳就在我的耳側,他身上那好聞的松香也幾近讓我發瘋。我不停地將自己貼近他的胸膛,恨不得頃刻融化在他懷裏才肯作罷。

    “嘩啦——”他帶着我一同落入水中,瞬間驚得池中水花四下飛濺。

    耳旁傳來瀑布飛馳而下的聲音,空氣裏盡是溼潤而清新的草木香氣。

    還未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只感到纖腰被人一把攬過,身子背靠着石塊被抵在了岸邊,接着眼前人香軟的脣畔帶着松木好聞的氣息,剎然一同落在了我的脣上!

    我望着面前倏然放大的那張如玉無暇的俊臉,不可思議的顫抖着眼睫!可剎那間腦海裏驀然浮現的念頭,竟是本能的欲要往後撤退!

    但我的意圖瞬間就被發現,他擡起手來一把捂住我的後腦勺,同時香.舌撬.開貝齒,帶着攻掠性的狠意,瘋狂掠奪我口中的芳澤與氣息!

    我本就被體內的毒素折磨得脫力,這下瞬間軟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拘着我不放,霸道地攻掠着我口中城池。

    溼透的衣服黏在我們身上,彼此的體溫卻透過這層層布料傳達給了對方。

    氣氛隨着體溫一同上升,我滿腦子都是那好聞的松木馨香,一時間竟分不清是清醒還是夢境,只想擁緊他,再靠近他……

    彼此的呼吸繚亂之際,胡天玄終於離開了我的脣畔,一雙美如海面沉月的眸子蘊滿了陌生的情緒,像是藏着一團熾火,又像是暈開了一汪軟泉。

    他微垂眼眸,一邊脫下我的外套,一邊將細密的吻落在我的頸間,輕啃慢磨,耐心又急切。

    “仙、仙哥……”我輕-喘着微弱的氣息,想要輕輕推開他,下一秒卻被那躁動的空虛逼至絕境,本能的又朝他貼了過去。

    “嗯,我在。”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他一邊迴應着我,一邊將我擁得更緊。溫柔的吻逐漸落在了耳邊,他咬着我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噴在了耳廓:“採兒,我替你引毒……可好?”

    我愣了愣,腦子裏忽然回想起依朵的話。引毒便是通過那種方式,將毒素傳到別人身上,再由他來替我承受這剜心剔骨、又抓心撓肝的痛苦。

    可且不說我捨不得他替我受這折磨,那之後我與仙哥的關係究竟算什麼,又要如何去面對他呢?

    我明知仙哥如此反常並不是因爲別的原因,不過是爲了讓我活下去罷了。我不願用這短暫的歡-愉,去換得餘生與他永遠陌路。

    “不……我不要……”忍着劇痛與本能的渴求,擡手用盡全力想要推開他。

    可他怎會就此放任我被毒素折磨?於是雙臂便將我越囚越緊,一顰一動都像是在無聲的誘-惑,引我墜入深淵,再陷入藻澤。

    我保持最後的理智,可幾番推開他無果後,我突然張開嘴朝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他的衣服之前被我扯開了領口,這下用力咬下去,牙齒瞬間將細如凝脂的肌膚刺破,血珠順着傷口溢出。

    他微微皺眉,卻沒有推開我。

    無意間我舔舐到了他傷口的血液,只覺得他的血帶着香甜的味道,跟着化入口中,竟出奇的安撫了我體內毒素造成的痛苦!

    嚐到了血液的神奇效果,我忽然像是着了魔一樣,雙手抱着他的脖頸,開始吮口及傷口流出的血珠!

    “採兒……?”胡天玄怔了怔,但轉念間猛然憶起什麼,低頭看着埋頭在他頸間的我,如釋重負的長長地嘆了口氣,而後一手攬着我的腰,一手順着我的頭髮,嗓音溫柔的呢喃着:“還真是全靠你誤打誤撞啊……不過,這樣也好。”

    身後瀑布飛馳,河畔星光亦如那夜明亮。

    他擁着我站在水中,縱着我貪婪的舔舐他肩頭香甜血液。

    渾身由蛇毒帶來的不適感越來越弱,我像是病去如抽絲一般,漸漸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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