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袖中就飛出一張紙,停在半空中後,化作了一行顯露完就消失的字。

    連樾說不看就真的不會看。

    李朝天便轉達道:“他說這兩日便從東海啓程回來,中途會去一趟潭城,想來明後日就該到了。”

    聽到東海二字,連樾眉心才微微動了下:“你又讓洛竹去找人了?”

    而且仍舊沒找到。

    “人既然還活着,自然得去找。若是她死了……或是飛昇了,倒算是件好事。”

    飛昇的確是好事,死了又怎麼算?

    李朝天早已習慣連樾不吭聲了,嘆了口氣:“她那道侶的劍前不久被人在海邊偶然發現,想必人死了挺久。你說小師妹她一個人,這些年既不回青蒼山看看,也不來找我,怎麼讓人安心?”

    若是此時有外人在場,聽得這句話,定會以爲他們師兄妹二人感情很深。

    連樾眼皮都沒動一下:“想必是死了道侶,傷心過度,躲起來閉關了罷。”

    聞言,李朝天想也不想就輕嗤了聲:“你若說她接連死好幾個道侶會傷心那麼片刻,我倒是相信。”

    說起這個來,他語氣中嘲諷意味更重了幾分:“小師妹心中可是隻有那一位謫仙般的人物,哪裏放得下其他人?”

    他們師門之間的事,連樾從不多插嘴,這會又閉上了嘴。

    李朝天似乎也知道老是說些舊事沒意思,閉了閉眼平息下來後,就說起了別的。

    “回來時,洛城正在放煙花,看着方向像是霜醉那邊。”

    她峯下的弟子也都跑到山頂去看了,連樾配合地接話:“想來是有貴客。”

    “玉娘這些年倒是交了好些個稀奇古怪的朋友,這樣一場煙花,豈是用些火藥就能做成的。”

    “也不知道我再去,玉娘會不會也給我放一場這樣的煙花。”

    連樾:“當然要放,你若喜歡,火燒洛城也是行的。”

    說話間,她已是將他手臂上的灼傷盡數消去,只餘一片淡淡的紅痕,在完全將藥膏吸收後,便會徹底恢復原狀。

    連樾收回手時,順便將他的衣袖扯了下來:“您請自便。”

    看着她又走回剛剛的石凳上坐下,拿起了那捲書,李朝天坐正了幾分,張口便道:“我想喝霜醉了。”

    “……”

    連樾放下書,面無表情道:“宗主請稍待片刻。”

    她說片刻,也就當真只花了一刻鐘不到,再回來時手上空空,神色也很冷淡。

    “玉娘說今年第一罈霜醉贈給今日那位貴客了,宗主若想喝,得再等幾個月。”

    今日好像做什麼說什麼,都不如意。

    李朝天厭倦地一擺手:“辛苦你了,我回了。”

    說完,他就起身往外走去,背影很是尋常,再看不出半分情緒,好像又瞬間做回了朝天宗宗主。

    走到一半時,他又想起來地淡淡開口:“要不將那丹爐搬回來給你?”

    “不必。”

    “嘖,真不識貨。”

    嘴上這樣說,他的腳步卻是輕快了幾分。

    目送他出了洞府後,連樾站了片刻,然後也走了出去,飛到山頂上,尋了個不影響她那幾個弟子的角落,仰頭看着洛城上空仍然炸個不停的煙花。

    她剛剛沒有說,去霜醉找玉娘時,恰好看到了若水閣那幾名弟子從樓裏出來。篳趣閣

    玉孃的貴客……應當不是他們幾人罷?

    就算是,也不奇怪了,就是宗主只怕又要奇奇怪怪地嫉妒一番了。

    所以還是不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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