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麼快就被她發現了,屋頂上那人先是笑了聲,隨後就坦白道。

    “我只是想來看看,這無名居背後究竟是何方神聖。倒是沒想到是小友你,不對,應當該尊稱你一聲雲道友纔是吧?”

    雲未弦聽了微微一怔,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穿着白衣的身影來:“崔昀之?”

    “是我,亂星煞一別,也有一年有餘了。”

    到了這會,兩人互相都知道對方修爲不俗,也沒必要以前輩稱呼了。

    雲未弦站在廊下未動,只淡淡笑道:“所以這一回,崔道友是對我這無名居感興趣?還是又是什麼賭約?”

    “自然是前者,我到洛城不過一月,已是在這花了不少靈石了。”

    崔昀之看她不打算上來交談,就還很是放鬆舒適地坐下了:“特意來這一趟,也是想問問,這還空着三四層,你可是還有什麼稀奇的新點子?”

    “三層不太適合崔道友,而若第四層開時,崔道友正好在洛城的話,倒是可以請你頭一個來體會一番。”

    “哦?”

    崔昀之隱約能聽出,她這後面兩層不急着開,便低笑了聲:“看來要好好考慮一番,是否該在洛城長住了。”

    聽到他這樣說,都是不必多問,雲未弦就已是能夠知曉,這開了沒多久的二層,讓他很是滿意以及好奇。

    ——好奇背後之人,好奇之後兩層又會有着什麼。

    也算是間接地讓她知曉了,這第二層還挺成功,像是崔昀之這種高境界修士,都是不自覺間被吸引了。

    想到這,她才接話道:“隨緣就好。”

    崔昀之沉默了片刻,然後就站起了身,用扇骨輕輕敲着手心:“好一個隨緣就好。”

    說完,他就縱身飛下,但卻並未落到三層,而是直接去了二樓,然後推開門進去。

    一副想通透了什麼,又沒完全想通,須得再看看才知道的樣子。

    雲未弦站了會,想着他短時間內應是不會出來,就才推開門入了三層裏面。

    而等她在天亮之前離開時,崔昀之也都是沒有從二層裏出來,像是從“緣”這個字上面領悟了什麼,終於靜下心來好好看這一場,專屬於他的慢電影。

    雲未弦便自然也不用特意等着他出來,去問過他的心得了。

    回到霜醉後,就見玉娘已經在等着她了。

    玉娘釀好新酒纔想起要沐浴更衣,這會梳着偏少女的髮髻,衣裙亦是淺色系,身形清瘦了幾分。

    從前的熟人朋友乍一眼看過去,可能都不太敢認。

    雲未弦看着亦是腳步一頓,想起了些前塵往事。

    隨即才略微按下回憶,走上前去。

    “姑娘,這便是我釀的新酒,叫做弦月,你快嚐嚐看。”

    玉娘眼底閃着按捺不住的激動喜悅之光,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拿出了一壺酒,給雲未弦倒了一杯。

    雲未弦還未伸手接過杯子,已是先聞到了酒香。

    很淡很清,不若霜醉,也不似其他的花果所釀的酒,倒是有幾分像是飄香的靈泉。

    “爲何叫弦月?”雲未弦端着酒杯,一時並未急着品嚐,而是耐心地嗅着這仿若回味悠長的酒香。

    玉娘道:“只因若有所悟那時,我很清晰地看到了夜空中的上弦月,便決定叫這個名字了。”

    雲未弦若有所思地一點頭,這才略微低頭,輕抿了第一口這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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