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

    莫嶼陡然明白過來,不僅僅是他的徒弟們疏於修煉,他們三個也只是元嬰境。

    總有一日,朝天宗會反應過來這裏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便會毫不留情的撤離。

    然而那時若水閣早已人盡皆知,位置也不再隱蔽。

    儘管谷後羣山讓一衆修士有些忌憚,可這山谷稱得上是得天獨厚,到時若是有人眼紅,僅憑他們三個元嬰能守得住麼?

    當年雲卻爲了這若水閣費了多少心力,傳到了他手裏,說拱手讓人就讓,豈不是要天打雷劈了?

    看他神色大變,雲未弦便知道他終於轉過彎來了,輕嘆了聲。

    “如今的我算是孤掌難鳴,就算都想護着,也難免會有所疏漏,終究還是得靠你們這些小輩自己成長起來。”

    “我會設法與李朝天多周旋些時候,你們三人在谷內抓緊閉關修煉,到時我們或許還會有需要你們相助的時候。”

    雲未弦把該說的說完,便回去歇着了。

    莫嶼一直在水閣前的棧橋上站到了入夜,直至雨落了下來,還漸漸越下越大了,方纔恍然回神,心事重重地飛了回去。

    一夜過去,早上他帶着三個沒傷的徒弟做了會早課,又就他們最近的修煉指點了一二。

    然後便去了丹室,一天一夜都未出來。

    而這一天下來,雲未弦也沒有閒着,她先是在谷內轉悠了兩圈,佈下了些足以引人深挖的痕跡,又去了護山大陣的結界內,將報廢的陣法修復好,並做了些改動。

    只不過再要啓動,仍是需要大量靈石支撐,也需要修爲足夠深厚的修士鎮着陣眼。

    天快黑的時候,方纔慢悠悠飛回湖上,然後順便去看了眼侯鈞和燕聞書的狀況。

    前者沒有大礙,正在打坐運轉周天。

    後者也好了,不過練劍時,劍氣還是稍稍有點桎梏之感。

    雲未弦多看了會燕聞書練劍,託着腮想了想:“等他再睡個好覺吧。”

    許是因爲聽秋詞說了,雲未弦已經先後打過她們姐妹和侯鈞。

    又好好休養了一晚,終於加入早課的燕聞書,見到雲未弦拿了把有些花裏胡哨的劍來時,他心中就隱約有種預感。

    再聽到雲未弦說“大師兄,來過個招?”時,他便毫無意外,只是沉默着點了頭。

    早課剛結束,其他人都還未散,看到這一幕,不知是該想着果然如此,還是豈有此理了。

    莫嶼一眼制止想要上前的秋詞,擡起手示意幾個徒弟:“都退後些,免得被誤傷。”

    他相信雲未弦可以控制住,但燕聞書就未必了。

    好歹是金丹境的修士,雖然從未真刀真槍的與修士打過一場實在的架,但劍氣已成,仍非築基可以隨便抵擋的。

    而那兩人心裏也有數,又往外走了一些。

    寧清遠躲在莫嶼身後,想看又怕露出身形來,有幾分滑稽。

    被秋詞無情地嘲笑看過後,他才站出來了些,小聲問道:“師尊,七師妹打完大師兄,該不會還要接着跟我打吧?”

    他可是連刀法都還不會,琢磨了一天一夜,也仍舊只會拿着柴刀看似很有氣勢地亂舞一番而已。

    莫嶼看向了他,安撫道:“放心,你七師妹還看不上你這點微末道行。”

    寧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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