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了說,是肆意妄爲;往小了講,是隨心所想。
打我與胡天玄共同生活開始,他與我說過最多的,便是不要任性,不可以胡作非爲。而我學會的,也是循規蹈矩,懂人情事理。
我從前也知道,他其實挺縱容我的。卻沒想過,兩人的關係變化後,他會縱容到放我任性這一步。
我怔了許久,纔是睜開了眼,不知不覺加重了擁抱他的力度,恨不得把他融進身體裏。
胡天玄察覺到了我的情緒,又順着我的髮梢滑到耳垂,兩指捏住輕輕一搓,淡淡地說:“你若再勒緊些,可就無人給你料理這些雜物行李了。”
我如夢初醒,回過神來鬆開了手,又開始苦着臉,望着他可憐兮兮的道:“別啊仙哥,你有啥辦法,快幫幫我吧!”
胡天玄也沒說什麼,反手變出了一個錦囊一樣的東西遞給我:“拿着,有什麼東西想帶的就一起裝進去。空間還有很多,你慢慢收拾。”
“這是什麼?”我接過那錦袋,打開看了一眼,是空的。
胡天玄垂眸瞥了我一下,手指點了點我的眉心:“不是用眼睛看,跟着我念口訣。”
“噢……”
我跟着他念了一道口訣,再往錦囊裏瞟了一眼。
誰知就是隨便的一眼,腦海裏竟然浮現出一個偌大的空間,裏頭裝了許多符咒與物件,七七八八的,看得我眼花繚亂。
“這這這些……好像是我試煉需要用到的東西?但是怎麼裝進去的?”我詫異不已。
胡天玄往旁邊的木椅落座,無視我的大驚小怪,對我道:“這是儲物錦囊,如你所見,可以放很多東西,還很輕便。”
他單手支額,美目靜靜的看着我,繼續說:“這裏頭我已經給你放好試煉所需的物品,你要還想裝別的,一會兒把口訣教給你,存取便可自如。”
我還沒見過這麼神奇的物什,一時新鮮,把玩得停不下手。
等跟胡天玄學了口訣,再把行李都轉存進去,天都已經黑透了。
晚上薩彌爾來尋我,我樂呵呵的跟他展示了自己的儲物錦囊。他笑着誇讚真不錯,還說一會兒再給我添點物資,以防不備之需。
這種時候我也不多矯情,點着頭道謝,就這麼應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偷偷地摸到了胡天玄的臥室,而後一不做二不休,又偷偷往他的牀榻上爬。
夜裏又開始落雨,沉悶的春雷時不時在雲層裏滾動一聲。
我剛好掀開牀簾,輕手輕腳地爬上榻。突然的一聲悶雷讓我嚇了一跳,而後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直接撲在了他身上!
胡天玄想來壓根沒睡着,我聽到帳中響起一聲輕笑,而後那人翻過身來,張開雙臂擁我入懷。
我驚魂未定,縮在他胸膛前,僵着身子喘氣。
他湊到我耳旁,低沉的聲音帶着些笑意,說:“採兒學壞了,竟還做深夜爬-牀之事。”
我被好聞的松木馨香包圍着,乍聽這話,才驀然想起了該有的羞恥之心,臉上跟着一紅,磕磕巴巴的道:“不是的……都、都怪這天氣,讓我睡、睡不着……”
“噢?”胡天玄的手順着我的腰身滑到腿上,而後輕輕一拍:“看來採兒真是嚇壞了,纏我纏得這般緊。這可如何是好?”
“啊這……我馬上鬆開……”我臉上跟火燒一樣,背後熱得幾近冒汗。
我正要訕訕的把腿收回來,胡天玄卻忽然捉住我的腿,往回一拉,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輕響:“不用,這樣挺好。”
我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大腦短暫的空白了一下,而後滿世界只剩下愈漸強烈的心跳,和逐漸發燙的體溫。
只是這樣抱着,就已經脣齒乾燥。彷彿有顆火種在身上燒着,逐漸愈燃愈烈。
我的視野裏一片漆黑,此時也恰好享受這種什麼也看不見的感覺。我把臉埋在他懷裏,喃喃低語:“仙哥……我想你了。”
“嗯。”胡天玄的手搭在我腰側,帶着灼熱的溫度,劃過我的脊背:“前幾日怕你睡不踏實,耽誤身體恢復,所以才讓你獨自歇息。”
“不是……”我手臂穿過他的脖頸,往他身上貼得更緊:“我說……我想你了。”
胡天玄微微一怔,忽然明白過來。
他撫在我脊背上的手頓了頓,而後什麼也沒說,突然一個側身輕易地將我壓在下面,不等我反應,帶着松木沉香的薄脣,便朝着我印了下來!
我坦蕩地迎接,城門敞開隨他攻-掠。
淺淺的吻逐漸加深,兩道雜亂粗-重的喘xi在雨聲中交相呼應。
春雷陣陣,同心鼓一齊擂響。我的心頭兵荒馬亂,人也隨着心土不停的顫動。
昏沉缺氧的大腦什麼也不想去想,只是用力擁抱着他,靠近他,再靠近他。
胡天玄微垂着眸子,掠奪我的氣息,玉指隨之遊移往下,滑進了裙衫裏。
我像是觸電似的,猛地一顫,嘴裏破碎的哼吟一聲。
胡天玄眸色深沉,卻忽然離了脣畔,撐起身子,溫柔的注視着我:“好了,該休息了。明日你還要去不春山試煉,可不能耽誤行程。”
我心有不甘,扯着他的衣襟不依不饒:“我沒事,我承受得住。”
“傻採兒。”胡天玄親了我一下,他背對着屋外斜風疏雨,笑得霎是好看:“可我捨不得。”
我起身抱住他,在他頸窩裏蹭:“哎呀,仙哥……”
胡天玄還當真是聖人回了天,瞬間收攏了所有凡心。他攬着我的腰,笑着哄:“乖,採兒乖。”又貼着我的耳朵,輕輕一咬:“聽話,我等你回來。”
事已至此,鬧也沒用。
我噘着嘴,乖乖躺回了被子裏。胡天玄脣角微彎,跟着睡到我身側。
我轉過身面對着他,一邊聽雨,一邊閉着眼唸叨:“明天我一去,就是七日不見。你可要記得想我。”
他輕拍着我的背,低低的應聲:“嗯,一定。”
我不知道說什麼,又胡亂嘟囔:“不許亂跑,一定要等我。”
他笑了笑,應道:“嗯,哪兒也不去,只等你。”
窗外風搖雨動,疏影橫斜。
夢裏春風拂柳,花落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