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的動作一頓,雀凜回頭看向夜清明。

    夜清明被他看得轉頭看向他,詢問:“怎麼了?”

    雀凜冷斂的眸子微微一動,原本要打開車門的手,轉按了後門的按鈕,對副駕駛外的沈文迪說:“上車。”

    沈文迪不十分情願地關上副駕駛的門從後邊上車,落座的第一個問題還是問:“凜哥,她是誰?”

    雀凜順口回道:“我侄女。”

    沈文迪聽雀凜這麼說便側身再次打量過來,視線從夜清明的臉上到穿戴

    看她穿着白色T恤外罩一件格子襯衣,淡藍色寬鬆牛仔褲,披着一頭海藻一樣的黑髮,人雖然漂亮,但渾身上下學生氣十足,頓時讓她心裏放鬆不少,然後她擡起手熱情跟她打招呼:“嗨,侄女兒。”

    管她叫侄女,是把自己跟雀凜放在一起了唄,夜清明轉頭對後方的她禮貌一笑,“你好。”

    雀凜便開口問沈文迪:“東西呢?”

    “東西我是帶了但是……”她遲疑了一陣,用俏皮的語氣說,“有些話還是單獨跟你說比較好吧?”

    言下之意是要讓她下車,夜清明自然是聽出來了的,但她的手才碰到車門把,雀凜便說:“她不是外人,你有話直說。”

    這話說得怪讓人誤會的,夜清明自己是真沒有少女心,沈文迪卻又轉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明顯有些不高興,但還是露出大方的笑容說,“也是,侄女嘛,自己人,那我就直接說了。”

    她說着低頭還從手包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雀凜,“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林秀麗有問題,正好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助理,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這裏邊有她沒整容之前的照片。”

    雀凜沒接信封,只說:“我對她整沒整容不感興趣。”

    沈文迪道:“我想說的也不單是這件事,她現在的媽媽只是她來海城上學後認的,而她自己的親媽如今在杭城一個精神病院裏療養。”

    這個雀凜查過,林秀麗母親在精神病院已經六七年了,林秀麗也一直在承擔費用且有時間就會去探望,單就這件事並沒什麼問題。

    但沈文迪繼續說:“那助理還說,林秀麗媽媽剛發病時她們村上的人都以爲她得了狂犬病,因爲她特別怕狗,後來林秀麗帶她去了杭城大醫院,最後確診是精神病。”

    跟狗有關?夜清明自然聯想到雀之堯經歷的事,眸光與雀凜不由地不期而遇,顯然兩人想到了一塊。

    沈文迪再說:“不僅如此,林秀麗原本有一個妹妹一弟弟,但八年前她爸跟她弟車禍身亡,因此獲得一筆不小的賠償款,林秀麗就用這筆錢將她媽送入精神療養院,將她妹妹送出國唸書,而她那時也已經考上海大,再也沒有回過她們村,時隔多年村裏人基本也忘了這家人,但是……”

    沈文迪不繼續往下說,而是俏皮地雙手將手裏的信封再次遞給雀凜,滿眼都是我看你現在收不收下的笑意。

    雀凜這次接過了信封。

    沈文迪臉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趁機就跟雀凜出她覺得最重磅的消息:“那助理跟林秀麗原本是初中同學,但初二那年林秀麗突然休學,原因是早戀並懷孕了。”

    沈文迪說完滿眼期待的看着雀凜的反應。

    雀凜卻波瀾不興反問:“就這些?”

    在沈文迪看來這些已經很足夠,所以詫異地問:“還需要什麼?林秀麗可以用父親與弟弟的死亡賠償金來給自己鍍金,可見她並不是那種不貪慕虛榮的女人,她十幾歲就墮過胎所以不可能對你毫無想法,你跟之堯不要被她的表象給騙了。”

    顯然沈文迪跟雀凜的溝通一直都不在同個圍度上,雀凜是爲了追查雀之堯的事,沈文迪只爲了證明林秀麗不可信,以防雀凜看上她。

    雀凜對她的說辭不置可否,只說:“東西我收到了,你有什麼需要隨時跟我說。”

    沈文迪知道他一向不吝嗇,但她現在只想在他面前拆穿林秀麗故作清高的假象,所以在他下逐客令之前,她急中生智再說:

    “凜哥不覺得奇怪嗎?林秀麗的媽媽發病跟狗有關,偏偏之堯又被狗咬了才生的病,這難道只是巧合嗎?”

    她說完看雀凜沒再趕她走,繼續又說:“說不好,林秀麗是爲了支配他爸跟弟弟的賠償金,所以用了什麼手段讓她媽媽發病。如今又故技重施在之堯身上,只要之堯只信任她她順理成章就踏入你們家的門,而如今事情就是這樣的不是嗎?”

    雀凜看着她不說話。

    她接着打起感情牌,“沒錯我確實不喜歡林秀麗,但我也是看着之堯長大的,是真的很擔心他的安全才大費周章去調查這些。”

    “我知道了。”雀凜似乎接受了她的這些說辭,看向她說,“東西我會好好看,你說的事我也會仔細調查。”沈文迪眼底這才劃過一絲得逞的光澤,但嘴裏卻問起雀之堯的身體狀況,雀凜簡單回了一句,便說有事要辦讓她下車,然後開車載着夜清明繼續前去歐文家。

    在經過第一個紅燈時,雀凜一句話沒說,隨手將那封他自己都沒看的信封丟給了夜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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